美国当前的种种行为都在表明一件事——政府缺钱。而缺钱怎么解决,无非就是减少开支和增加收入,所谓开源节流。
先说节流方面:
路径一:降低利息支出,减少负债压力。美国高利率高债务,从降息的角度来解决债务压力是个不错的选择,空间也够大。美国政府从疫情以来就走的是举债式刺激经济的路线,导致债务从2019年的22万亿激增到2024年底的超过36万亿,尽管我们都知道政府不会也没考虑还本金,但利率从2021年的0附近提高到2023年的超过5.2%,尽管24年已经降至5%以下,利息压力增大非常明显。2024年美国政府的利息支出已经超过了国防支出。而最近基于就业数据的良好、工资增速仍旧较高以及顽固的通胀的压力,美联储是给不出快速降息的预期的,那么这一条路似乎有点走不通。
路径一的延伸:搞油价。油价对于通胀的影响虽然不是最重要的,但这也是为数不多川普可以推特操盘的品种。在面临通胀限制降息的时候,川普还是会去主动喊话,相应的油价反弹后多头还是会主动避险。中长期而言,利用政治手段压低油价,同时压制俄罗斯伊朗的出口,刺激美国本土产量和出口,提高市场占有率,加强美国的收入,看上去这也是一个如意算盘。不过这里美国的成本下滑和增产能力还不充分。
路径二:减少账目上的不必要开支,勒紧裤腰带,类似于企业裁员。所以最近就有了马斯克的DOGE部门,在美国掀起了一轮底朝天似的彻查,马斯克提出首阶段计划削减5000亿美元预算,最终目标为2万亿美元。美国政府2024年支出6.8万亿美元,同比2023年增加6170亿美元,增幅10.1%,与GDP之比从22.5%升至23.4%。当然利息支出也是政府支出的一部分。如果这一部分能够减少开支,自然也是极好的,但这里一样会涉及到一些既得利益者的蛋糕,包括权利的制衡问题。目标是好的,但实现起来还是困难重重。
路径二的延伸:美国政府支出一大块是国防军费开支,2024年这一项开支近万亿美元,如果可以通过政治手段,让俄乌和中东都恢复和谈,地区局势能够稳定,也是可以节省一笔不小的开支的,测算规模可能在千亿美元。所以这也是川普政府致力于拉动各方谈判的原因,用政治解决问题,而不是军事援助。
再说开源方面
路径一:对外加税,多收钱。2024 年美国货物贸易出口总值20650亿美元,进口总值33593亿美元,货物贸易逆差12941亿美元。其中中国对美国出口5246亿美元,中国自美国进口1636亿美元,贸易顺差3610亿。看上去中国仍旧占了美国贸易逆差的1/4,但中美从上一次的贸易战开始到现在,很多的贸易环节已经完成物流重塑。剩下的出口美国的商品,可能还涉及到美国的一些民生问题,似乎从中国身上榨不出什么油水,所以川普把目标扩散到全球范围,通过全面加征关税,并且要求加税政策快速落地,说白了还是为了收入,这些行为的目的性是非常明确的。
路径二:掠夺资源,说白了就是抢。特朗普不断宣称要扩大领土,要加拿大,格陵兰还有巴拿马运河,甚至是加沙,除了一些获取极右翼和民粹主义的支持的政治诉求以及川普的一贯大嘴巴作风以外,很大程度上就是为了资源和利益。
不能既要又要
川普想要对外加税,那就会导致一些输入性的通胀压力。使得通胀难以回到目标区间,从而限制了美联储的降息。利率维持高位,政府的债务压力就很大。对内减税本质上也是财政扩张,减税会导致财政收入减少,而又想要降低财政赤字,这二者也是矛盾的,降低财政赤字就需要通过减少财政支出来实现。而对内减税也可能带来企业利润改善,形式收入和物价螺旋上行的二次通胀预期,也会导致降息预期落空。川普的移民政策使得美国劳动力存在放大缺口的可能,这也是限制降息的一个因素。
能打破禁锢吗
对于这个互相牵制的不可能三角,解题的思路在于:如何控制美联储不顾就业和通胀去降息,美联储为川普所用,如何快速获取更多的收入来源,如何减少财政开支。从这样的角度去理解川普政府最近的一系列操作,就不难理解其用意了。
以目前的路径,降息是最直接有效的,但现在做不到,所以我们才会看到,在美联储降息预期下降后,贸易摩擦在升级,而减少开支则是一个比较漫长的过程,需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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