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五年，宋澈突然和我提出离婚。

我哭着挽留他。

跪着求他不要走，离开他我根本就活不下去。

「那就去死，我接受不了和一个我不爱的女人过一辈子。」

他面无表情，冷冰冰地看着我，

「你变了，」我绝望地摇头，一瞬间崩溃，

「五年前你明明说过会永远爱我。」

他不耐烦地张口，却在一瞬间卡住。

「人都是会变的」

后来，我失忆忘记了一切。

他却疯了一样带我去求医。

1

我翻过身，摸了摸旁边的位置，空无一人，连余温都没有。

我看了看表，凌晨三点:

宋澈他……又没回来吗?

我和宋澈结婚已有五年，

这五年里，我像是他的一个全职保姆，照顾他的饮食起居。

这个所谓的家，其实只是一个空壳，一个我仍然固执地称之为家的地方。

对于宋澈来说，这里可能只是一个暂时的住所，一个酒店。

夜不归宿，常年不见人，这是宋澈的基本操作。

所以这五年来，若不是我心甘情愿照顾他，从无怨言，大概他早就离开我了吧。

可我明明记得没结婚之前，他曾经那么爱我，他会吃醋，他还会强吻我，他把自己拥有的一切都给了我，甚至都觉得不够。

如今，我终于能够理解那句，爱不是索取，爱是常觉亏欠:

正因为见过宋澈爱我的样子，他不爱了，我才那么容易对比得出。

手机突然振动，屏幕的亮光瞬间照亮了整个漆黑的房间.

「嫂子，澈哥喝多了，你来接他吧。]

紧接着下面跟着一个地址。

给我发信息的人是宋澈的好兄弟张伟。

张伟是他们那群兄弟里最明事理的一个，想来他通知我完全是出于他的想法，并不是宋澈授意。

2

当我赶去KTV的时候，店里差不多都没人了，就连宋澈待着的那个包厢都没了音乐，很安静，里面说的话我在外面听得一清二楚 。

我手放在门把上的时候，张伟的声音传了过来。

「澈哥，赶紧回去吧，你喝多了，嫂子还在小家里等你呢。」

「我不回去，我不去!我不爱她，你们根本理解不了面对一个不爱的女人生活是一种怎样的痛苦!」

宋澈迷迷糊糊的声音在我耳边无限放大，我紧紧握住门把手，指节泛着白。

我不知道里面什么情况，张伟只是一味的安慰，劝宋澈回家，而宋澈却连连拒绝。

不爱了吗?

我们的感情很可笑，我甚至都没看到第三者，就这样被单方面宣判死刑。

即便我早就知道宋澈不爱我了，可从他嘴里亲口说出来的时候，我的心脏像是被生扯出来一般。

关于宋澈已经不爱我了这件事，是我和他心照不宣的秘密，只是他不说，我就抱着曾经那仅存的一点美好自欺欺人。

「那你还同意和人家结婚。」

在座的不知道是谁嘟囔了一句，一声清脆的酒瓶子碎地的声音响彻整个包间。

接下来就是宋澈的怒吼。

「我TM不知道为什么当时脑子一热就答应了，我根本就不爱她啊:」

一瞬间，我的心随着那个酒瓶一起碎了。

「姜绾，你是我心里的唯一，不娶你我还能娶谁呢?」

这是他曾经的深情许诺::

明明是同一个人说出口的话，怎么就突然陌生了呢?

娶我之前，那个那么爱我的宋澈，是不是另外一个人?

「那个女人，无趣，木讷。除了那张脸还有什么啊?」

「跟她结婚以后的每时每刻，都让我无比后悔!」

我愣愣地站在门口，听若宋澈醉酒以后对我的种种控诉。

原来我在宋澈心里是这样的感觉啊。

所以，当初说他眼中只有我的那个少年，背着我在大雨中奔跑的少年，阳光下投篮给我看的少年，一直在骗我吗?

我的手缓缓放了下来。

「我真是不想管你了!」

张伟的声音越来越近，门被拉的一刹那，我还维持着像是蜡像一般都呆滞状态。

就那一瞬间，我看到了张伟眼中的诧异，他甚至有些无措:「嫂……嫂子……」

3

包间里的人齐刷刷看向我，我吸了口气，转而换上往日亲近的笑容。

「你要走了吗?」

这话我是对张伟说的。

看得出，张伟有些窘迫。

可他大可不必这样的，毕竟对不起我的人是宋澈，况且张伟一直都有帮我说话。

「嗯，家里催得紧。」

张伟说完，我便让开了位置给他。

众人见我走进来，通通鸦雀无声。

只有宋澈坐在沙发上，右手垂着，拳头上滴着血，他把头别过去，似乎不想看到我。

难道就厌恶到我这种程度吗?连个眼神都不肯给我，

宋澈的兄弟们相继离开，我有些拘谨的坐在宋澈身边，宋澈似乎是下意识往后面撤了一下的，我原本想伸出的手去看他的伤势，也僵在了半空。

曾经我以为我们两个会是一对神仙情侣的，平平淡淡的过日子，像大多数人那样，白头到老。

在一起的这五年，难道只是大梦一场吗?

「回家吧，回去给你处理伤口

我拿起宋澈的外套来起身，语气不太和协，可我已经尽力不去发疯了。

宋澈冷着脸，一言不发。

我以为我能够足够忍耐宋澈对我的冷暴力，起初我以为他只是单纯的恐婚，毕竟婚前婚后判若两人。

可慢慢的，我突然发现不是这样的，他会不接我电话，不再给我买我喜欢吃的糖炒栗子，不再变若法哄我。

就连我们的恋爱纪念日，自此以后再也没有一起过过。

五年来，纪念日都是我一个人买个蛋糕，呆呆的坐着，点燃蜡烛关上灯，想象着曾经对面坐着的宋澈与我欢声笑语，我们两个一起双手合十、默默在心里祈祷。

「以后都要在一起，日日年年」

我以为是我变了，变小气了，变得多疑了，变得粘人了。

所以当我意识到宋澈再不似从前那样对我的时候，我收敛了自己的小性子，我变得懂事，我不再问东问西，我以为他可以回心转意。

可事实证明，并不是。

如今眼前的这人已非彼时人。

宋澈像是一坨冰，冰的我刺骨的疼。

「既然你不愿意回家，那……你就冷静一下吧。」

「姜绾，我真的没办法爱上你。」我愣住。

这种话怎么可能从我的宋澈嘴里说出来?

明明是他曾经信誓旦旦的说，非我不娶的]?

「你……」我一张口，喉头便哽住了，咽了咽口水，压住情绪，语气中带着恳求。

我害怕宋澈再说出什么我不愿意听的话来，转身匆忙离开。

逃命一样的逃离现场。

一口气赶回家，看着空荡荡的客厅，我的心也空的可怕。

我梦里的那个为了我连命都不要的宋澈，怎么会忍心抛下我呢?

我靠若墙壁缓缓滑坐下来，抱若胳膊小声啜泣起来。

这天后，宋澈很久都没回来。我也没给她主动打电话。

再得到关于宋澈的消息，是我刷到了他的朋友圈。

还是同一个KTV包厢，两只手十指相扣，灯光五颜六色。

配文:[遇到你，我才知道什么才叫爱]

那个KTV，曾经是我们决定结婚的地方啊。

同一个地方。

不同的人

而且很少发朋友圈的宋澈，竟然会官宣别人。

就连我们结婚那天，他的朋友圈都没动静，更别提后来。

后来，我也从来都没有出现在他的朋友圈里面过。

难道是我记错了吗?

婚前他明明每天都会发一条关于我的朋友圈的。

我说过，我可以允许他不回家，允许他夜不归宿。

可如今，他竟然给了我这么大一个惊言。

我甚至能清晰的感受到血液激荡反流，心脏密密麻麻的疼。

像是被一股电流传遍所有痛感神经，疼得我连腰都直不起来。

五年前，我曾认真得凝视着宋澈那足以倒映出我身影的深邃眼眸，问他。

「我问你啊，以后你爱上别人怎么办?1

宋澈轻轻地弹了一下我的额头，笑了笑，却有认真的保证。

「真有那么一天的话，除非我死」

回忆被拉扯回来，我手里的手机滑落下来。

宋澈，她让你知道什么是爱，那我呢?

你当初那所谓的只钟情一人，是骗我的吗?

如果做不到从一而终，为什么还要来招惹我?

我瞬间失去理智，冲到那个KTV。

可真正到了门口的时候，我忽然没有勇气走进去了，

我害怕看到宋澈爱别人的眼神，害怕他对我的冷漠，更怕他说出一些让我心脏骤停的话。

透过玻璃，我看到一个娇滴滴的小女生被圈在宋澈怀里。

宋澈的兄弟们戏谑打趣，看口型，是在叫她

我站在KTV的外面，看着里面的一幕幕，心像是被撕裂开了一个口子，冷风呼啸着灌入，冷的彻骨。

4

他的白月光回国了。

原来如此。

他对我越来越冷漠，原来是外面有更重要的人回来了。

我忽然想起我们结婚那天，宋澈对我说的话。

「绾绾，我会爱你很久很久。」

很久是多久呢?

还没到五年，就已经把我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吗?

我忽然想起我和宋澈刚认识的时候，他还是个清冷矜贵的少年。

他总是独来独往，不善于交际，身边也没有什么朋友。

我是他的同班同学，我主动接近他，慢慢的和他熟络起来。

后来老师调位置，我和他成为了同桌。

我总是找各种话题和他聊天，试图走进他的世界。

宋澈那时候对我不咸不淡的，后来熟了之后，他告诉我。

「绾绾，你就像是一束光一样照进我的世界里，让我觉得未来可期。」

彼时我年少轻狂，自信满满。

「宋澈，我一定会让你喜欢我的。」

后来我用尽浑身解数终于撩到了宋澈，我们在一起的那两年，他真的对我很好很好。

他会给我买糖炒栗子，会给我系鞋带，会给我过纪念日。

会把我介绍给他的朋友们认识。

他带我见过他的妈妈。

「绾绾，你真的很好，我妈妈很喜欢你。」他曾这样对我说过。

可为什么后来一切都变了呢?

是因为他的白月光回来了吗?

还是因为他不爱我了呢?

我蹲在马路边上失声痛哭起来，拿出手机来给宋澈打电话。

电话那头响铃的声音传来。

我吸了吸鼻子，哽咽着开口。

「宋澈……」话还没说完，那边就挂断了电话。

再打过去就是对方暂时无法接通了。

我一气之下冲进了包厢，宋澈和他的兄弟们都在，还有那个娇滴滴的小女生。

看到我，宋澈的脸色瞬间拉了下来。

他冷着脸质问我。

「姜绾，你怎么会在这?」

我忍着心里的疼，强装镇定，「宋澈，你什么意思?」

「你带女生来这干什么?」

「你管我?」宋澈满是不耐烦的吼我。

我再也忍不住了，上前拽住他的领子质问他。

「宋澈，你到底什么意思?」

他一把甩开我的手，嫌恶的看着我。

「姜绾，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有多丑?」

我愣住，看着他冷漠的脸。

心口处传来一阵钝痛感。

他当着我的面说喜欢别人了。

现在还要说我丑。

我忽然想起我们刚在一起的时候，有一次他惹我生气了。

我故意去撩一个男生，气他。

他把我堵在墙角里，眼里是情绪已经说明了一切。

「绾绾，我不允许你这样?」

想到这，我再也忍不住了。

眼泪夺眶而出。

我擦了擦眼泪，强装镇定。

「宋澈，我们当初结婚的时候，你明明说过你会爱我很久很久的。」

「怎么才过了五年，你就不记得了吗?」

宋澈看着我，忽然嗤笑了一声。

他嘲讽的看着我。

「姜绾，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你怎么还记着呢?」

「人总要向前看的。」

我再也听不下去了，转身跑出了KTV。

我失魂落魄的回到了家里。

我们大学毕业之后，宋澈选择了创业。

那几年我们真的很苦，他每天早出晚归，回来的时候身上总是沾满了酒气。

我心疼他，可他总说没事让我不要担心。

他说只要我能陪在他身边，一切都是值得的。

那几年我照顾他饮食起居，给他洗衣服做饭打扫卫生。

宋澈那时候说。

「绾绾，等我创业成功了，我一定给你买大房子，让你过上好日子。」

「绾绾，你跟着我受苦了。」

「绾绾，谢谢你。」

后来他的公司渐渐步入正轨，我们也开始有了好转。

他买了大房子，也买了车。

我们换了新房子，也买了新车。

我们买了好看的家具，漂亮的餐具。

我们的生活渐渐开始有模有样了。

我以为我终于苦尽甘来了，可我没想到，他怎么就忽然之间变了呢？

怎么就忽然不爱了呢？

怎么就忽然喜欢上别人了呢？

我越想越觉得委屈，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

我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

我觉得他说得对，人总是要向前看的。

可他怎么就把我丢在原地了呢？

晚上的时候宋澈回来了，他手里还提着一束鲜花。

我瞥了一眼，是我最讨厌的花。

宋澈沉默了会，才出声。

「绾绾，我今天说的话太重了，我道歉。」

「芊芊刚从国外回来，她是我从小的邻居，我们一起长大，我就把它当作妹妹看待，我不能对她不管不顾。」

「绾绾，你离开我，还能去哪里呢？」

我愣住了，想起我和宋澈结婚那天。

他也是穿着整洁的西装，在神父面前对我说。

「绾绾，无论有多少挑战和困难，我都会与绾绾并肩作战，直至真相大白。」

现在他怎么就忽然食言了呢?

我对他那么好，他怎么就狠得下心来辜负我呢?

我越想越觉得委屈。

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

对，我离开这里，还能去哪里呢？

他知道我来自另一个世界，他也知道我在这里没有任何的亲人，他是我唯一的依靠。

他知道我无法离开，所有他就肆无忌惮的背叛我。

肆无忌惮的触碰我的底线。

突然，宋澈跑了过来，抱住了我。

他的身上带着别的女人刺鼻的香水味，让我感到一阵恶心。

我推开了他

失魂落魄的跑回了房间，锁上了门。

坐在床边，拿起手机，打开备忘录。

里面记录着我们刚认识时候的点点滴滴。

我总是找各种话题和他聊天，试图走进他的世界。

后来我用尽浑身解数终于撩到了宋澈，我们在一起的那两年，他真的对我很好很好。

他会给我买糖炒栗子，会给我系鞋带，会给我过纪念日。

会把我介绍给他的朋友们认识。

他带我见过他的妈妈。

他会带我去吃我最爱的日料。

他会给我讲睡前故事，会哄我睡觉，会在我痛经的时候为我熬红糖姜茶。

他会在我生病的时候陪在我身边照顾我。

他会和我一起分享生活中的点点滴滴，

他会和我一起分享彼此的喜怒哀乐，一起聊天到深夜。

可是，一切都变了。

或许，当初爱是真的，现在不爱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