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本作“囱”,小篆字,象天窗形,
即在屋上留个洞,
既可以透光,也可以出烟。
每个人都生活在自己的窗里,
记载流年的曲折轮回,演绎生命悲喜。
穿过花窗,打开了最美的时光。
《说文解字》中曰:“窗通孔也”。
人类历史上最早的窗是原始穴居时代的“袋形竖穴”,上部覆盖着树枝杂草制成的顶盖,先民们在顶盖一侧留一缺口,正是为了上下出入和通风采光,这一缺口兼有门和窗的双重功能。
《说文·穴部》云:“在墙曰牖,在屋曰囱。”又有《礼记·月令》疏所记载的“穴皆开其上取明”,即证实了囱是专指天窗,是开在屋顶上的,而牖才是开在墙壁上的。
由此可见,古人对窗的特指是“通孔”,即具有通风和采光作用且在屋顶上的空洞。而囱与牖的主要区别在于前者位于屋顶而后者设于墙上。
囱在漫长的岁月中逐渐细化,演变成天窗和烟囱等形式,而牖也发展成檐下的通风窗和横窗。
随着古代建筑的发展和生活的需要,通风和采光的面积逐渐扩大,墙上的通风口也越来越大,数量也越来越多,当门的一侧或两侧出现了较大的采光通风口,这时真正意义上的窗也就出现了。到后来,窗与牖已没有了太大的分别,在现存的许多古文献中“窗”与“牖”是相通的。
中国古典园林中的窗牖具有极高的审美价值,园林中窗的运用是园林总体规划设计的重要组成部分。
在表现方式上常运用象征、隐喻、寓意等手法,将民族宏大而幽深的哲理与审美情趣融入其中,将人引入一种广阔的审美意境,这种审美意境是通过窗的美学思想、窗的借景与窗的审美转换三个方面来体现的。
中国古典园林中窗的设置主要是为了能够望出去,望到一个新的境界,使人们获得美的心理感受
清代美学家李渔设计了便面窗外推板装花式、尺幅窗、山水图窗、梅窗等;又在窗上雕以花卉、虫鸟等做成扇形窗棂,以求把窗从整体上变成一幅画。
“居移气,养移德”,众多的吉祥寓意纹样经过艺术加工处理,精细地装饰在古典园林中,使人达到从“卧游”到“居游”的理想境界,从而使主人足不出户也可以置身于丹崖碧水、茂林修竹之中,随意欣赏四季花卉与珍禽异兽。
李渔曰:“棂不取直,而作欹斜之势;又使上宽下窄者,欲肖扇面之折纹”,“俨然活树生花”,达到“会心之处不在远,过目之物尽是画图”的境界。
窗,是造园家在营造借景时运用的一个重要元素。借景是造园家创造和扩展艺术空间、增加审美价值的主要手段,也是整个造园活动中布置和组织艺术空间的基本原则。
在江南古典园林中,景点或景区多由建筑、山石、水泉、林木以及花草或禽兽鱼虫等组成,而通过不同的观赏景面和观赏角度,就会得到不同的景观,从而达到空间层次上的变化与丰富,引起人们不同的心理感应。
明代计成关于园林的借景时说:“借者,园虽别内外,得景则无拘远近。晴峦耸秀,绀宇凌空,极目所至,俗则屏之,嘉则收之。不分町疃,尽为烟景,斯所谓巧而得体者也”。
在这里,实际上就是通过窗来将美的景致收入到有限的空间内。
杜甫的“窗含西岭千秋雪”、王安石的“西山排闼送青来”等名句都是因窗得景。因而计成总结到:“借景,园林之最要者也。”李渔也说:“开窗莫妙于借景”。
中国古代造园家巧妙的通过借景、通过窗,使园林空间得以无限的扩展,使有限成无限,园林内外构成了一个有机的、空间互为的艺术整体。
窗在中国古典园林中的另一个审美特点是通过窗来达到“审美转换”,即通过窗将一般事物确定为审美对象。
一方面,窗的出现实质上是为主体确定了一个特定的审美视角,使主体进入到特定的审美情境之中。
另一方面,窗又为客体划出了一个特定的范围,窗起到了画框的作用。正如李渔所说的:“同一物也,同一事也,此窗未设以前,仅作事物观;一有此物窗,则不烦指点,人人俱作画图观矣。”
窗是处理集中审美视点的切入点,为主体提供一个特定的审美角度,使主体进入特定的审美情境,同时窗又为客体划出了一个特定的范围,使漫无边际的对象有了边际。
李渔说道:“然此皆为窗外无景,求天然者不得,故以人力补之;若远近风景尽有可观,则焉用此碌碌为哉?”有了窗,空间就发生了微妙的变化,窗里的物成了视觉的中心,而窗外的人成了客体。
有了窗,人与物之间就有了距离,这种距离既指空间距离同时又指心理距离,空间距离是指由于有了窗,物与人之间有了“隔”;而心理距离是主体由脱离现实而进入审美情境之后与物之间的“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