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在重男轻女的农村家庭。
我们一样的高考分数。
大哥却能用寒窗苦读十二载换取功名,在城里当个小高管。
而我只能养牛放羊准备嫁人。
被大哥的城里媳妇侮辱。
她自骄的说农村人这辈子都翻不了身做地主。
于是我这个当地主的,一通电话让嫂子一家从那幢楼房里滚出去。
1.
我和大哥有同样的高考分数。
却有截然不同的人生。
他入赘千金,我勤劳致富。
某天我巡视养牛场时,妈妈告诉我大哥带着嫂子回来了。
一辆气派的小轿车停在大门口。
大哥连忙拿着便携地毯铺在路上。
一双扎眼的高跟鞋率先出场。
大嫂戴着墨镜由大哥引导进屋。
『妈,小娜她脚底薄,怕被石子刮伤。』
好一个妻管严。
嫂子眼睛一撇,大哥就知道该做什么。
看着新铺的石板路,我陷入沉默。
『来进屋吃饭,妈都做好了。』
嫂子以水土不服为由,拒绝吃妈做的任何菜。
『阿姨,乡下灰这么大,蔬菜怕是不干净。』
又一个城里人对农村人的刻板印象。
妈妈尴尬在原地,只能赔笑。
大哥提议去县里饭店吃。
他在最豪华最贵的饭店有认识的人,可以帮忙打折。
但这小轿车只能坐下四个人。
理所当然是没我的份。
『小妹,尽快找个有钱的男人嫁了吧,人活一辈子别弄得车都没坐过。』
大嫂似乎在“好言相劝。
妈妈也仿佛我给她丢了脸面,白了我一眼。
看着我亲笔提名的饭店牌匾。
我竟不知道自己产业下的一家小餐馆竟然是大哥口中最贵的餐厅。
看他们四个大快朵颐着。
我心想:
虽说肥水不流外人田。
但大哥在城里工作也很辛苦,不像我卖几头牛羊就能挣到钱。
而且还在我的地界,这顿饭钱我总归是要请的。
『小妹?你怎么不吃,是吃不惯吗?』
大哥投来“关切”的问候。
『山猪吃不了细糠呗。』
妈妈无情的嘲笑着。
我以去洗手间为由出了包间。
聪明伶俐的下属早已安排好一切。
还贴心的送了一瓶价值千金的茅台。
大哥盯着茅台发愣,我随手一放说抽奖送的。
2.
大哥大嫂要在家中呆几天。
我去果园里摘樱桃,准备送给他俩。
对了,采摘园也是我的产业之一。
『这北欧樱桃是今年销售量第一,货品本身就紧缺,你还舍得摘来送人?』
来人声音极为温柔,个子高挑,相貌出众。
『宋必安,我送人你还有疑问?』
宋必安轻轻一笑,走过来帮我一起摘。
五年前,他孤身一人,走投无路,来了我这里,被我聘请成总经理,对外他是老板,我是员工。
『我这次出差给你带了上好的云锦纱。』
宋必安缓缓靠近我威胁道:
『你可别再用它擦脚了!』
他总是给我送些好东西。
晚上大嫂偷偷摸摸来到我房间。
看见我手里的账本支出,她瞪大眼睛。
我随口打发,『网上印下来。』
她哼笑一声,满是讥讽,『我就知道,乡下丫头能有什么见识。』
『现在我屈尊降贵来,就是想告诉你,今天白天那樱桃不错,你在给我送点。』
我突然玩味的盯着眼前人。
她立刻不悦竖起眉头,『我喜欢吃,可是你的福气,要知道,我嘴刁,不是什么都能入我口的。』
吃我东西,还我有福气?
她这脸怕不要太厚!
真是得寸进尺。
看着我不语的样子,大嫂的表情从自大变为怒气。
又突然拉着我的手笑起来。
『嫂子也知道你不容易,你老板是在这附近养牛羊吗?』
『对,在二里地以外的山坡上。』我回答。
贪吃也不算什么罪过,更何况她们在这里待不了多久,我没多做计较,答应她还会送樱桃。
她满意的点点头。
临走时还看了一眼我用来擦脸的云锦。
我解释:『朋友送的纱巾而已。』
那天晚上雷电交加,我接到下属电话说宋必安培育的新型牛羊出事了。
二里地以外的山坡上两百头羊尽数死亡。
等我赶到时,宋必安跪坐在地上。
我分不清他脸上流淌的是雨水还是泪水。
『宋必安…...。』
我从未见过他失魂落魄的模样,心疼的要命。
他紧紧抱住我,在颤抖着。
『咱们内部出了岔子,有人跟外人联手偷了我们饲养牛羊的配方,还弄死了我们的牛羊!』
『你知道的,这批牛羊是要供应整个县市火锅连锁店的!』
我和宋必安联手开了二十五家清真牛羊肉火锅店,主打的是新配方产地雪花牛羊肉,轰动县市,一炮而红,客源不断。
如果这批牛羊出问题,我们损失惨重。
恐怕对方针对的不止是我们的牛羊,而是我们背后的整条产业链。
我拍了拍他肩头,希望他冷静下来。
『船到桥头自然直,总会有办法的。』
他深呼吸几口气,平静的和我诉说过往。
『我生来就是不被承认的私生子。』
『无论我做什么都不会得到认可。』
『自从遇见你那天起,我便立誓,势必要出人头地。』
他痛苦的诉说着。
我笑着告诉他,『那我们一起努力,把那些看不起我们的人,通通踩在脚底下。』
他笑了,情绪逐渐平静。
宋必安说那培育牛羊的饲养配方并不完善。
没有他极致专业的操作,纰漏很多,对方偷过去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至于这损失的几百万,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只不过,除了嫂子,还有谁知道这荒山上有我们的牛羊?
3.
『都是你家有虫子给我咬的,否则我在城里生活这么多年怎么一来到你们乡下就过敏了?』
我在公司接了紧急电话冲回家。
刚跨进门槛,就听到大嫂歇斯底里的声音。
一看她满身红疹,是过敏反应。
面容姣好的脸肿的可怕。
大哥温温顺顺的蹲在大嫂脚边,瞪着妈妈。
『江栀!家里出这么大事,你死哪里去了!』
妈妈见大哥不能为自己言说一二。
像没了头的苍蝇撞到我身上。
『你嫂子身体金贵,你不是有草药膏吗,拿来给她用一下。』
感情家里出现天大的事竟然就是嫂子被蚊虫叮咬过敏了!
我挺无语他们的大惊小怪,但还是拿来了药膏。
正欲给她涂抹,她却一手打翻了草药膏。
这草药膏来自泰国,是我朋友出国送我的。
治疗蚊虫叮咬引起的过敏十分有效。
『什么破东西也配往我身上抹?我不要!带我去医院!』
行,既然你打碎我药膏。
那我就让你多体会一下过敏的痛苦。
大哥心疼的五官扭在一块。
妈妈看大哥心疼,她也没来由的心疼。
无奈之下,我返回牛圈。
周边大面积肆意生长的是清热解毒,消炎的中草药。
偶然有一次团建,在野外员工被毒虫叮咬,症状跟嫂子一样,就是用了这种草药很快消肿。
我很惊叹草药的疗效,特意找专门中药研究所研究过成分。
这草药对抗毒菌有奇效,不过用久了会有副作用,需要搭配另外一种草药才可以使用。
我和宋必安两人立刻嗅到了独特的商机。只是目前还没有正式投入使用。
若这慢熬的草药真能治好大嫂的过敏。
我想大规模种植继而售卖,填补死了牛羊几百万的亏空。
算是眼前这个尖酸刻薄的大嫂能为我做的一点小事儿。
大嫂没熬到去医院,强忍着把药喝下。
身上的红疹子慢慢消退。
大嫂先是对着大哥一顿乱骂。
而后又开始抱怨就不该回农村。
妈妈含着泪将大哥叫出去一顿道歉。
又青红不分的埋怨我这个当妹妹的没有照顾好嫂子。
我一阵无语。
又连忙投身于药材的种植与生产之中。
天不亡我,一家知名药馆第一时间花重金与我合作。
让我作为他们药材的供应商。
很快之前死了牛羊的损失被填补上。
『收益不错,这个祖母绿的镯子送你。』
宋必安微微含笑盯着我。
漂亮的眼睛像湖水倒映出澄澈的月光。
『送这么贵的礼物给我?』
不过仔细想想,他赚钱了,哪次送的是便宜货?
这家伙选礼物的眼光是真好,每次我都很喜欢。
『对你好就是我认为重要的事。』
我心微微一动,忍不住红了脸。
我妈总说我没大哥有出息,以后是没有好男人会喜欢我的,事实证明,她好像错了。
收下了镯子,宋必安乖巧的跟在我身后。
我俩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事关未来的“宏图霸业”,总有说不完的话。
天色渐晚。
我带了点困意打了个哈欠,正准备要开车回家,就看见几个人鬼鬼祟祟的钻进草药园。
他们竟然偷东西!
『喂,站住!』宋必安大喊。
那几人听见声音,转头就跑。
他们似乎已经提前踩好点,撤退路线很迅速,我和宋必安根本没追上。
宋必安机智的发现几处细节。
那些人似乎不单单是来偷草药的。
他们只采取了草药上的果实。
应该是为了采摘种子,去研究,也想大范围种植。
『看来又有人已经盯上咱俩了。』
我突然想到什么,很笃定,『跟之前是一伙人。』
4.
另一边,大嫂避开人群。
一通电话直奔神秘人那里。
『怎么样,偷到了没有。』
对面人自信满满。
『我上次就看到她采那种草药把我治好的!没想到这破镇里这么快就有地方量产了,你确定这个小老板宋必安没什么背景吧?』
得到对方肯定回答。
大嫂瞬间有了底气,『以次充好或者是偷梁换柱,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咱们必须尽快大赚特赚一把。』
大嫂左顾右盼,然后悄咪咪的返回屋里。
几天后,一批保健药在村镇广泛传播。
其中大多是三无产品,打着有奇效的旗号哄骗老百姓。
『爸妈,这草药对你们的身体可好了,应该多买点。』
一进屋大嫂就开始忽悠爸妈买她操纵的三无产品。
因为她觉得农村人单纯好骗。
经常劳动身体也不好。
对这种需要保健品的农民就是坑一个准一个。
爸妈把钱拿出一沓。
攒的时间太久了,上面落了一层薄灰。
『快拿来吧,别磨蹭了!』
大嫂一把抢过了钱。
迫不及待的数着。
我快步走过去。
一把把钱抢过来。
父母虽没有很爱我。
但是他们辛辛苦苦半辈子挣来的钱不应该被这么拿走。
『小栀你干什么?给你嫂子!』
看着她执意讨好的模样,我很无奈。
『江栀,你最好把钱还给我!这药多金贵你知道吗?』
大嫂说着就过来抢。
『我警告你,我已经报警了!』
『你这保健品里的主味药长久服用是有副作用的你知不知道!』
『而且方圆百里,只有二里地偏颇才有!售卖三无产品,戕害人命!数罪并罚,你就等着坐牢吧!』
敢拿我的药挂羊头卖狗肉,嫂子压根不知道,这草药单独服用,副作用要引起肾衰竭的。
她所认为长在野外的“杂草”,那可是我承包的种植园。
当天晚上谁偷的,偷了多少,陆续来多少人,采了我多少药材,监控摄像记录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你疯了!你个疯女人!』
大嫂气急败坏,冲上来欲打我。
『啪--』
响亮的巴掌声在屋子里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