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阿里不西藏：冈仁波齐大转山（中）

摄影/文字 阳光脚步

冈仁波齐转山第一天，下午很早的就到了止热寺

我们选择住宿在紧邻冈仁波齐的小西天补给点

在住宿点房间，透过窗户就能看见冈仁波齐峰

寒风凛冽，大家都和衣躺在床上，开着电褥子休息

由于住宿点海拔超过五千米，有人还是觉得有点呼吸困难

我则不时的透过窗户看着外面的天空

当看到星光闪烁时，赶紧穿戴整齐来到外面拍摄

由于转山未带三脚架，只能找地方把相机放在石头上

向着冈仁波齐所在的方向转换着方位和角度拍摄着

星空下的冈仁波齐端坐山坳，山尖的白雪映着金光

神圣神秘，感觉就像一尊佛坐在那儿，名副其实的神山

这是日落时刻的冈仁波齐

暖暖的阳光为它抹上一条金色的边

就像一座面南背北而坐的高僧

敦厚，威严，沉静，睿智

不管周围天空如何变化，它自岿然不动

千年如一，万宗归心

天刚朦朦亮，我连忙探头窗外

查看天色，希望拍摄日照金山

周围其它地方天空大多无云或只有少量的云影

只有冈仁波齐峰，被浓云密密的包裹着

似乎是为它披上的一层御寒棉絮

穿戴整齐，站在门口，等待着日出时刻

西面的山尖已经被阳光点亮

暖暖的，泛着金黄色，分外美丽

眼前的冈仁波齐依然被云雾挟裹着

阳光透过云雾在山腰投下一片光带

像是腰缠万贯的尊者，露出了珠光宝气

随着太阳上升，很快就将周围山尖普遍照亮

晨光所特有的金黄暖红随之变淡并消失

冈仁波齐峰依然没有露头的迹象

我们收拾好行装，向着卓玛拉垭口行进

去完成整个冈仁波齐大转山剩下的行程

光影斑驳，清晨阳光下，群山梦幻迷人

转山的人们陆续启程，行走在通往卓玛拉垭口的路上

这让无数人向往，鼎力膜拜的神山

对普通人来说，也是一次身心的挑战

身体的苦旅，精神的漫游，意志的磨练

阳光已经普遍的映照在山峰和转山的路上

只有冈仁波齐峰还被浓云密密的包裹着

仿佛还在那儿沐浴更衣

以更加神圣庄严的姿态接受人们的膜拜

这是冈仁波齐的北壁，积雪相对较少

冈仁波齐的神圣神秘之处还在于

山峰的南面，即向阳面，终年积雪不化，白雪皑皑

而山峰的北面，即背阴面，却长年无雪

即使下雪后白雪覆盖，太阳一出，随即融化

与大自然的日常规律刚好相反

拉近了看冈仁波齐，敦厚，沉稳

巨大的锥体冠冕，被周围其它的小山峰簇拥着

仿佛绽放的巨型莲花的花蕊

它常年被渺渺浓雾云烟包围着

那是它随行的礼宾，入世的威仪

这是冈仁波齐转山路上常见的景象

无言的冲击着我们的眼帘，涤荡着我们的心神

信仰，已经成为他们生活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深入骨髓

他们只生活在自己的信仰中，安宁平和，专注不二

想起了《岗仁波齐》电影导演张扬的话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生活方式是完全正确的

神山圣湖不是终点，接受平凡的自我

但不放弃平凡的理想和信仰

热爱生活，我们都在路上

更多的转山膜拜者行走在路上，不分男女，不分老幼

没有抱怨，困惑；没有犹豫，权衡；没有畏惧，退缩

有的只是平静，和缓，坚定，无惧无畏，无怨无悔

在这个陡峭的，满是乱石的山坡上

我们都是手脚并用，攀爬跳跃着过来的

而他们，则是爬两步，进行一个五体投地的磕头过程

然后再继续上两步，完成同样的动作

绝不偷懒，绝不回避，绝不错过任何一块石头

短短的几十米山坡，中间要站着、趴着休息好多次

而在他们的脸上以及言行中，看不出任何畏难

看得出来，他们是一个转山团体

有男有女，有老人有孩子

山坡上，他们席地而坐

简单的吃喝休息，言语间，满是嬉笑

仿佛那只是他们的日常，田头炕尾的生活

这是一家四口的转山者，包括背在背上襁褓中的孩子

他们只背着一个简单的小包裹，里面还放着几卷风马旗

真不知道是怎样支撑起这漫长的转山路上的食宿的

这样的言传身教，相信两个长大的儿女

宗教和信仰，一定会镌刻在他们心灵深处

一位藏族喇嘛，神情欢愉，步履艰难

一手水杯，一手氧气瓶

走走停停，彳亍在转山路上

我把同伴给的一支葡萄糖口服液给了他

希望能助他顺利完成转山夙愿

相信，信仰，可成就一切

他们相信只有朝圣过的人生，才有未来

才是卸去罪负的人生，才是光明的人生

转山不是历险，而是精神的修炼

身体下了地狱又怎样，至少灵魂归入天堂

箭头所指，是转山的路线

其实，不用专门标识

那踩踏的瓷白、石碎的小径

那远山飘荡的五彩风马旗

就是正确的方向，前行的道路

随着不断前行不断拔高

冈仁波齐峰逐渐落在身后

偌大的山谷，无论如何攀爬行走

其实都是围绕着它进行的

不管见与不见，冈仁波齐都是中心，是方向

转过弯，就看不见冈仁波齐峰了

一路而上，海拔更高，直到5680米的卓玛拉垭口

在拐弯处的岩石上，供奉着七只银碗

沿途还有很多的佛珠、法器、钱币、珠宝登供奉

那是信教僧众对神山发自内心的尊崇和敬意

在他们心目中，对神山的敬拜胜过生活的需要

就在拍照的当儿，刚好一位转山者路过

他以头抵石，嘴里叨念着

眼中无它，只有神山，虔诚膜拜

深深的被这简单而又深邃的举动所感动

蜿蜒曲折，乱石林立的山坡顶端

原以为那就是此行海拔最高的卓玛拉垭口

可是，当登临，上面还有更高更陡的坡

看着都心感艰难，真不知道那些磕长头者如何翻越

跋涉在山坡上，乱石间

侧面山坡上的冰雪揭示着此刻的冷寒

对于信教僧众来说，面对神山

从来缺氧不缺精神，艰苦不怕吃苦

回望身后，密密麻麻的五色风马旗

如织的转山人群，如蝼如蚁

坚定的向上，彳亍移动

一位身体微胖的五体投拜转山者

每一次的叩拜，每一次的起伏都很艰难

当他转身的那一霎那：灰黑色的脸庞

脑门高高隆起的土白色的疙瘩、老茧

一下子让人有种泪目，肃然起敬之感

没有坚定的信仰，没有血肉之躯

便没有风尘仆仆，便无朝圣之途

在接近卓玛拉垭口，邂逅一位老阿妈

她是由孙女陪着转山的

交流中知道，已经七十八岁了

依然坚定的一步一步的挪到了山巅

沧桑的面孔，和善的微笑，执着的脚步

相信终将会感动冈仁波齐，许她来世的福报

就在我们歇息拍照的当儿，老奶奶又开始爬高了

这是一条由五彩的风马铺就的彩虹之路

一头连着神山，一头连着更好的自己

山脊一块巨石上，贴着钱币和照片、塑像

深切感受到宗教的虔诚，信仰的力量

转山转水转佛塔，走过，转过，经历过

成就更好的自己，生命从此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