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婆的初恋从从国外回来了。
她去医院打了孩子要和我离婚。
可是无论她怎么打我的电话都无人接听,最后暴躁地摔了手机。
她当然联系不上我,因为我已经死了。
1.
我死了,突发心梗,死在了这栋无人的别墅里。
这是我和问秋的婚房,她有三个月没来过这里了。
我的妻子是江氏集团的千金,长相出众,有能力有手腕,想和她联姻的公子哥要多少有多少。
可她最终选择和我这个穷小子结婚,消息出来的时候,全城哗然。
我满心欢喜地以为她是爱我才会不顾一切地和我结婚。
婚礼上看到她穿婚纱的样子,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那时候她只是静静地看着我,握着我的手,等待着我冷静下来。
上大学的时候她就是这样的性格,安静、内敛,话总是很少,全校出了名的高冷女神。
男寝晚上聊天说起她来,都是在猜到底什么样的人能把她拿下。
然后一群人起哄,说谁要是能抱上她的大腿,和原地飞升没什么区别。
我从不参与这种讨论,因为我是真的喜欢她。
她应该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了。
那会儿我刚入学,父母都是农民,家里农活忙,没有人来送我。
因为不熟悉做公交车,导致自己坐错了车次,只能在离学校还有两站路的时候下车走路。
我自己推着破旧的行李箱,提着两个大尼龙袋,顶着烈日走在路上。
就在我衣服热的往下滴水的时候,一辆黑色宝马停在我身旁。
车窗降下来,是带着墨镜的大美女,她说:“你是去A大吗?”
我擦了擦滴进眼里的汗:“是的。”
她开了车锁:“你上来吧,我也是A大的,我载你过去。”
我很局促,害怕自己弄脏了人家的车,只能拒绝:“快到了,我自己走过去就好。”
美女声音很冷淡:“上车吧,开车就几分钟,走路要几十分钟,你这样走过去肯定会中暑。”
她好像看出了我的犹豫,接着说:“不要想太多,要学会接受别人的帮助。”
“我既然主动说要帮你,就不在乎你会不会弄脏我的坐垫。”
我的脸腾的一下红透了,这点别扭的自尊心被人拆穿,我甚至想找个地缝钻下去。
最终我没钻下去,而是坐上了美女的副驾。
她说她叫问秋,我脸红地想,她连名字都这么好听。
2.
死在别墅的第三天,手机已经没电关机了,可依旧没人来找我。
我有些着急,不想问秋看到我的时候,是已经腐烂发臭的尸体。
她很爱干净,万一到时候嫌弃我了怎么办。
我没忍住,飘去了她现在住的地方。
现在是晚上十一点了,问秋还在看文件,别人只能看出她的冷静,只有我能看出她隐隐的疲惫。
我飘到她身后,开口劝道:“稍微休息一下吧,工作怎么都做不完的。”
可惜,她听不见。
就在这时,房门被打开了,有人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醪糟汤圆走了进来。
我从未见过这个男人,准确地来说,我从未见过真人。
问秋有一台闲置的相机,我在那里头见过他。
他和问秋都穿着校服,他们在操场上拍照,在放学的日落下拍照,在樱花树下拍照,有单人的也有双人的,但主角永远是这个男人。
我曾经拿着相机开玩笑般地问她:“这是谁啊?难道是你的初恋吗?”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问秋发火,她一把夺过相机,疾言厉色:“谁允许你碰了?!”
我被吓了一跳,赶紧道歉:“对不起,我不知道不能碰……”
或许她也觉得自己有些反应过度了,缓了下语气说道:“只是高中时的朋友而已。”
我勉强地笑着:“原来是这样。”
后来在聚会上,我听别人提起,才知道他确实是她的初恋,叫祝越。
现在祝越搂着她的肩膀,温柔喊她的名字:“秋秋,歇一会儿吧。”
问秋看了眼一旁的醪糟汤圆,脸上露出温暖的笑意:“你还记得我爱吃这个呢。”
“当然了,关于你的事,我一件都没有忘记。”
他们如此亲昵,仿佛是一对感情和睦的夫妻。
我愣愣地飘在那里,心痛到无法呼吸。
我突然想起自己是为什么会突发心梗了。
因为那天晚上,问秋给我发了短信:“我们离婚吧。”
3.
她端起醪糟喝了一口,突然捂着嘴干呕起来。
祝越眼底闪过阴鸷,他放缓了声音:“秋秋,你这么难受不是办法,还是尽早去医院把这个孩子打掉吧。”
孩子,什么孩子?
问秋怀孕了?
是我的孩子吗?
“呕……”问秋又干呕了几声,慢慢缓过来,喝了水漱口。
她垂着眼,看不清表情:“德辛还没联系我。”
“我给他发了消息说离婚,三天了,他都没联系我!”
说着,她情绪突然失控,将那碗醪糟汤圆掀翻,糖水浸湿了昂贵的地毯。
祝越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着她:“他不愿意离婚是肯定的,估计现在在计划着怎么能从你手里分走更多的财产呢,为了这种人生气不值得的。”
“胡说八道!”我气得想要冲过去给他一拳,但只是穿过了他的身体。
我从没想过要问秋的钱!
这个人怎么能随口去污蔑他不了解的人!
问秋摇摇头:“德辛,他应该不是这种人。”
“秋秋,你把人想的太单纯了。”祝越用那种客观的,事不关己的语气分析着:
“你说过,他家里很穷,和你结婚你后,你直接给了他一栋别墅,还想把他父母接过来一起住,这些东西他努力一辈子都得不到,现在这么轻易的得到了,怎么舍得放手呢。”
我捏紧了拳头。
我没有接受赠与协议,我的父母也没有想过来沾光享福,他们只是督促我赶快出人头地,这样才不会让问秋掉面子,他们虽然没有文化但也是非常淳朴善良的人。
问秋有些动摇:“等明天,我再联系他吧。”
她收拾好桌面上的文件,捂着肚子离开了书房。
祝越照顾着她洗漱完躺下,然后关灯离开。
我飘到他身边,看着他回到房间后气恼地将枕头摔在地上,眼中闪着狠厉地光,自言自语道:“孩子,必须要想办法打掉……”
我急得团团转,不光是因为我的孩子有危险,更重要的是,这个祝越看上去不像是个好人,他好像要对问秋不利。
我想提醒问秋小心,可是我无能为力,因为我已经死了。
4.
第二天我又飘回了别墅,期待有人能够发现我,可我还是僵直地躺在那里。
问秋已经去上班了,她现在压力很大,要以女性继承人的身份接手公司,阻力要大上很多。
而且她现在身体很不舒服。
我仔细回想着,对了一下日期,这确确实实是我的孩子,不然祝越也不会将它视为眼中钉。
三个月前的晚上,我在戴着耳机学习英语,之前问秋想让我去她的公司上班,被我拒绝了。
因为我现在实力不够,不想去了之后被人说闲话,说我是小白脸,只会靠老婆。
就在这时,我听见有车开了进来。
是问秋。
她喝醉了,司机把她扶进房间,见到我下楼,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
这栋别墅是问秋的嫁妆,她说是要转到我的名下,我没有同意,我告诉她我不是因为图钱才和她在一起的,她当时笑着没说什么。
原来这里是有一个管家和五个保姆以及厨师保镖等等,但我实在过不惯被人叫“姑爷”事事伺候的日子,问秋便把他们都调走了。
这栋房子多少有些冷清。
问秋喝醉了,脸颊酡红,呼出的气都有浓重的酒味。
我赶紧倒了蜂蜜水,扶着她慢慢喝下去,她迷茫着一双眼睛,带着水汽看着我:“我想你了。”
我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耳朵都烧起来,亲了亲她的额头:“我也想你。”
问秋黏糊糊地抱着我:“亲亲我吧,亲亲我~”
我忍着害羞,吻上了她湿润温热的唇,辗转着发出啧啧的水声。
今晚的问秋格外的热情,她紧紧搂住我的脖颈,眼角溢出眼泪。
“我终于能这样抱着你了,我终于能够……”
我心疼地吻去她的泪水,轻声哄她:“我在这儿呢,我就在这儿。”
问秋突然起身将我推倒,跨坐在我的腰上,她笑得又纯又魅:“我想吃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