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过和郭襄的命运自“十六年前”的剧情部分就已经交织在一起了,杨过初见那孩子时,书中就提到:“只见她一张小脸眉清目秀,模样甚是娇美。睁着两只黑漆漆的眼珠,瞧着自己。”
只是那时候身处襁褓中的郭襄肯定还不知道,此时抱着她的这位大哥哥,日后会成为她一生牵挂之人。
其实当《神雕侠侣》的故事结束之后,金庸完全可以围绕郭襄后来的人生展开一段全新的故事,也给郭襄和杨过的感情线一个交代,毕竟杨过多情,郭襄也没放下,他们之间确实还有无限的可能。
(郭襄剧照)
金庸为何要跳过这段剧情,直接创作《倚天屠龙记》呢?
一、天赋异禀的少女
《倚天屠龙记》开篇就是以郭襄的视角揭开序幕的,这段剧情发生在《神雕侠侣》结束三年之后,三年过去,郭襄仍是那个痴情的少女,她走南闯北也不过是为了再见杨过一面。
于是书中提到这么一段设定:“郭襄自和杨过、小龙女夫妇在华山绝顶分手后,三年来没得到他二人半点音讯。她常自思念,于是禀明父母,说要出来游山玩水……她自北而南,又从东至西,几乎踏遍了大半个中原,始终没听到有人说起神雕大侠杨过的近讯。”
一部武侠小说中若只有儿女情长自然是不行的,所以若郭襄后续的人生都是围绕“寻找杨过”展开,那位面过于无趣,武侠迷想看的是武侠故事,而非言情故事。
而郭襄的人设也绝对撑得起“女主角”的人设,甚至即便是要她来挑大梁,也完全没问题。
(杨过、小龙女剧照)
毕竟当年她落入金轮法王手中之后,那法王原本只是想抓她当人质,以要挟郭靖投降,奈何法王也是个武痴,他见郭襄天赋异禀,也起了惜才之心,便收她为徒,还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
郭襄倒也不见外,只将他的绝招学了去,事实上郭襄还在与一众前辈亲朋相处的过程中偷学了不少武功,比如完颜萍的铁掌,鲁有脚的打狗棒法等,甚至连杨过传授张三丰的“四通八达”也被她偷学了去。
所以郭襄逐渐成长的故事确实值得细说,可金庸为何愿意放弃这个绝佳的素材,直接将故事的舞台搬到了数十年之后呢?
或许是因为郭襄后来的人生不太体面。
二、金庸埋下的伏笔
郭襄后来嫁给了谁?她的丈夫是谁?
其实从《神雕侠侣》的结局以及《倚天屠龙记》的开篇来看,原本最有可能与郭襄走到一起的人就是张三丰了,华山与少林寺的两次邂逅让他们成了朋友,也有些许暧昧的互动,奈何二人在逃出少林寺后就再也没见过面。
不过金庸向来喜欢让角色自己亲口说出自己的未来。
比如黄蓉曾与洪七公有这么一番对话:“黄蓉道:‘要是天下的小叫化都找着我,要我管他们的事,那可有多糟糕?’洪七公叹道:‘你的话一点儿也不错。我生性疏懒,这丐帮帮主当起来着实麻烦,可是又找不到托付之人,只好就这么将就着对付了。’”
(郭襄、杨过剧照)
结果她后来就成了丐帮帮主。
又如《天龙八部》中,段誉在西夏驸马大选时,面对那西夏宫女的提问,他才猛然发现自己长得不像段正淳:“那宫女又问:‘令尊、令堂的相貌如何?是否与王子颇为相似?’段誉道:‘我爹爹四方脸蛋,浓眉大眼,形貌甚是威武。其实他的性子倒很和善……’说到这里,心中突然一凛:‘原来我相貌只像我娘,不像爹爹。这一节我以前倒没想到过。’”
结果他真就不是段正淳的孩子。
而同样的戏码也曾在郭襄身上上演。
后来她与杨过一同调解瑛姑、周伯通、一灯大师之间的旧怨时,这一老一少两位女侠之间就有这么一番对话。
(瑛姑剧照)
原著道:“瑛姑仰天大笑,说道:‘小娃儿,你说得好轻描淡写!倘若他杀的是你儿子,你便如何?’郭襄道:‘我……我……我那里来的儿子?’瑛姑哼了一声,道:‘倘若他杀的是你丈夫,是你情人,那又怎样?’郭襄脸上一红,道:‘你胡说八道,我那里来的丈夫、情人?’”
郭襄此时自然是说自己当下没有丈夫、情人,但她也不幸言中了自己的未来。
三、过于凄凉的结局
到了《倚天屠龙记》正篇故事发生的时代,金庸才借张三丰的爱徒俞莲舟提到了郭襄中年时的往事。
书中只道:“恩师与郭女侠在少室山下分手之后,此后没再见过面。恩师说,郭女侠心中念念不忘于一个人,那便是在襄阳城外飞石击死蒙古大汗的神雕大侠杨过。郭女侠走遍天下,没再能跟杨大侠相会,在四十岁那年忽然大彻大悟,便出家为尼,后来开创了峨嵋一派。”
谁能想到当年那个聪慧可人,还大方潇洒的少女最终会选择落发为尼?
杨过听到郭襄出家的消息,心中该作何感想?
(尼姑剧照)
其实杨过向来都是个多情之人,面对身边那些与他有过亲密接触的女子,他是个个都爱,只是他被舆论裹挟,被自己的逆反心理裹挟,旁人越是阻拦他与小龙女,他反倒越想证明自己与小龙女是真爱,只是苦了那些多情的女子,苦了痴情的郭襄,杨过心中也难免后悔万分。
不过话说回来,郭襄当年面对周伯通与瑛姑的爱情时表现得过于轻浮,甚至她觉得段皇爷妃子多,就应该把瑛姑赐给周伯通,那种慷他人之慨的样子也着实让人喜欢不起来。
所以这样的她无法得到真爱,注定孤独终老,倒也合情合理。
如果你是杨过,会选择郭襄,还是小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