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有啥好建议，欢迎私聊，我把大家的好声音带到北京去。”今年1月，应邀参加财政部召开的两会代表委员座谈会后，全国政协委员、金杜律师事务所高级合伙人张毅发了这样一条朋友圈。

很快，他就收到了不少留言和私信。“其中一些完全可以作为我接下来履职的关注方向。”张毅说，他打算深入研究这些留言和私信，如果有需要，还将开展进一步调研，成熟以后再以提案或者社情民意的方式提交。

这是一个例子，却能很好地反映出张毅的履职风格：多听不同声音，认真仔细求证。

始终心怀“国之大者”

去年张毅第一次参加全国两会，便一口气提交了5份提案、2份社情民意和一份给国务院的相关建议，内容涉及数字经济、民营企业等诸多方面。

“作为一名全国政协委员，我一直要求自己始终心怀‘国之大者’，把视野放在全国范围，具体的提案和社情民意则要‘小切口，深调研，实建议’。”张毅说。

党中央、国务院多次强调发展数字经济，打造具有国际竞争力的数字产业集群。而数据作为新型生产要素，是发展数字经济的核心引擎之一。因此，去年张毅提交了一份《关于加快布局数据合规体系，推动数字经济更好更快发展的建议》，建议发挥不同地区数据交易场所平台的作用，在不同地区进行数据要素流通和交易的监管“沙盒”试点；建立政府监管与市场自律协同的“数据要素监管生态圈”模式，构建政府、企业、社会多方协同的治理模式；利用技术赋能数据流转和交易，探索隐私计算、区块链等前沿技术的创新和融合，通过法律和技术相结合弥补数据产业发展迅速和立法天然滞后的矛盾等等。

“相关国家部委很重视这份提案，和我进行了多次沟通，其中多条建议他们觉得有价值，也契合今后的工作方向。”张毅说。

今年全国两会将至，张毅已准备了多份提案。“从光伏到新能源车再到人工智能，近年来有些地方喜欢跟风上马一些热门项目，这种盲目的同质化竞争行为，一定程度上造成了地方财政资源的浪费。”张毅说，如何提高财政资金的使用效率，把钱真正用在地方经济社会发展的刀刃上，是他今年非常关注的一个问题。

充分调查才有发言权

“就在不久前，OpenAI发布了文生视频大模型Sora，引发全球AI热潮，也再次引起了人们对算法歧视、算法黑箱、信息茧房、算法霸权等伦理和法律问题的担忧。”张毅说，今年两会他也准备提交一份提案。

在张毅看来，只有经过充分调查研究才有发言权。去年两会结束后不久，他就开始酝酿，一方面和行业内的专家、学者、技术人员、监管机构交流，梳理相关法律法规，了解算法发展和监管现状，另一方面进行各种实地调研。比如，为了解网约车平台使用调度算法，他多次叫网约车，途中和司机聊天，打听系统实际派单和调度的情况。

张毅发现，当前我国虽然已出台了一些算法管理规定，但在实际运用中仍然存在监管有竞合或真空、算法侵害的认定和维权困难、对生成式人工智能技术带来的挑战应对不足等问题。

“算法带来了很多新问题，比如一定程度加剧了‘信息茧房’效应，给社会治理带来了新问题。但人工智能是未来的重要发展方向，在构建有效监管体系的同时，也要避免‘一管就死’。”张毅认为，应该尽快推进《人工智能法》的出台，构建人工智能算法治理体系，弥补监管体系空白，同时引入“监管沙盒”制度，允许算法及人工智能企业在监管机构的监督下，在相对可控的环境内进行试验性开发、测试和验证。

对于消费者深恶痛绝的“大数据杀熟”等问题，张毅建议既要拓展算法侵害行为维权路径与责任模式，也要将选择权真正还给用户，“通过立法明确要求平台为用户提供关闭算法服务的选项”。

履职工作贯穿全年

和张毅的采访约在他的两次出差之间。尽管平时的工作十分繁忙，但他还是坚持抽出大量时间投入到政协委员履职上。

“全国政协委员这个身份既是荣誉，更是责任，不努力怎么行呢？”张毅说，提案和社情民意从发现问题到可以提出成熟的意见，需要长时间持续关注、反复打磨，因此全国政协委员不仅要在两会期间发声，更要将履职贯穿全年。

在去年7月召开的全国政协双周协商座谈会上，张毅提交了一份书面建议，呼吁拓展适老化改造的资金来源，改变当前主要靠公共财政单一投入的现状。据不完全统计，过去一年，张毅先后17次以各种形式联系界别群众，参与的“履职为民”活动多达数十场。在联系界别群众的过程中，张毅也在不断完善自己的提案。

张毅注意到，不少法院承担了大量的诉源治理任务，一线法官工作压力没有减轻，于是就依托位于虹桥街道的三级委员工作站，组织调研，听取司法所、人民调解员、专业调解组织负责人、一线法官、街道和居委会代表和志愿者的意见，共同探讨诉源治理问题。多次的调研和讨论的成果，转化为一份以“强化专业调解力量，深化多元解纷机制”为主题的提案，将在今年全国“两会”上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