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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4年,18岁的郜艳敏在回家的途中遭变故,反应过来时她已经被当成商品,转手卖进大山成了他人的媳妇。
在那里,她的存在是生育机器、是劳动机器、更是丈夫的出气筒。
一次次的逃跑,一次次的自尽,换来的又是一顿暴打,看着那些同病相怜却已经认命的同龄人,郜艳敏陷入了绝望。
但谁也没有想到,在大山的十年里,她没有选择认命,但面对“逃命”的机会,她选择了放弃。
当别人劝她离开时,她却坚定地表示自己要留在这里,甚至是扎根在这座自己曾经最厌恶的大山之中。
被拐的那几年,她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何在自由面前,她最终选择了“堕落”在深山中?
(本文陈述内容皆有可靠信息来源,赘述在文章结尾)
对郜艳敏来说,自己的这辈子是不幸的。
因为是女人,重男轻女的家庭给她带来了重创,因为是女人,她会被人贩子盯上,因为是女人,子宫将她变成了“商品”。
这是郜艳敏对自己人生的评价,可一次次的经历后,她认命又反抗,沉淀又无畏,才发现错的不是她,而是这个世界。
出生在河南一个小山村的郜艳敏,一个“穷”字一直都围绕着他们这个小家。
一辈子务农的父母,靠着一片地养活着三个孩子,收成好的时候,三个孩子都有书可读,一旦连饭都吃不起时第一个被放弃的也是郜艳敏。
郜艳敏从小学一直到初中,读书总是断断续续的,但她的成绩却一直都很好,甚至有机会能够考高中。
但因为穷,家中供不起三个孩子,郜艳敏被迫辍学,15岁的她还没成年,就要学着大人的模样,撑起这个家。
为了供两个弟弟继续念书,郜艳敏在亲戚的介绍下,去了河北的小工厂,每个月拿到的钱大部分都往家里寄。
虽然郜艳敏不喜欢这样一眼望到头的状态,但对于当下的她来说,这已经是最安稳的日子了。
正当生活步入正轨时,命运还是给了她致命的一击。
1994年,郜艳敏请了几日假期,决定返回家中探亲,却不知道这一切却再也没有选择的机会了。
在火车上,两名年纪稍长的女子与她搭讪,大概是同为女子的缘故,郜艳敏对她们毫无戒备。
三人就这样一路互相倾诉着自己经历的过往,聊到后面,两人开始向郜艳敏介绍工作。
听着体面且高薪的工作,郜艳敏心动了,也就那一刻的糊涂,搭进了她的一辈子。
等郜艳敏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无路可逃了,那一天她被卖给了三名男子,在他们手中郜艳敏经历了三天地狱般的日子。
被吃干抹净后,郜艳敏有了买家,2700元买走了她的一生,一路蒙着眼被送到了河北省灵山镇的下岸村。
这里是一个被无数座大山包围住的村子,2007年之前,它仍然是一个没有通公路的村子。
仅有一条人走出来的山路,住在那里的人,就像是被与世隔绝了一般。
“丈夫”见到郜艳敏的第一眼,即便花掉了他们全家一年的收入,他依旧笑开了花。
因为在这个偏僻的大山中,多数男人都娶不到老婆,为了所谓的传宗接代,他们只能从山外买媳妇。
那一年郜艳敏只有18岁,她看着这个陌生的村子,她哭了又哭,当时她的心中只有一个字“逃”。
可全村买老婆的人有多少?人人都相互帮衬着,谁家老婆跑了,全村跟着去抓。
郜艳敏尝试过很多次,但每一次都被连绑带拽地拖回了家,被锁起来后面临她的只有一顿毒打。
每次被关在黑压压的屋内时,郜艳敏都在告诉自己不能认命,可挥过来的拳头,身体总是下意识地替她做出了决定。
不想再忍受的郜艳敏,吃老鼠药、跳河来结束自己的生命,但每一次都被救了回来。
郜艳敏不知道,上天一次次地留住她的生命,到底是为了什么,这个问题在后来,郜艳敏给了自己一个答案。
多次的寻死威胁,让丈夫一家明显有些急了,毕竟这么一大笔钱买来的媳妇,孩子还没生人就没了,他们不是白白花了这笔钱。
为此,郜艳敏的公婆承诺,一年后生下孩子,就带她回家探亲。
这一丝希望,郜艳敏信了,她觉得这是自己唯一的机会了,只是她没想到这一抹光,却又被自己的父母亲手捂上。
郜艳敏怀孕后,也慢慢适应了大山里的生活,丈夫打她的次数也在慢慢减少,看着新生命的降临,她心中又喜又忧。
那一年,丈夫真的带着她回了家,可父母见到郜艳敏的时候,除了哭之外剩下更多的是“你以后怎么办?”
一种为你好的说法,再一次将郜艳敏推走,父母认为她都这样了,以后出去也没人要了,不如回去和丈夫好好过日子。
父母的“劝告”让郜艳敏心寒不已,或许是认命,又或许是为了还在大山中的女儿,她跟丈夫回了下岸村。
正式接受自己的人生后,郜艳敏不再想逃了,她将所有的精力放在了女儿身上,她的出生让郜艳敏释怀了不少,也抚平了她内心的伤痛。
而真正让郜艳敏拒绝离开这座大山的,从来不是认命,是孩子,是那些生在这座大山的孩子们。
在大山的第二年,郜艳敏由于是当地学历最高的人,被邀请去了村里仅有的一所小学里做代课老师。
当时村长是说等找到了老师,她就不用来代课了,可这老师一当却是数十年。
也是应下了这个请求后,郜艳敏的命运再一次被改变,甚至到了她想去试图改变别人的命运。
刚开始当老师时,郜艳敏并没有太上心,因为她对这里有怨,认为这里的所有人都是毁了她的罪魁祸首。
可随着代课的时间越久,和孩子们相处的日子越长,她的心态悄然发生了转变。
郜艳敏发现,这里的人都穷,读不起书却做着孩子出人头地的梦,而读书又是改变命运的唯一方式。
可没有家庭能坚持给孩子念下去,读两年等大了就跟着去外头打工补贴家用。
到头来,一种“恶性循环”一直在这个村子里上演,这些孩子眼中的光芒,也在现实面前,渐渐地被消磨殆尽。
随着郜艳敏的二胎出生,她心中想要帮一帮这些孩子的想法,越来越浓烈。
因为没有老师愿意来这个,连路都没通的学校任教,所以一连几年,郜艳敏一人撑着这个学校。
两个班的学生,所有课程都是她在教,一天七节课,包括语数英、音乐、美术、体育等课程,她一人包揽了下来。
这些年,村里人大多都尊敬她,孩子更是对她喜爱不已。
那会人人都说郜艳敏是“孩子们的活菩萨”,可对于郜艳敏来说,一直支撑着她走到现在的,是这些孩子。
如果不是他们,或许她真的在某一天,就一了百了了,她不认为自己有这么大的能耐,能够独自一人撑过来。
这样的状态一直持续到2005年,一名摄影家的到来,认识了郜艳敏,她身上的故事震撼了他很久。
经过同意后,摄影家将她的经历,发布到网上后,瞬间掀起轩然大波,无数的记者前往下岸村采访。
这一年,这个被封闭的村子,以这种方式出现在大众的视野,靠此很多和郜艳敏同时期被拐进的女子,陆陆续续地逃离了出去。
有人狠心抛下已经出生的孩子,还有人是抱着孩子逃了,但那些认命的,选择留了下来。
当别人问郜艳敏为什么不走时,她看向远方眼神中充满了向往,但很快她就收起这种神态。
“我也想走,可这群孩子咋办?是他们缠住了我的心呀!”
她走了,这些孩子们就无书可读,无人教,父母更加不愿出钱让他们去村外的学习读书。
一辈子都复制自己父母的生活,反反复复何时是个头?
郜艳敏想改变这里,但她的力量是有限的,能做到的仅有这些,她的人生是不幸的,但这群孩子给了她新的生命。
她不会离开他们,直到孩子都能走出心里的那座大山,直到这里不再需要她。
后来,郜艳敏的故事被拍成了电影,关注的人多了,下岸村也终于通了路,学校也在不少人的帮助下,更新了新设备。
孩子的希望越来越大,郜艳敏还在坚持,她想拯救这些孩子,就像在拯救自己一样。
郜艳敏在遭遇这些不幸后,却依旧选择用善良去看待这个世界,去帮助那些同样需要帮助的人。
尽管有人不理解,但依旧不可否认她是令人敬佩的,或许对她来说这些孩子,是她苦难中的精神支柱。
参考资料:河南报业网:《河南女子被拐卖至河北当上民办教师》
http://news.sina.com.cn/s/p/2006-05-29/103510001418.shtml
荆楚网:《12年前被人贩卖为人妻 被拐女子成深山代课教师》
http://news.sina.com.cn/c/2006-05-23/06469000363s.shtml
百度百科:《郜艳敏》
https://baike.baidu.com/item/%E9%83%9C%E8%89%B3%E6%95%8F/18212672?fr=ge_al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