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五周年,宁识榆说想跟我换种方式相处。
我以为她是想结婚了。
结果是分手。
在我精心布置的求婚场地,她姗姗来迟,还带着另一个男人。
她说:“唐亦迟,我喜欢的从来都不是你。”
我质问过,发疯过,而她无动于衷。
后来,我放弃了。
可当她知道当年救她那只猫的人是我时,她又后悔了。
1
“行啊,你俩终于步入正轨了。”
陈溪辰搂住我的肩,连连感叹。
我也长舒一口气。
恋爱长跑终于要结束了。
就在前两天。
宁识榆下班回家后,便找到我说:
“唐亦迟,我们,换个相处方式吧。”
我下意识地觉得。
她,终于同意跟我结婚了。
寂静了许久的心思在那刻点燃。
我按捺不住喜悦,频频点头。
曾经我想过要不要求婚,可偶然听到她和朋友在说“不想结,很焦虑”的话。
于是我没敢再提。
怕她为难。
现下,她这样松口。
我知道,我该求婚了。
……
“哎对,褚清余今天也要回来了。”
我恍然一瞬。
他,竟然要回来了。
我心里倒起了一点波澜:
“这人回来,怎么不跟我说一声。”
“唐老师您日理万机的,上个课还要关机,他肯定是先跟我说啊。”
“而且,他肯定知道咱俩在一块呢。”
陈溪辰拍拍我的肩:
“别想那么多,快准备你的求婚词。”
“我派几个人去接他,让他下飞机直接来这边,求完婚,咱们几个也好好聚聚。”
我点头“嗯”着。
莫名的雀跃。
求婚和好友归国,两桩好事竟然发生在同一天。
想着想着,我迫不及待给宁识榆打了电话。
今天她才是主角。
“嘟嘟嘟……”
没接。
可下一秒,一条短信过来了:
“在忙,有事?”
语气有些冷淡。
自谈恋爱后,她就跟变了个人一样。
不像是从前活脱跳跃的小姑娘。
我眼皮跳了一下后,还是跟她说:
“尽快吧,有事。”
她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话。
“我接个人,一起过来。”
“你不介意吧。”
我怎么会介意。
如果她是带朋友来,那我们就会多一个人祝福。
求婚场地已布置好。
所有人都躲在暗处。
这是给宁识榆的惊喜。
可我怎么都没想到。
她带的人,是褚清余。
2
褚清余和陈溪辰一样,是我当年最好的朋友。
从本科一个宿舍保研到同一所学校,又成了同门。
毕业后,我留校,陈溪辰做了医生。
而褚清余一声没吭,出国去了。
他在群里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不回来了,在国外定居。”
我感到过惋惜。
但最后还是只说了一句:“在那边好好照顾自己。”
他没回。
后来再看群时,他已经退了。
我和陈溪辰只感叹物是人非,也没多说什么。
毕竟,我们三里面,褚清余是朋友最多的那个人。
……
宁识榆和褚清余一起推门而入的时候,我心情莫名变了味儿。
没有惊喜和开心。
而是疑惑和焦虑。
褚清余绅士地伸手,让宁识榆先进。
而我的未婚妻,笑得很娇羞。
笑容刺痛我的眼睛。
如果不是我在这里,旁人是不是会觉得,他们俩才是一对。
今天是我求婚,想什么呢。
我甩掉那些被占有欲填满的不理性想法,主动寒暄道:“你们半路遇到的吗?”
褚清余依旧风流,笑得灿烂。
但回答的话,我听着很不舒服。
“没有,她特意来接的我。”
空气安静。
宁识榆,怎么会知道他回国?
他们……还有联系?
一阵不好的预感涌上来。
可我还是装着笑:
“刚好,等今天结束,我们好好叙叙旧。”
宁识榆突然开口:
“亦迟,我们不是只简单聚个餐吗?”
“这……”
她看到了。
我身后是写着我们名字的条幅。
下一瞬,场地里的灯全部亮起来。
所有人一起走出来。
我认真回答:
“如你所见,向你求婚。”
3
在我单膝下跪那刻,我从宁识榆眼里看到了慌张。
“你……快起来。”
她伸手要扶我,眼神飘忽不定。
眼皮跳得更厉害了。
褚清余退到人群中,插着兜看着我们俩。
之前想好的求婚词,现在一句都说不出来。
此时此刻,只有我的心里话:
“宁识榆,谈了这么久,我觉得是时候迈入下一阶段了。”
可。
“唐亦迟,别这样。”
一盆冷水毫不留情地泼向我。
我僵硬在原地。
举着戒指的手颤着。
“你……不同意吗?”
她皱眉:
“亦迟,你知道的,我不喜欢这种……太尴尬了。”
“你先起来,我们慢慢说行吗?”
我深呼一口气:“是尴尬,还是因为……不想跟我结?”
时至今日。
从我看到她对褚清余的态度就猜出来了。
她不是天生冷淡。
只是,我不是那个让她热情的人。
她愣过一瞬,像下定决心。
终于坦白:
“既然这样,那我也不瞒了。”
“很抱歉,唐亦迟,我从来没喜欢过你。”
台下的人没听见,伸着脖子,满脸欢喜。
台上的我们,却亲自撕开了相爱的假象。
我苦笑着:
“那为什么要跟我在一起呢?”
“为了让褚清余吃醋?”
宁识榆哑然。
我强忍着剜心一般的痛:
“你要不再想想?”
“他跟你可能不太合适……”
“够了。”
她声音冷淡:
“合不合适的,也不是你说了算。现在,他回来了,我也不用再继续演戏。”
谈了五年。
她说,只是跟我演戏。
4
而在此刻,她也在做戏。
假装答应,等到宾客散尽,又把戒指塞回我手里。
“抱歉。”
再无多余的话。
她坚定地向褚清余走去。
我一把拽住:
“我们在一起五年,说真的,你就没很快乐的时候吗?”
她毫不犹豫地挣脱我的手:
“唐亦迟,话说得很明白了。”
“不要自轻自贱。”
一句话将我的真心踩碎在地上,反复碾碎。
我心里一股气噎在喉间:
“我挽留自己喜欢的人算什么自轻自贱?”
“可她不喜欢你。”
一直在一旁的褚清余开了口。
他神色慵懒,斜睨着我。
“唐亦迟,没必要。”
那什么事是有必要的呢?
任由我的女朋友跟他走吗?
我拽住褚清余的领子,咬牙切齿道:
“褚清余,你真的喜欢她?”
“从前你爱玩,我们兄弟几个都没说什么,可现在你撬墙角撬到我头上了?”
他脸色一黑:
“这话最不应该从你嘴里说出来吧?是谁喜欢撬墙角,我想没人比你更清楚。”
褚清余眼里全是恨。
像极了我们那年吵架的样子。
当年,导师手里有一份半完成的大项目。
只给了我一个人。
要是能获奖,会有二十万的奖励。
甚至能获得进国内研究所的名额。
褚清余知道后,将我堵在宿舍里质问:
“我的研究进度不比你慢,凭什么就给你一个人?”
我回他:“又不一定能获奖。”
可就是这句话激怒了他。
他说:“你要是拿不了奖,就别揽这活,什么好事儿都让你占了。”
那是我第一次跟他打架。
褚清余的家境有目共睹,他根本不缺那几十万。
加之,他爱玩。
导师说,怕他静不下心来做。
而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
如果真没做出来,会面临延毕的情况。
自那次之后,我们两人也有了嫌隙。
我一阵头疼:
“褚清余,季导给的那项目……”
“行了。陈年烂事就别提了。”
褚清余不屑地瞟了我一眼,转身揽住宁识榆的肩:
“唐亦迟,不是所有好事儿都是你的。”
5
自毕业后,我烟酒都没怎么碰过。
一方面是因为影响不好,另一方面是宁识榆不喜欢。
此时酒吧里灯光交错,我喝得烂醉。
“陈溪辰,你说我要是喝死在这里,宁识榆会不会回头?”
“啊呀,行了别喝了。”
陈溪辰夺过我的杯子:
“你就当青春喂了狗。”
他越说越激动:
“妈的,褚清余特么干的真不是人事儿。亏我还说给他接风洗尘。”
“花花公子那套特么玩自己兄弟身上了,我这辈子瞧不起他。”
我笑着。
笑得笑得就哭了。
宁识榆怎么就那么狠心。
说散就散。
“哥们告你一件事儿,当年,你俩谈上没多久,你生日那天,我就见她和褚清余在后花园那里拉拉扯扯。”
我目光突然聚焦。
他继续着:
“妈的,当时我问褚清余怎么个事儿,他还说是宁识榆拖他给你送东西。”
“现在想来,他们那会儿是不是就有一腿儿。”
我愣住了。
那会儿?
大四那年我的生日。
也是跟今天一样,他们一起来的。
好像自那天,他们就加上了联系方式。
问题,会不会就出现在那会儿?
我脑袋晕晕乎乎的,但还是像只阴沟里的老鼠忍不住多问几句:
“你听见……他们说什么了吗?”
音响太吵。
我只能看到陈溪辰嘴皮子在动:
“说什么感谢救猫的……具体的没听清楚,反正说到猫这个话题了。”
猫?
宁识榆喜欢猫吗?
我曾经带她去猫咖,她都不去。
酒精加持作用下,我开始胡思乱想。
倘若说她真是喜欢猫呢?
这五年来我都没多问几句,所以让她寒了心。
她万一就是从这些小事对我失望的呢?
万一她真的喜欢过我呢?
我得问清楚。
我骗陈溪辰去上厕所,转头偷偷给宁识榆打了电话。
那边很快接起:
“干什么?”
是褚清余接的。
我心中苦涩:
“宁识榆呢?让她接电话。”
“她睡着了,毕竟今天很累。”
那边窸窸窣窣的声音,紧接着,我听到了宁识榆的声音:
“唐亦迟。”
我握着电话筒,手都在抖:
“小宁,我们聊聊好吗?”
“我……我刚刚才得知你喜欢猫猫,这几年来可能是我工作太忙了……”
“其实我也挺喜欢猫猫的……”
那边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你喜欢猫就去猫咖啊,跟我说什么。”
我紧张地吞咽口水,连忙解释:
“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我也经常救助猫……”
“你到底要说什么?”
我哑然。
最后发出气声:
“褚清余救过猫猫,你才喜欢他,我也救过好多,你能不能……”
宁识榆有些无语:“你救了那么多只,有一只是我的吗?”
所以,真正的原因是,褚清余救得是她的猫?
我拼命地找和那个人的共通点。
却发现,怎么也够不到。
让她喜欢上是这么容易的事。
可偏偏不是我。
我救了那么多只猫。
可又偏偏没有一只是她的。
电话里“喂”了好几声,我只呆愣地应着。
她却对我下了最后一道禁令:
“唐亦迟,别打电话过来了。”
“真的很烦。”
当年希望我多陪她的人是她,现在,说我烦的,也是她。
什么时候变的呢?
我都快忘记从前的她了。
6
一夜宿醉。
我做了断断续续的梦,梦到了我的从前。
从小,我就喜欢喂流浪猫。
基本上剩余的零花钱都买了猫粮。
这个习惯一直延续到我大学。
我甚至带头成立了流浪猫救助组织。
“褚清余,拿你钱干点正事呗。”
褚清余天天出去喝酒,撒出去的小费够我一年的吃穿。
我想了很久,软磨硬泡才把这个大股东拉进来。
动物医学院有我认识的人。
于是,我抓猫,他们做检查。
起初,没人愿意领养。
我就把目光投向了褚清余。
果然,他一出面,领养中心都挤满了人。
可那天,他有事,是我代替他去的。
有个女孩从人群中挤出来。
神色慌张,拍着桌子便问:
“同学,你是负责人对吧!”
“我丢猫了,怎么都找不到,我能不能去你们救助中心看看?”
我带她去了。
她一来便看到了躺在最角落的小橘。
开始大哭。
“妈妈找到你了呜呜呜。”
那个女孩是宁识榆。
她满脸感恩,说我是个好人。
加了我联系方式。
后来又说了喜欢我。
……
半夜三点,我从梦里猛然惊醒。
脸两侧,已经湿的不成样子。
要是,真和梦里那样该多好。
可事实是。
那天,褚清余并没事,我也没代替他去。
故事的主角,仍是他们。
而我只是一个只敢在梦里胡乱肖想的小丑。
7
我睡得一点都不安稳。
起来时,只觉得嗓子干哑,连话都不能说。
身体如同散架一样。
我想接点水。
于是自己下了床。
可没想到,还没走两步,腿失了力气。
再然后,直直地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嘶。”
痛感蔓延至我的全身上下。
痛到不能动一点。
手机还被握在手里,我翻找着联系人。
可,只有宁识榆。
其实我可以自己叫救护车的。
但是我太想赌一把了。
赌她会不会心疼我。
“嘟嘟……”
忙音之后。
她接了。
我轻声开口:
“识榆,我发烧了。你能来看看我吗?”
“唐亦迟,我说了……”
我不死心,哑着声说:
“我从楼梯上摔下来了,现在动不了……”
宁识榆安静下来,最后声音冷漠:
“亦迟,我们分手了。”
我躺在地上,地面的冷气从我脊背渗进去,渗到我身体里的每个边边角角。
“分手了,就不能来帮帮忙吗?”
“宁识榆,要是我死了,你也不会来管我?”
爱让人变得疯狂。
我从没想到自己能说出无理取闹的话。
可小孩子闹了,会有糖吃。
我闹了,只会让她更恶心。
佛说,香飘来的每个瞬间都是不确定的。
而此刻,她确定地厌恶着我。
宁识榆“啧”了一声:
“唐亦迟,我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哪种呢?
我张口,没问出来。
可她自己说了。
字字句句,犹如剜心。
“你现在一点都不像以前那样温柔体贴,你自己看看现在是什么样子,没皮没脸。”
“我本来不想跟你说这些的,但是,你三番五次来打扰我,我真的忍不住。”
我的心被狠狠攥着。
挤压不出来一丝可呼吸的空气。
然而,她毫不留情:
“我从一开始就不是喜欢的你。那盆破盆栽,我以为是清余的,所以日日照看它。”
“你误会我了,到后来,我跟你在一起,也是因为清余有女朋友。”
“现在,他回来了,我们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在一起。”
8
所以从头到尾,我都不是那个该出现的人。
我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她说的破盆栽,是我的毕业论文。
我们宿舍所有人培育的幼苗都放在一起晒太阳。
那年下暴雨。
有个女生独自抱着几盆苗跑到了实验室。
找到了我。
她淋得湿漉漉的,眼睛却很亮。
满脸骄傲地说:
“学长,你看,幸好有我,不然你们就毕不了业了。”
我很感动,包括我们宿舍的人。
我们要请她吃饭,却没想到,她只要了我的联系方式。
后来,我经常看到她蹲在我的那盆幼苗面前说话。
偶然有一次,我听到:
“我天天来照顾你,也算你妈妈了吧。”
“你说你爸会不会喜欢我。”
“啊不对,我都是你妈妈了,你爸指定会喜欢我的。”
“你要说不是,我就掐死你。”
本来我听得一笑,还怪可爱的。
可到最后一句话,差点没吓死我。
于是我走了出去。
假模假样地拍拍她的头:
“爱是浇灌和培养出来的。”
其实我的意思是说,她和小幼苗之间的爱。
但宁识榆可能误会了。
羞着脸跑走了。
再然后,就是她天天跑来我身边看我做实验,跟我聊天。
我还天真地以为她喜欢的是我。
但,现在,再仔细想来。
她要照顾的盆栽是褚清余的。
她跟我聊天的话十句有八句都在旁敲侧击着褚清余的近况。
要我的联系方式,也只是为了能多了解褚清余一点。
不止是猫,还有其他所有。
全都是我的自作多情。
9
电话那边安静了很久。
我也没说话。
这几年浮光掠影,匆匆闪过。
到最后,我才明白,我是偷偷享受了属于别人的爱。
耳朵边突然出声:
“唐亦迟,所以……”
她本质不算坏,从没说过什么重话。
这是第一次。
以前发完脾气也会主动来认错。
但此刻。
我想,她只是在确认。
确认我会不会纠缠她。
“放心吧,不会再找你了。”
不会让她为难。
也不让自己难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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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男的真的贱[裂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