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让我不要和庶妹争,亲情爱人都让给她,可没人知道,我快死了

远山不是黛 2024-04-15 18:14:14

从小母亲教导我不许与庶妹争抢。

因着庶妹亡母有救助父亲的功劳。

而母亲希望做个世人眼中贤良的大夫人。

哥哥让我将救太子一事让与庶妹。

因为庶妹心悦太子。

而我早已是太子未婚妻。

太子临幸后赐我一碗碗避子汤。

他应该也是喜爱庶妹的吧。

世人都道将军嫡女苍若云有福气。

贵为嫡女又能嫁给太子。

可没人知道,我快要死了。

1

「若云,你妹妹最近身子弱,想要太子过来陪她说说话。你明日让太子过来将军府看看你妹妹」

母亲见我不说话,突然甩开我的手。

朝我吼:

「你都已经是太子妃,还不能让让你妹妹吗」

我被母亲吼的发愣,直直站着。

我从东宫接到消息,说得紧急。

以为母亲突发恶疾,匆匆赶回来。

进门也未曾被让座。

原来又是为了苍若雪。

母亲似乎忘了我才是她的亲生女儿。

后背突然被人猛推一把。

「若雪妹妹白天已经吐血,就想太子看望,你怎么心胸如此狭隘」

好不容易站定身子,看清来人。

果然是我那一母同胞的兄长。

如今更像是苍若雪的亲兄长。

他涨红脸朝我大喊的模样。

再也无法和儿时带着我骑射的少年联系在一起。

「是不是要我把太子妃之位也让给苍若雪」

母亲脸上一僵,眼眶忽的一红:

「你说的什么话,你要逼死你母亲吗,你妹妹没了亲娘,身子又弱,有个三长两短,多少人戳脊梁骂你母亲」

母亲,从来只想到自己。

想当个世人眼中的贤良夫人。

让世人看她善待姨娘的女儿。

她的方式,就是把属于我的都给苍若雪。

兄长怒视着我,正欲开口。

屋外传来人声。

「夫人,大……二小姐喊疼,让您过去」

家中丫鬟见我在场,急忙改了称呼。

这个家的大小姐都变成苍若雪了。

「明日一定让太子过来」

母亲和兄长留下一句话,再没有理会我。

忙着去苍若雪房中看望。

我跨出门槛,望望天。

阴沉沉。

大抵会下雪吧。

身后的将军府闹哄哄,都与我无关。

我轻抚一下小腹,上了轿子。

母亲,兄长,无妨,等我死了,一切都可以让给苍若雪。

那时,你们该满意了吧。

我努力将嗓子腥甜之物压下。

蜷缩在轿内。

轿子回到东宫时,听小厮喊:

「太子」

我不愿与萧景墨照面。

特别是今日。

我在轿内多坐了一会儿。

估摸萧景墨已经进宫内。

才慢慢撩开轿帘。

只见萧景墨站在几步外,纷纷白雪飘落。

这天果然下雪了。

萧景墨见我出来,缓缓踱来。

伸出的手扶着我:

「王妃」

萧景墨极少唤我名字。

「苍若雪病了,太子明日去看望苍若雪吧」

我想尽量平静的说出这句话。

许是天太冷,话语都在颤抖。

扶着我的手感觉一滞。

萧景墨收回他的手,转身进门。

母亲,兄长,话我已经带到了。

丫鬟从门内打着伞匆匆出来。

为我遮挡了风雪。

我朝她笑笑。

「王妃,你脸色好差,不舒服吗」

「无事」

「太子去库房了,该是给王妃挑礼物去的」

明日,是我的生辰。

小丫鬟都记得。

母亲和兄长却未曾提起。

萧景墨应该是去给苍若雪选探病礼物的吧。

明日定是要去看望。

那可是他的心上人病了。

萧景墨最想娶的,从来都是苍若雪吧。

小丫鬟还在叽叽喳喳说着。

我伸手,雪落在肌肤,凉凉的。

我瞥见萧景墨不知何时在屋檐下立着看我。

我不懂为何萧景墨总用那眸子望我。

世人口中冷酷、杀伐果决的太子。

为何看向我的眼神深处总带着柔情。

我不想再揣摩。

也不愿再沉溺。

转身往房内去。

身后风雪刮了一夜。

次日醒来,丫鬟说萧景墨在门外等我。

「王妃,孤去将军府看看,你不愿孤便不去」

隐约看见门外萧景墨穿着大氅的身影。

「你去吧」

「孤今日定会回来」

我真不懂,何必虚情假意。

萧景墨想去便去,何必在门外等我醒来。

再告诉我要去看苍若雪。

萧景墨的背影渐渐远去。

他又诓我,此去今日定不会回来。

就像拜月节那时一样,只是这次我不会再寻他。

我在榻上翻身冲着墙。

泪水还是不争气的滚落。

胸口一滞,我猛地起身。

吐出一口血来。

「让阿瑾过来」

阿瑾是我的女太医。

也是我的好友。

她知道我的秘密。

「王妃,这胎儿还是落了吧」

2

「落了孩子,我便能活吗」

阿瑾沉默了。

我病了,病得很重。

我不许阿瑾告诉萧景墨。

「走吧,去厨房看看」

我最爱吃枣糕,特别是生辰这日。

厨娘似也记得,一早便准备着。

见我进来忙让我坐。

我看着厨娘忙碌的身影。

曾经母亲也是这样为我操持生辰。

做我最爱的枣糕。

为我挑选最好的礼物。

一切都因为苍若雪终结了。

父亲领回小我几岁的苍若雪。

说她生母为救父亲失了性命。

要母亲好好看顾。

苍若雪从父亲身后露出的眼睛,像狐狸。

「若云,你是姐姐要让着妹妹」

「若云,你妹妹没了亲娘,穿得体面些外人才不会说母亲苛待她」

「苍若云,你越发不懂事!」

那年我看着被苍若雪踩在脚下的枣糕。

狠狠推了一把苍若雪。

被母亲罚了禁闭。

苍若雪抢了我的衣裳,折了我的簪子,母亲只说让她。

但母亲从不会说太子妃之位让给苍若雪。

母亲明白我是太子妃,她便有体面。

其余的在母亲眼里便都是小事。

我不让便是我不懂事。

没想到这么多年经历过来,再回忆心还是细细密密针扎般疼。

我低着头捂着胸口。

头上的发饰叮铃。

是儿时兄长送的簪子。

苍若轩,我的兄长。

「若云,你看妹妹多可爱」

「若云,妹妹骄纵些才像将军府的姑娘」

「若云,你怎么这都和妹妹争抢」

「苍若云,让给妹妹!」

兄长到底从何时开始,忘记我才是他的亲妹妹。

「苍若云,不许告诉太子」

十岁,我从河里费力救出萧景墨。

自己却掉进水里,被冲到下游。

手上被划出长长的口子。

好不容易得救,却落了病根。

兄长却和我说。

不许告诉太子,让苍若雪做那个救太子之人。

因为苍若雪心悦太子。

太子被救起已然昏迷,只记得救他之人手腕内侧有一处胎记。

苍若雪便学着在手腕内侧画了和我一般的胎记。

等到节日大典当着众人露出。

被萧景墨认出。

世人都说将军庶女苍若雪救了太子。

更有当年将军救圣上遗风。

兄长说我本就是太子未婚妻,将救太子一事让给苍若雪也无妨。

兄长怕没有料想到,因着这事多少人奏请圣上换了我,让苍若雪做太子妃。

倘若兄长得知,是否会后悔当初呢。

我从发上抽出那簪子。

丢进火里,噼里啪啦作响。

我转身往院子里去。

枣糕的香气开始弥漫。

3

今年的生辰格外冷清。

我让小厮在院门挂了几盏灯笼。

母亲曾说她最畏寒。

因着我生在冬日,再冷母亲都觉得温暖。

就是这样的母亲,罚我在八岁生辰那夜跪在祠堂。

那么寒冷的冬天,一个暖炉都没有留下。

因为苍若雪毁了我的枣糕,而我狠推了她一把。

她便病了。

越是回忆越是苦涩。

八岁被罚跪祠堂,我第一次遇见萧景墨。

如果没有相遇,一直死心,如今是不是不会心痛。

「太子妃,进屋吧」

又飘雪了。

阿瑾催我进屋。

明知道萧景墨不会回来。

为何还是在房门站着。

这次定不会去寻他。

阿瑾扶着我进了里屋。

大雪被挡在屋外。

留起的那块枣糕还放在桌上。

「拿下去吧」

阿瑾端着糕点退了出去。

我抚了抚小腹。

我与萧景墨成婚三年。

因为父亲当年在乱党手中救下圣上。

圣上下旨赐婚。

父亲的嫡女嫁给太子。

那时候我才三岁,萧景墨还没有被立太子。

第一次见面,我八岁,萧景墨刚立太子不久。

我十岁时,萧景墨被歹人谋害,险些丧命。

我救了他,却落了一身病。

也是十岁,兄长让我将功劳让给苍若雪。

那段时间朝臣上奏,让苍若雪取代我嫁给萧景墨。

圣上犹豫,萧景墨却坚决反对。

更让我惊讶的是,父亲也严词拒绝。

父亲不会像母亲总将所有都给苍若雪。

得了有趣的小物件,父亲必然给我和苍若雪一人一份。

我曾觉得父亲比母亲更疼爱我。

十八岁我嫁给了萧景墨,如今已经三年。

萧景墨待我不似母亲和兄长,没有要求从不苛待。

甚至我总能从他深沉的眸光探出温柔。

只是温情过后的一碗碗避子汤,浇醒我。

萧景墨从不爱我。

或许是碍于圣上赐婚。

或许是还不想让苍若雪卷入宫中争斗。

萧景墨选了我,而非苍若雪。

屋外的雪越下越急。

冷冽的寒风透着窗缝钻进屋内。

我伸手推开窗户。

萧景墨站在风雪里,身后是火红的灯笼。

好似映照着萧景墨的眸光也猩红。

萧景墨朝我走来。

恍惚间好似八岁那年。

萧景墨也是这般坚定的走近我。

「王妃」

萧景墨从窗外替我掩上窗。

他的脸消失在窗扉。

萧景墨再进来时,拉着我的手坐在桌前。

烛火摇曳,彼此都没有说话。

萧景墨还记得他的承诺。

他陪我走了十三个生辰,除了彼此,无人知晓。

4

「你为何哭」

八岁那年,我在祠堂跪了许久。

听见院外的响动,我以为是母亲来了。

忙回头看去,却见穿着水清色袍子的少年朝我走来。

我不认识他。

「我没有哭」

脸上的泪痕还被门外的冷风刮的生疼。

少年在我旁边站了许久。

或许是有人陪着,积攒的委屈突然决堤。

「今日……是我的生辰」

八岁的我边说边抽泣起来。

「往后,我陪你」

我有些发愣,抬头看这少年。

他不是兄长的好友,我也不认识他。

……

九岁,我被苍若雪抢了生辰的衣裳。

兄长说一件衣服而已。

我的生日宴开宴前。

白天还抢我衣裳力大无比的苍若雪病倒了。

母亲收回请帖,不再设宴。

往后每每我的生辰苍若雪便病倒。

不知谁请的道士说我和苍若雪相冲。

此后将军府嫡女苍若云再没过过生辰。

母亲只说,苍若雪病倒,如果大宴宾客会被人指点。

九岁的我夜里偷偷溜进厨房。

爬上灶台,想给自己做一块枣糕。

可纵使弄的满脸黑灰,我还是什么都做不出来。

「你怎么又在哭」

那个少年又出现了。

那夜没有下雪,月光怯怯躲在云后,他立在厨房门外。

「生辰快乐」

他伸手递给我的东西看不清模样。

一如他脸上的表情,藏在暗影里。

但我嗅到,是枣糕。

月亮从云后悄悄出来。

斜斜照在少年的脸上。

那便是萧景墨。

是十岁那年。

我扒着河岸枯枝。

哪怕扎破手腕都要死死拽住的少年。

十岁宫宴上,苍若雪被人追捧是救了当朝太子的将门之女。

我才知道,递给我枣糕的少年就是太子。

5

「王妃在想什么」

我回神望向萧景墨。

摇摇头。

许是屋内太热,我的脸烧起来。

「太子,小酌一杯吗」

等丫鬟送来果酒,我已经有些头晕。

我端起一杯一饮而尽。

压住喉咙的腥甜。

阿瑾说我不宜饮酒,特地给我做的果酒。

也交代少喝。

我又端起一杯。

萧景墨抓住我的手,他蹙着眉:

「王妃近日不该过多饮酒」

我心里一惊,萧景墨知道我怀孕了?

下意识抚了抚小腹。

萧景墨看我的眼神却有些古怪。

我才反应过来,他指的是我这几日该来葵水。

我忙放下手,却欲盖弥彰。

「王妃?」

屋内寂静。

「让女太医过来!」

萧景墨突然朝门外厉声道。

「王妃,你不该有孕!」

又是这句话,无论平日萧景墨待我如何。

温情后的避子汤和这句冰冷的话,从未缺席。

能为他生下子嗣的,只有苍若雪吧。

我握着手腕往后退,不想阿瑾给我把脉。

「不……」

我缩在床尾,多少次幻想萧景墨可能欢喜,还是被现实击碎。

「王妃,过来」

萧景墨的话语没有温度。

一如门外寒冷的雪。

阿瑾为我搭脉。

禀报了我们早就知道的消息。

我有孕,三月有余,大概拜月节前后受孕。

原本静静听阿瑾禀告的萧景墨,突然大步走近我。

伸手擒住我的脖颈:

「若云,这是谁的孩子」

萧景墨眸子红的好似能滴出血来。

他在发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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