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峰连忙运起功法,再以精神力控制,想把果核逼出体外。只是果核像在他气海生了根,却哪里能够逼得出?果核吸食灵力越来越快,只一会儿功夫,乔峰的灵液去了一小半,并且完全没有停下来的迹象。
乔峰把功法运到极致,精神力完全包裹果核,竭尽全力想要逼出它,果核纹丝不动,只顾吞噬灵液。他暗恨自己莽撞,对果实丝毫不了解,就冒失地吞入腹中。乔峰胆大心细,自不是鲁莽之人,他认为自己的灵力出自于神果,与果核同为一体,应该不会相互排斥。
而神果来自天牢,九枚他只得一枚。他觉得设天牢的人,应该不只是为了得到神果的灵气,说不定还有什么别的用处。至于果核是不是关键不好说,留着它自然是错不了。乔峰觉得最安全的地方,就是自己的气海,一是不容易丢失,二是不易被人发觉。
只不过果核与灵力没有发生冲突,但却反噬他的灵力,出乎乔峰意料。并且果核像个无底洞,自己的灵力已经去了一半,还没有丝毫停息的迹象。要是任由其吸干自己灵力,到时候会成为废人。既然逼它不出,唯有喂饱它,看它有没有尽头。
乔峰直接跳入灵液湖中,敞开衣衫,全身毛孔张开,疯狂地吸纳灵气。他想地下世界灵气如此充沛,倘若都不能填饱你,最后还被你吸干灵力而成废人,那只能说我乔峰命当该绝。乔峰疯狂地吞噬灵气,再运用功法转化成灵力,然后凝炼旋涡提炼灵力。只是乔峰炼化速度,赶不上果核吞噬的速度,只不过延缓被果核吸干时间。
乔峰已经骑虎难下,又没有别的方法阻止果核,只能拼命地修炼灵力。如此持续了几个钟头,气海里内的灵力,已经是涓滴不存。而就在这时,果核终于停下来。乔峰暗暗松了口气,只是他不敢有丝毫懈怠,虽然身体里灵力充盈,可气海已经空了,必须要让气海内有灵力,否则气海说不定也会萎缩。
在乔峰疯狂地吸纳下,那些涌来的灵气形成狂风,吹得河两边的九寸木东倒西歪。一连两天,乔峰一刻不停地修炼,在灵气如此充裕下,所得灵力还不及之前的十分之一。这就是灵气质的问题,也是为什么境界越高,精进越慢的缘由。
普通灵气变成黑紫色灵力,乔峰经过四次提炼,才能化成灵液注入气海。普天之下,可能也只乔峰是这种修炼方式,原因在于他从习武到修武的过程中,那枚神果对他身体提炼而决定。在这疯狂的修炼中,他的精神力也在不断壮大,九块神识盾牌更厚重凝炼。
乔峰知道练功不易操之过急,两天时间一刻不停地修炼,身体也有些疲惫,再继续下去怕要承受不住。遂收了功法,准备稍作歇息,再继续修炼,起码要把气海灵力补充满。要是出去后,以外面灵气浓度,怕是一百年,也未必能修满气海。
随着乔峰收功,灵气不再涌来,风声渐渐止息。只是头顶有一大片灵气没有散去,而是相互挤压,慢慢行成一个簸萁大小的磨盘。磨盘如乔峰修炼时一样,疯狂地吞噬周围灵气,诡异的是无声无息。
收功也有个过程,乔峰正在舒缓功法和运转灵力。感觉头顶有股莫名压力传来,睁开眼睛抬头往上看,磨盘几近实质化,距离头顶已不足一丈,慢慢地向他压将下来。乔峰知道不是天象,而是有人在对自己出手,看声势来者非同小可。
乔峰欲暂避锋芒,准备闪过一边。只是他如同陷入泥潭般,无法纵横跳跃。他力贯全身,想要一跃而起,跳出磨盘笼罩范围。但他看见自己的双腿,反而一点点在下弯,周身有股莫名的力道钳制住他,头顶磨盘威势也越来越大。
乔峰仿佛周身力道被压制住,磨盘离得更近,且是缓慢压下。这是看的见的死亡,明明知道磨盘压的人喘不过气,最终能把人压扁,却逃不掉跑不出。而磨盘偏偏下压之势很慢,让人看见死亡一点点逼近,考验着人的心性。
磨盘距离头顶已不足一尺,乔峰被硬生生陷下去三尺多,原本只到膝盖的灵液,已漫过了胸口。他临危不乱,知道体内未提炼的灵力,无法抵御磨盘的压力,瞬间释放了气海灵液,霎那间黑紫色灵力布满全身。
乔峰双手过顶,抵住压下来的磨盘,整个人被压得又陷下尺余,湖内灵液已没过头顶,只留出两只手掌在外。显然乔峰全力以赴,仍抵不住磨盘压力。磨盘力道不改,周围聚集而来的灵气,不停涌向灵力磨盘。只几个呼吸间,乔峰已经被压的人影不见,灵力磨盘也隐入湖中灵液内。
这时从乔峰先前打坐处,那棵树下转出一人,一袭黑袍罩身,只露出一张面孔。额头上赫然也有一个印记,同乔峰印记一模一样。只见他不停的挥舞着双手,一会双手虚抱,一会单手下压之势,一会双手不停的相互缠绕,嘴里发出桀桀的怪笑声。
危急时刻,整个灵力湖冰冻数里,还一直向前蔓延。而后砰的一声,乔峰从湖底破冰而出,一飞冲天,跟着一声长啸,声震九霄。他一扭身,静静地落在那人身前,稳如泰山。还不等乔峰开口,黑衣人惊咦一声:“咦,竟然能破开我的‘力压千钧’。再来看看你的神识如何,倘若能抵得住我的‘拘魂鬼爪’,我便让你当魂主。”
那人话音刚落,从他额头的印记内,射出一只黑色手爪,形状如同他的额头印记,直奔乔峰面门而来。乔峰咽下想说的话,劈空掌全力发出,只是‘拘魂鬼爪’不受力,从乔峰掌力中直接穿过,并且速度不减,继续奔着乔峰额头射到,眨眼间已不足三尺。
此时避让已然不及,乔峰听到对方说什么神识,他虽然不善此道,但也知道神识便是精神力。于是心念一动,一块神识盾牌从额头处射处,迎面撞上‘拘魂鬼爪’。只不过神识盾牌虽抵住鬼爪,却不能阻止它前进。
尽管速度放缓,仍朝着乔峰额头射来。乔峰见盾牌有效,再次三块齐出,前后叠加,撞在之前那块上。这才堪堪阻住‘拘魂鬼爪’,让它停了下来,再不能前进分毫。而鬼爪的四根手指,已有小半已经探入乔峰额头。
乔峰一跟灵力磨盘接触,便心知自己力有不逮,体内灵力已十不存一,无法抗住灵力磨盘的万钧之势。心思电转之下,想起体内拳头大的寒意精华,连灵力与神识都能冻结。如果能冻住灵气磨盘,万钧之势不攻自破。
乔峰祭出一缕寒意,刹那间周身数丈范围皆被冰封,灵力磨盘也成了坚冰。连乔峰自己也被冰封在湖中。灵力磨盘一经冰封,那股万钧之力自消,剩下的冰封之力,又如何能困得住乔峰?他破冰而出,一飞冲天。只是刚落下身子,还未来得及说话,对方的攻势又起,说是什么神识攻击。
乔峰神识不可谓不强,只是他刚窥门禁,尚在摸索中,用以对敌明显生疏。所幸他心思敏捷,临敌经验丰富,于最后关头用神识盾牌,抵住对方的拘魂鬼爪。哪知对方见一击不中,又出一只拘魂鬼爪。
这次乔峰已有准备,也知道运用,对方鬼爪一出,两块神识盾牌迎头赶上,与鬼爪在空中僵持,不分上下。之前乔峰猝不及防,对方鬼爪又来势凶猛,自己起势较慢,才会用到四块才能抵住。现在两人几乎同时发出,远近相差无几,气势上也势均力敌,因此只用了两块盾牌,便已敌住对方鬼爪。
黑衣人桀桀一笑,又出一只鬼爪,乔峰依旧射出两块盾牌敌住。黑衣人愣了下,显然没想到,乔峰还有盾牌可用,而他似乎没了第四只鬼爪。其实乔峰灵台上,还盘旋着一块神识盾牌,只是乔峰不欲伤人,否则趁机拍出剩下那块神识盾牌,即使不能伤及对手,也会让对方弄个手忙脚乱。
只不过乔峰全神贯注对方举动,以为黑衣人还会有第四只鬼爪出击,或者又有特别厉害的后手。只是黑衣人再无动作,有些惊讶的看着乔峰。不知是惊叹乔峰能破去他的力压千钧,还是感慨对方居然能敌住自己的拘魂鬼爪。若是他知道乔峰尚有一块神识盾牌未动,而他已经神识尽出,不知将作何感想。
黑衣人先是收了最近的一只鬼爪,一闪而没入额头内。乔峰没有追击,而是同样收回盾牌。黑衣人接着收回第二只鬼爪,乔峰紧随其后收回盾牌。第三只鬼爪已有一些没入乔峰的额头,他不敢放松,暗暗戒备着。
黑衣人并未作妖,缓缓收回最后一只鬼爪,一直到那只鬼爪也没入其额头内,乔峰才暗暗松了口气。他倒并非惧怕对方,而是对方看起来十分诡异,不知道还有什么神出鬼没的手段。黑衣人没再有所动作,看着乔峰桀桀一笑:“你比太虚门主强多了,只是做个养魂人实在可惜,我要把你变为我的魂主。”
乔峰不知对方说的魂主是何意,听他意思,已经被灭门的太虚门之主,赫然便是他的魂主。他说自己只做个养魂人太可惜,乔峰从那些奔逃的人嘴中,听到过养魂人这个词,说明自己额头印记与他有关。于是拱手问道:“阁下是谁?为何对我偷下杀手?”这就是乔峰,任何时候,不失礼数。
黑衣人明显一愣:“哦?你不知道我是谁?”乔峰摇头答到:“乔某不知。”黑衣人又是一愣,问道:“咦,你姓乔?”乔峰点头道:“不错。”黑衣人闻言,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乔峰说道:“搜魂印记一出,无不闻风丧胆,天下武者,谁人不识的我搜魂印记的标志?而你却不知道我是谁,看来你不是此界中人,而是个外来者。”
乔峰心头巨震,他来自外界,除了郭靖黄蓉外,只有一个阮可卿,趁他醉酒之时,读取了他的心声,可能也知道。他在天牢呆了那么些年,即使死亡逼近时,也不曾对莫问聂天行与戚无忧说起。无论郭靖黄蓉还是阮可卿,都不会说告诉别人,他们可能与自己一样,连眼前这人是谁恐怕都不知道,又怎么会跟他提及自己的身份?那此人又怎么知道自己是外来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