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三周年，陆煜泽瞒着我将他的白月光带回了我们的婚房。
睡我们的婚床，让我的儿子叫她妈妈。
「只要你愿意回到我身边，我随时和她离婚。」
他将白月光温柔的揽在怀里，语气决绝。
可后来我的死讯传来。
他却疯了。
1.
我已经忘了自己怎么死的。
等再次睁眼时，灵魂回到了家。
刚进门，就听到一道娇弱的女声。
「煜泽，这么多年，我真的好想你。」
「对不起，都怪我，如果当时我早点从国外回来，现在我们也……」
她叹了口气。
我看到了说话的年轻女人，身着昂贵的高定长裙，妆容精致，姿态高贵。
她的脸有些熟悉，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还未等我多想，陆煜泽已经嗓音凉薄的出了声。
「那你现在还回来做什么？」
「白小姐，现在我已经配不上你了。」
女人慌了，语气卑微：「煜泽，别这样对我，好吗？」
隐约中，我想起了女人的身份。
白家的千金，也是陆煜泽的青梅白暖，当年陆、白两家实力强盛，关系交好，两人因郎才女貌、门当户对还被记者拍照发过新闻。
只可惜，十几年前的除夕夜，陆家遭受变故，一夜破产。
与此同时，白家趁机低价收购陆家股份，举家搬到国外，陆白两家因此结怨，誓死不再往来。
这场因上辈恩怨变得无疾而终的恋爱，还引得不少人唏嘘。
陆煜泽从原来的优渥生活一路跌进泥泞，后来陆父自杀，陆母心脏病发去世，他在过年当天流落街头，恰好被路过的我救下。
我只是单亲家庭的穷丫头，如果陆家没遭变故，我们大概一辈子都不会有交集。
现在的白暖妆容精致，气质高贵，已经褪了原来的稚气，比之前多了许多成熟。
难怪我刚开始没认出来。
当初煜泽家里出事，白家那么落井下石。
现在，她怎么还敢来这里？
「滚出去！」我气恼道。
可两人却恍若未闻。
我烦躁的上手，可手堪堪碰到她，就从她的身体穿了过去。
我这才反应过来，现在的我只是灵魂状态。
但我相信，陆煜泽不会留她在这里的。
当年陆家破产，白家落井下石的时候，陆煜泽曾找过白暖，可白暖闭门不见，甚至将他送的定情戒指也扔了。
陆煜泽这辈子应该都不会原谅她。
我转头看向陆煜泽，果然，他的态度愈发冰冷：「你在国外，不是已经定居了吗？」
白暖用力的摇头：「对不起，煜泽，当初我不知道你来找过我，是我爸封了消息。」
「我知道后，第一时间想去找你，可我爸让人二十四小时看着我，后来我为了离开房间，从楼上跳下来，却摔伤了头，再醒来，就已经在国外了。」
「这些年我无时无刻不想回来，但我的护照在我爸那里……」
「煜泽，对不起，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弥补你，好吗？」
白暖解释完，急切的握上陆煜泽的手。
陆煜泽冷漠的甩开她，眼尾却泛了红。
我记得，陆煜泽很恨白暖，恨到连白暖这个名字都听不得，有次过年，电视上有采访白暖的画面，当时还谈笑风生的陆煜泽下一秒脸色骤变，抓起凳子，狠狠的砸到电视机上。
从那之后，白暖这三个字成了家里的禁词。
「煜泽。」
白暖再次握上他的手。
我内心有些厌恶，同时却也在冷笑。
她完了。
陆煜泽那么恨她，结果她现在还没完没了的纠缠，陆煜泽不把她的头摘下来，都算是陆煜泽脾气好。
可下一秒，陆煜泽却突然将白暖抱进了怀里，语气狠狠，然而嗓音哽咽。
「白暖，你知道这些年我有多想你吗？」
我愣在原地，如同一盆冷水从头淋下。
2.
不知道陆煜泽抱了她多久，接下来白暖跟他解释着自己的身不由己。
讲述这些年在国外的经历，遭受的白眼，痛苦，说到最后，又温声告诉他，这些年在国外对他的想念。
陆煜泽看她的眼神里已经再无恨意，更多的，是对她的心疼。
“煜泽，我们重新在一起，好吗？”
白暖满怀希冀的望着他。
陆煜泽眼神黯下：「我已经结婚了。」
「我不在乎。」白暖看他的眼里满是真诚：「煜泽，和她离婚吧。」
「我们回到过去，还像以前一样。」
我的心凉了半截。
关于陆煜泽和白暖的细节，我是知道一些的。
婚后，陆煜泽在我面前从不提以前，但在夜里，我好几次看到他看着白暖的照片，神情恍惚。
有一次儿子无意中从书里翻出了白暖的照片，儿子问是谁，陆煜泽迟疑许久，才回：「是除了你之外，爸爸人生中最重要的人。」
陆煜泽一直没忘记白暖。
我以为是恨。
可现在看来，是爱之深，恨之切。
但是，出乎意料的，这次陆煜泽没有同意。
却也没拒绝。
他低声道：「不早了，你刚回来，应该饿了吧，我去准备些吃的。」
说完，身形僵硬进了旁边的厨房。
白暖看着他不自然的身影，眼神温柔，可很快，视线触及什么，她眼神里的暖意一寸寸降下，转而变得阴毒。
我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最后在墙壁上看到了我和陆煜泽的结婚照。
那是陆煜泽亲手挂上的，我们一同挑选的照片。
是我们新生活的开始。
我记得当初陆煜泽从身后抱着我，语气宠溺道。
「晚晚，我们总算有家了。」
「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我们都不分开，好不好？」
我内心稍显平静。
这个女人回来又怎么样。
陆煜泽的心仍然在我这里的，我们的婚纱照还在，房间里到处都是我生活过的痕迹，陆煜泽不会对我那么绝情的。
这时，白暖已经走上前，摘下了照片，在看到照片上的我时，她嫌弃的皱了下眉，停顿许久，眼光中忽然冷意闪过，从桌上拿起一把水果刀，狠狠地在「我」的脸上划了下去。
「你干什么！」
我紧握住拳。
看着得意的脸，我牙关紧咬，只恨自己不能一拳打在她的脸上。
果然，在陆煜泽面前装的温柔淑女，背地里不是什么好东西！虚伪嫉妒，还乱动我们家里的东西！
陆煜泽肯定是被她骗了。
「白暖？」
正在这时，陆煜泽从厨房走出来，白暖还没来得及将照片收起来。
她似乎也没想到陆煜泽突然出现，匆匆解释道：「不好意思，煜泽，刚才我看照片有些脏，想着帮你擦一下，却没想到一不小心划到了照片……」
「不小心，你明明是故意的！」
我迫不及待的上前，将她刚才的所作所为告诉陆煜泽，即便知道他听不到，可我内心仍存一丝侥幸，我们在一起那么多年，即便没在一起，但至少我们的心意应该是相通的。
陆煜泽看到照片上的划痕，眼底闪过一丝不明。
下一秒，他连同相框一起扔进了垃圾桶。
「没事，一张照片而已，坏了就坏了吧。」
随即，又关切的朝她问道：「你的手有没有受伤？」
我怔住了。
不敢相信，陆煜泽会这么对我。
可在接下来，我内心对他仅存的信任也在一瞬间崩塌。
3.
当天，白暖没有要回去的意思，陆煜泽贴心的洗了一盘草莓放在她面前。
白暖没动。
陆煜泽眼神不解：「我记得你以前最喜欢吃草莓。」
白暖没说话，忽然抱住他，语气宠溺：「那是因为你以前最喜欢吃这个，你喜欢，我就喜欢。」
「但在国外，我从来没有再碰过。」
陆煜泽没说话。
房间内诡异的沉默。
我麻木的站在原地，最后，忍不住自嘲的笑出声来。
很巧，我和陆煜泽在一起后，他也从来没再碰过。
陆煜泽说，他最讨厌草莓。
讨厌到连草莓口味的东西都无法忍受。
甚至在一次我给儿子放果酱的时候，给他不小心也放了草莓果酱，那天他大发雷霆，和我争吵，最后发疯般砸了屋里所有的东西。
我一直不明白那次他为什么会生那么大的气。
可现在我明白了。
爱一个人，会疯狂到不允许任何人在他面前勾起关于那个人的回忆。
陆煜泽哪里是讨厌草莓，分明是讨厌将草莓与我扯上联系罢了。
我坐在沙发上，听着两个人互诉衷肠，回忆过去。
他们似乎是彻底忘掉了过去的不愉快，聊起了过去白家还没有搬到国外时，两人一起发生的许多趣事。
而我则麻木的想着过去和陆煜泽的生活。
然后，可悲的发现，在我和陆煜泽的相处中，每一次在他身上我不理解的情绪，原来都有白暖的存在。
过去的那么多年里，白暖从未出现在这里，却又始终存在于我们之间的点点滴滴。
我有些茫然。
那年陆煜泽对我说要永远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他心里想的到底是期待着我们以后漫长的时光，还是在祭奠他和白暖过去永远无法追回的少年感情。
而在她们的聊天中，我的名字销声匿迹，有好几次，我听到陆煜泽想要提到我的名字，最后却又生生的咽了下去。
在这时，我才发现，原来，陆煜泽在白暖面前一直在回避着我的存在。
在他心里，我们之间的关系，才是不能见光的那个。
「叩叩。」
就在两人聊的开心时，房门响了两声，陆煜泽去开门。
刚打开门，儿子飞快的冲了进来抱住他。
看到可爱的儿子，我心里总算有了几分慰藉。
「妈妈，妈妈在哪儿？我想要妈妈。」儿子哭着哽咽。
我妈站在门外，有些不好意思：「煜泽，我知道这么晚过来打扰你不好，但刚刚辰辰一直哭着要找妈妈，我没办法……」
我低头看了眼近乎透明的身体。
在此刻，我才真切的感受到自己已经死掉的事实。
也是在此刻，我才突然生出一种强烈的想要活下来的感觉。
我死了没关系，可我妈和儿子怎么办？
我心口闷的厉害，却无计可施。
辰辰今年两岁，刚上幼儿园，我和陆煜泽平时比较忙，为了不影响工作，便将他放在我妈那里照料，只有周末才会接回来。
以前从未发生过儿子哭着要回来的情况，今天确实有些反常。
难道，是儿子感应到了什么？
陆煜泽面色有些尴尬，回头朝白暖看了一眼。
「煜泽，她是谁？」这时，我妈也看到了白暖，有些疑惑。
陆煜泽脸色紧张一瞬。
「我公司的同事，来送文件。」
「妈，辰辰留在我这儿吧，你先回，晚会儿我让辰辰给晚晚打电话。」
我妈向来都很尊重陆煜泽，对我们的感情以及陆煜泽的交友从不过问，听他这么说，我妈不疑有他，向两人感谢一番便离开了。
辰辰还在哭着要找我，呛的几乎喘不上气的模样让我心疼不已。
可下一秒，陆煜泽的一句话，却让我在瞬间感觉浑身如坠冰窖，双耳嗡嗡作响。
他望向白暖的方向，温声道：
「辰辰，让那个阿姨做你的妈妈，好吗？」
4.
辰辰只看了白暖一眼，立刻摇头。
「她不是妈妈。」
「妈妈看到我从来都是笑着的，她对我好凶，我害怕她。」
说完又钻进陆煜泽的怀里，哭着说：「爸爸，你快给妈妈打电话，我好想她。」
白暖长得并不凶，相反，她气质温婉，很招人喜欢。
陆煜泽面露无奈。
「煜泽，不要着急，孩子还小不懂这些，总归需要一个过程的。」
白暖低声安慰，俯身揉了揉辰辰的头发，辰辰不开心的躲开她的手。
她愣了一下，没说什么，但我却看到，她眼底的不满一闪而过。
「你带孩子先休息，我先回去了。」白暖笑着道。
陆煜泽望着她离开的身影，眼神里复杂万分。
可我看得出，其中最多的便是不舍。
即便在我们新婚后经常会分开的那段时间里，我也从来没有看到过陆煜泽这样不舍的眼神。
爱与不爱，真的太过明显。
我站在他身侧，明明近在咫尺，却又仿佛相隔千里。
心脏处仿佛被挖了一个洞，寒风呼啸而过。
白暖离开后，陆煜泽叹了口气，在辰辰不断地哀求下，尝试着给我打电话。
那端自然是没有人接，连打了两三个电话没打通，他也没有了耐心，擦掉辰辰脸上的眼泪，等辰辰的情绪暂时平静后，试探的问：「辰辰，如果说，爸爸和妈妈分开了，你想跟着谁？」
辰辰年龄还小，并不懂发生了什么，只是听到要分开，他的泪再次决堤，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爸爸，你和妈妈能不能不要分开。」
「我知道你和妈妈吵架生妈妈的气，可妈妈回来肯定会向你道歉的。」
「你不要丢下妈妈和辰辰。」
「……」
似乎没想到辰辰反应会这么大，陆煜泽手忙脚乱，擦着他脸上的泪：「谁说爸爸要丢下你的。」
「上次爸爸妈妈吵架的时候我听到的。」
辰辰哭的直打嗝。
陆煜泽的手滞了一下，很快又恢复如常，低声哄道：「不会的，爸爸不会丢下你的。」
「也不要丢下妈妈。」辰辰满怀希望的看着他。
这次陆煜泽却没有答应他，转移开了话题：「妈妈电话打不通，可能在忙，我们先不要打扰她了，先回房间乖乖睡觉，等睡醒了，或许妈妈就回来了。」
我不知道陆煜泽对我的爱究竟是真是假，可我知道，他对这个儿子是真心疼爱的。
当年刚有孩子，陆煜泽孕期时刻守在我身边，整晚守在我身边，唯恐出现差错。
辰辰出生，每到半夜都哭个不止，他一晚不睡耐心的去哄，辰辰长大后，体弱多病，我不在家，他便冒着大雪前往市里的医院……
即便这些年来他对我的态度若即若离，时好时坏，可我觉得，那时候的陆煜泽也是真心想要和我，和辰辰，就这么组成家庭一直生活下去的。
可为什么事情会到现在这一地步呢？
我不知道。
我忘记了自己为什么会死，死在哪里，甚至我根本不记得辰辰刚才说的我和陆煜泽吵架是怎么回事。
我始终觉得能认识陆煜泽是我这一生的荣幸，又怎么舍得和他吵架。
脑子开始有些昏昏沉沉，可我想揉一揉太阳穴都不行。
陆煜泽哄着儿子睡着后，才轻手轻脚的回了房间。
我跟过去，看到陆煜泽正沉着脸，垂眸看着通信录里我的名字。
沉默半秒，他总算再次拨了我的电话。
自然，依旧没有回应。
他不耐烦，转而给我发消息。
「余晚，你装死也没用，事情已经发生了，白暖回来了。」
「我们找个时间去离婚，我知道这些年你付出很多，家里的这些东西，除了辰辰，其他的你想要的，都可以归你。」
「我知道你和辰辰亲近，但辰辰也是我的儿子，我不会把他交给你，你如果心理不平衡，我可以给你钱，就当是补偿你这么多年对他的抚养费。」
「……」
「还有，你说的话辰辰都听，你让他认白暖做妈妈，你再向白暖道个歉，之前的事，可以一笔勾销。」
他发了很多条，每一条仿佛都在往我的心脏上插刀。
鬼应该是不会疼的，可我却觉得浑身都疼到近乎抽搐。
最后，他将手机放下，很快又拿起来，看到没有回应，又补了一句：「如果你想做缩头乌龟，那你最好一辈子都别回来！」
看来他不知道。
我不是装死，而是真死。
这辈子，我是真的已经回不来了。
5.
翌日一早，陆煜泽刚醒来第一件事便是从床头摸过手机。
我以为他是要打给白暖，结果他却是打开了和我的聊天框。
看到没有回复，他眼底明显可见的失落。
他在担心我会不答应离婚的事情吗？
我自嘲的扯了下唇角，想告诉他，不用失落，等我的死讯传过来，离婚的事就理所当然的水到渠成了。
没有人阻碍他和白暖在一起。
也没有人会阻碍他将辰辰带走，认白暖做妈妈。
接下来的几天，白暖每天都会过来，刚开始陆煜泽还有些担心，怕我会突然回来，可到后面发现我始终没有消息之后，他便再没什么可忧虑的了。
他和白暖形影不离，每天一起送辰辰上学，一起去菜市场买食材，一起在厨房做饭，一起打扫房间，兴到浓处，还互相玩起了枕头大战，笑的开怀。
接下来发生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鬼界有规矩，不能攻击被子里的小可爱。
我不止一次的想离开，可我发现，我没办法离开陆煜泽方圆十米内的距离，每每离开，就像是会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将我重新抓回。
我不知道这是对我的奖赏还是惩罚。
我只能乖乖认命。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大概过了近半个月，在一次傍晚，白暖因为公司有事没来时，陆煜泽正打扫房间时，不知看到了什么，他的身形忽然僵住。
我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发现是阳台养的一株美人娇。
或许是因为有段时间没浇水，叶子耷拉着，看起来无精打采。
陆煜泽被我救回家的那段时间，严重抑郁，每天闷闷不乐，后来我发现他喜欢绿植，便想方设法的买各种名贵绿植让他开心。
这盆美人娇是当初我在国外出差时带回来的，这种品种刚培育还未上市，恰好合作伙伴家中有几粒种子。
为了拿到它们，我许诺帮他们修剪了一周的花园，最后手都磨出了茧子。
种子开花后，陆煜泽确实心情很好，可当知道来源后，他忍不住嗔怪：「余晚，我不值得你为我这么做。」
我笑着说：「能看到你开心，我觉得挺值的。」
陆煜泽又气又笑。
似乎是触动了他的记忆，陆煜泽又想起了我，拿起手机点开和我的对话框，看到仍旧没有我的回复。
往常，他的消息我看到都是第一时间回复。
时间从来没有超过三天。
这次，过了近半个月，我还迟迟没有消息。
我有些好奇，半个月没有消息，难道他始终没有想过，或许我已经出事了吗？
他好像真的没想过。
连报警的想法也没有。
因为我没有回消息，他似乎有些恼了。
「余晚，我再警告你最后一次！」
「不回来，就再也别回来了！」
说完，重重的将手机摔到一旁。
他似乎很生气，这种情绪一直持续到晚饭时间，白暖接辰辰从学校回来，辰辰开心的抱着一张奖状，笑的灿烂。
「爸爸，妈妈什么回来？」
「我想把这张奖状给妈妈看，上次妈妈带我做的手工在全校获了奖，老师和同学都夸我们心灵手巧呢。」
「爸爸？爸爸……」
「别再提她了，就当她已经死了！」
陆煜泽重重的摔了筷子。
他紧绷着脸，还是第一次对辰辰这么凶。
辰辰被吓得面色发白，愣在原地，连哭都忘了。
6.
白暖率先反应过来，安慰般拍了拍陆煜泽的肩，在他情绪平复一些后，朝他低声询问。
「怎么了？」
陆煜泽嗓音愠怒。
「已经半个月了，我到现在还联系不上她。」
白暖狭长的眸光微动。
「她平时也这样？」
陆煜泽摇头。
「她……」
似乎想说什么，可话到嘴边，他欲言又止。
平时我都是随叫随到，把他放在第一位。
有一次陆煜泽发消息说自己受伤了，我听到后冒着暴雨连夜赶回家，结果发现陆煜泽是在学着做饭，因为生疏，被刀割破了手指。
陆煜泽开玩笑说我傻，可他不知道，那晚因为着急，我路上出了车祸，被车撞到了腿，当时没感觉，可后来却留下了严重后遗症。
可当他宠溺的告诉我，学下厨是为了我时，我所有的负面情绪都被抛在脑后。
然而现在想想，那时候白暖回国的消息应该刚刚传出来，我开始有些不自信陆煜泽当时学下厨到底是为了谁。
陆煜泽没说出话，白暖以为他是默认，语气嫌弃。
「一个女人，不顾家就算了，连最起码的回应都做不到，那还算什么女人？」
「煜泽，我这段时间一直想和她聊聊，可她显然没把你和孩子放在心上，我看，也没有聊的必要了。」
「以后，我会把辰辰当成自己的亲生儿子，你带辰辰，跟我一起离开这儿吧。」
她言语恳切。
陆煜泽还未反应，这时候辰辰冲上来，一把推开白暖，气鼓鼓的瞪着眼睛，怒道。
「你挑拨爸爸妈妈的关系，是坏人！」
「爸爸不跟你走。」
白暖身形踉跄一步，皱了下眉，可很快，她面色如常，耐心的去哄辰辰，可辰辰态度坚决，无论她怎么说，他始终只有一句话。
「妈妈会回来的！」
白暖劝不动，不知为何，有些心急，说到最后，干脆上了手，拽着辰辰就想走，辰辰挣扎不开，最后一口咬在她的胳膊上。
惨叫从白暖嘴里传出，她眼神猛然凶狠，重重的一把推开辰辰。
辰辰摔倒在地，疼的哭出声来。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煜泽……」
白暖匆忙解释。
「爸爸……」辰辰从地上挣扎两下没站起来，最后张开双臂哭着求向陆煜泽。
可陆煜泽整个人怔怔的站在一旁不为所动。
我猩红了双眼，心疼的想要扶起辰辰，可手再次从他的身体穿过。
酸楚自心口疯狂蔓延，我再也忍不住，冲着他吼出了声。
「陆煜泽，你还在等什么？这是我们的儿子！」
这次，他似乎是听到了。
恍惚半秒后，慌张的跑上前扶起辰辰，随即皱着眉望向白暖。
刚要说什么，这时一通电话打了过来。
「你好，是余晚的家属吗？请来医院认领她的尸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