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9年6月,石友三倒戈后,蒋介石派钱大钧去劳军。石友三对钱大钧很是谄媚,搞了一个阅兵式,并当众大骂老长官冯玉祥,在场的石部官兵愤怒又尴尬。
一个月前,蒋介石击败桂系,取得了蒋桂战争的胜利。随着桂系落败,拥兵数十万的冯玉祥,成为老蒋下一个要对付的目标,蒋冯大战一触即发。
冯玉祥鉴于兵力分散各处,担心被各个击破,下令山东、河南的部队西撤到豫西、陕东一带集结,以便于和蒋军进行主力决战。
在西撤中,冯军大将石友三突然下令所部停止行军,命令基本部队二十四师的旅、团长都到南阳来,说有紧急军情相商。
5月27日,在二十四师的三个旅长过之庄、许长林、李殿林及十二个团长到齐后,石友三在南阳的指挥所召开会议。
参会的旅、团长,见石友三脸色阴沉,身上别着手枪,会场门外又部署了一排卫兵,知道有大事要发生,心中均是惴惴不安。
石友三拿出一封电报,说:“韩向方(韩复榘)率部从甘棠东返,发表了一个和平通电。这小子不地道,把我的名字也列上去了。我跟随冯总司令多年,肯定是不愿背叛他的,可韩向方来这么一手,我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众人不知石友三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面面相觑不知如何作答。
石友三显得很不高兴,接着说:“弟兄们跟着我从潼关一路打出去,才有了二十四师这支力量,我考虑再三,只有解甲归田,将部队交出去,方是长策。至于我走之后,谁来接替,请大家从三个旅长中,推选出一人来。”
接着,石友三叫来参谋长唐邦植说:“你带着旅、团长们去用餐,顺便让推举一个新的师长,记得要快,不能拖的太久。”
过之庄等十五个旅、团长,在唐邦植及石友三的几个亲信军官的陪同下,去了师部的小食堂吃饭。两个大桌子上,摆满了丰盛的饭菜。
旅、团长们都猜到了石友三可能是要倒戈,所谓的推选新师长,恐怕是欲擒故纵的手段,逼迫大家就范。大部分人内心都不愿意背叛冯玉祥,因此用餐过程中,气氛很是沉闷,尽管唐邦植带着几个军官连连劝酒,但少有人喝。
饭后,众人聚在一起聊天时,突然石友三的传令兵跑进来,高声对唐邦植说:“参谋长,不好了,石总指挥要走了。”
唐邦植装作大吃一惊的样子,对众人说:“这可怎么好,诸位赶快推选一个师长出来。”
这是唐邦植和石友三演的双簧,石友三并未离开 ,而是躲在指挥所的小房间内抽大烟。
唐邦植陪着众人讨论了一会后,传令兵又跑进来说:“石总指挥请大家开会。”
当众人再次来到会场时,气氛明显紧张了许多,石友三冷着脸坐着,本来站在门外的一排卫兵,有一半进了会场,荷枪实弹的站在参会旅、团长的身后。
石友三盯着众人看了一会后,突然换成一副和蔼的面孔,问道:“你们商议的怎么样?哪个旅长来接替师长?我急着走,不能再拖了。”
七十二旅旅长李殿林站起来说:“二十四师东征西讨,南征北战,打了不少恶战,这都是石总指挥指挥有方。希望石总指挥不要走,留下来带着大家过好日子。”
石友三说:“李老弟这是不让我走啊,我也舍不得离开大家,可韩向方把我的名字列在通电上,我若继续西进,见到冯总司令,脑袋是难以保住的。”
气氛到了这里,李殿林只能是配合石友三演下去,他高声说:“石总指挥必须留下,弟兄们跟着你赴汤蹈火,绝无二话。”
石友三问:“若听我的,那么不往西去,往东走,你们愿不愿意?”
李殿林说:“去哪里都行,在所不辞。”
石友三扫视着其他人,问:“大家也和李旅长一个意思吗?”
众人身后站着卫兵,又深知石友三的残暴手段,在此情况下,只能是纷纷表示愿意跟着石友三。
接着,石友三拿出一张倒冯投蒋的电报稿,让众人一一签字,这场倒戈闹剧,总算是结束了。
散会后,趁着石友三不在,旅、团长们互相交头接耳的聊天,有人问七十一旅旅长许长林:“你这个旅长,是冯总司令提拔的,怎么会上你也同意了?”
许长林叹气说:“不是我要同意的,是身后举着手枪的卫兵让我同意的。”
下午六点多,石友三再次召见旅、团长,宣布说:“我已派人和蒋总司令联络,随后将部队开往许昌。”
见众人窃窃私语,石友三施展拉拢手段,说:“二十四师很穷,不过师部还存有一些大洋,等会拿出来给大家都分了。”
几天后,石友三率所部二万余人,开到了许昌。老蒋得知后,特派亲信钱大钧前往劳军。
钱大钧来的时候,带来了五十万大洋,石友三喜笑颜开的收下了。算上之前给的一百万大洋,老蒋为了将石友三拉过来,不到半年就花费了一百五十万大洋,可谓是下了血本。
石友三为钱大钧准备了接待宴,要求团以上军官全部参加。钱大钧在开席前,当众宣读了石友三“十三路军总指挥”的委任状。
钱大钧到的第二天,石友三专门搞了一个阅兵仪式。仪式上,当钱大钧讲完话后,石友三走上台,将冯玉祥骂了一个狗血喷头,并拿着提前准备好的稿子,宣读了冯玉祥所谓的“十大罪状”。
石部的中高级军官,不少都是冯玉祥提拔的,见石友三如此不顾事实的诋毁老长官,露出了气愤又尴尬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