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了一下午,买了一堆菜。去菜市场的路上就合计好晚上要做的菜,“二荆条回锅”这是起码得有的,“番茄黄豆芽圆子汤”必须配套,太白肉是现成的,再弄一个“清炒红油菜头”,不管是一个人还是一家人吃,应该够了。回家的路上,又看了一眼离家不远的那处建筑——我们这片未来的菜市场。不知多少年了,它还巍然屹立在宽阔拥堵的路边上,凄凉的草优美地伸展着腰姿,招风的树似乎要与它一争高低,工地上荒无一人,据说它烂尾了。被逼无奈,每次买菜都要多走几里路,一路提菜,回到家里,除了大指姆,八根手指全麻。看来该向那些大爷大妈们学习了。

买菜
家里人有事,晚上只有自己一个人吃饭,所有的计划泡汤。想来思去,晚上干脆炒了个“烂肉豇豆”,豇豆没有进泡菜坛子,烂肉也是冰箱里的臊子,撇脱。饭后,泡了一杯花茶,算是水饱饭足。把简单的生活过成懒散的生活需要一点智慧,不然,懒散会堕落成烂散。
有人说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应该是家的味道,现在越来越觉得这是一个荒谬的好观点,这话之所以还黑得灿烂,是因为最好的美食只有在最好的氛围里才能迸发出脍炙人口的美味,而我只有在家里和亲人们一起,才能最大限度的感受到这种氛围和温馨。即便是粗茶淡饭。
当然,饿不着饭的人就喜欢东想西想,水足饭饱了也会想一些酒足饭饱的事情,会想起某年某月的某一天,曾经吃过的那些菜,那些菜馆,特别是那家上海本帮菜——“晚邂荟”。

晚邂荟
开在北京的上海菜多多少少会顾忌本地人的口味和认知,我作为餐馆以为的本地人,担心他们的顾忌会影响到菜品的品质和味道,就像上海人炒的四川“回锅肉”,总有一股甜蜜蜜的感觉。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一系菜肴养一群人,有炒菜的也有吃菜的。不过,对于我来说,哪儿都有我的养胃人,嘴馋,什么死猫烂耗子都敢吃,更别说世间的琼浆玉液和美味佳肴了。“晚邂荟”这名字起得浪漫隐晦,充满了小资的情调和气氛。还没上座就憧憬着时光荏苒的色彩和花絮。其实,它就是上海人的口头禅——“晚些会”。

店内
“花雕醉鸡”首上。和白切鸡不同,“晚邂荟”的这道菜,做起来耗时耗力,所用的材料也特别讲究,没有恋爱的仔鸡经过码味,焐煮,浸泡,宰切,装盘,没有几个小时弄不出来。看菜,色泽金黄,卤水浅吟。入嘴,肉质紧致,香醇绕鼻。微微的糟香,淡淡的酵气,浓郁的脂味,顺嚼的口感……好一派上海风味。

花雕醉鸡
“冬笋烩豆腐”的出现,一下子把下午茶中的甜品余味挤到了一边,它就像一味调味师,把舌床上的甜腻和苦韵通通埋在了味蕾的下面,清新,绵柔,脆爽,浓郁……仿佛打开了味觉的大门。

冬笋烩豆腐
“四喜烤麸”是上海本帮菜的一种传统菜肴,冷吃热吃皆可。“四喜烤麸”通常是将烤麸煮炸排酸增香之后,与香菇、黄花菜、木耳、花生米(四喜)过油炒焖烹制而成。吸饱了赤酱浓汁的烤麸回吐出来的香汁与我嘴里的口水一触即爆,馋溅四壁,包在嘴里细吮回味,不忍卒吞。

四喜烤麸
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本帮红烧肉”只需看一眼就激动得心颤涎流,双眼迷离。不怎么吃肥肉的我,此刻也按捺不住内心的矜持,一连吞进好几块儿肥坨坨,闷得发慌也在所不辞。美食这个东西,只要你是好吃嘴,它就不会亏待你。食色性也。

本帮红烧肉
他家的“酸菜笋子大黄鱼”烧制得非常地道。酸脆咸糯,鲜腻香浓。抿一口陈年花雕,捻一块雪花鱼肉,只觉酥烂细嫩,甘腴朗爽。哎呀呀,真好似“浪花有意千里雪,桃花无言一队春。一壶酒,一竿身,快活如侬有几人。”回忆到这儿,又想吃东西了……

酸菜大黄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