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一则“广西百色性侵案受害女孩考入985高校后退学”的消息引发热议。据报道,该女生曾在初中时遭遇性侵,后历经多年心理治疗,以优异成绩考入某985高校。
然而,入学仅一年,她因严重的创伤后应激障碍(PTSD)被迫退学。
这场看似“逆袭成功”的故事,最终却以悲剧收场,撕开了性侵受害者“长期隐形伤害”的残酷真相——考上名校不是终点,走出阴影需要全社会接住“坠落的天使”。
事件回溯:从性侵受害者到名校生,为何仍难逃退学命运?2018年,广西百色某中学教师性侵多名学生案震惊全国,其中一名受害女生小符(化名)的经历尤为揪心。
案件曝光后,小符接受心理干预,凭借顽强毅力考入北方某985高校。然而,进入大学后,她的生活并未如外界想象般“重启”:
社交恐惧:无法适应集体宿舍生活,长期失眠、焦虑;
学业崩塌:因频繁闪回创伤记忆,多次在课堂上情绪失控;
孤立无援:尽管校方提供心理咨询,但同学间的流言蜚语加剧其自我封闭。
研究表明,性侵受害者罹患PTSD的概率高达50%,即便事件过去十年,仍有30%的人存在严重心理障碍(《美国心理学杂志》,2022)。
创伤记忆会扭曲认知能力,导致受害者对人际关系、环境变化极度敏感。对小琳而言,大学校园的集体生活、考试压力都成为触发创伤的“开关”。
2. 社会支持的“断裂带”高校心理援助“形式化”:多数高校心理咨询中心仅提供每周1-2次谈话,缺乏针对创伤受害者的长期干预方案;
“受害者污名”的二次伤害:同学间“她心理有问题”的标签,让小琳陷入更深的自我否定;
家庭支持的无力:小琳父母虽尽力陪伴,但缺乏科学引导能力,常劝其“别多想,专心学习”。
现行教育评价体系过度聚焦分数,却忽视心理韧性培养。小琳的经历暴露了一个残酷现实:社会只赞美“逆境成才”的励志故事,却未给创伤者留出“缓慢愈合”的空间。
台湾作家林奕含在高中时遭补习教师性侵,后考入台北医学大学,却因PTSD两度休学,最终在出版小说后自杀身亡。她在书中写道:“文学辜负了我们,这只是一场巧言令色的暴行。”
2015年,斯坦福学生布罗克·特纳性侵醉酒昏迷的香奈儿·米勒。米勒虽以优异成绩毕业,但始终无法摆脱创伤,直到2019年发表受害者影响陈述,才公开自己长达四年的抑郁与自杀倾向。
2021年,京都大学一名曾遭导师性骚扰的博士生在论文答辩前自杀。遗书中写道:“我证明了自己能做好研究,却证明不了自己值得活着。”
开设创伤心理学必修课,让师生理解PTSD的行为表现;
为性侵受害者提供弹性学制、单人宿舍等适应性安排;
美国加州大学已推行“创伤响应计划”,允许受害学生暂停学业而不影响学分。
设立性侵受害者终身援助基金,覆盖其教育、就业、医疗等长期需求;
挪威的“受害者支持中心”提供从案件诉讼到职业培训的全周期服务。
媒体应减少对受害者“逆袭叙事”的消费,转而关注其真实生存状态;
日本NHK纪录片《创伤之后》跟踪拍摄10名性侵受害者20年,揭示“平凡生活已是最大的勇气”。
小符的退学,不是个人的失败,而是整个社会支持系统的一次警钟。
当我们在为性侵受害者考上名校鼓掌时,更该思考:如何让这份“成功”不再是易碎的玻璃勋章,而是真正新生的起点?或许答案在于:承认创伤的长期性,用持续的制度善意包裹每一个深夜的啜泣。
正如心理学家朱迪斯·赫尔曼在《创伤与复原》中所说:“恢复创伤的唯一途径,是重建对他人和世界的信任。” 这条路,需要所有人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