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评丨“职业退货人”薅羊毛13万元,规则向善市场才能向善

钱江晚报 2024-11-13 14:26:42

潮新闻客户端评论员高路

图源:视觉中国

利用网购退货漏洞,00后女子小雅变身“职业退货人”。11月11日,上海高院公布一起案件,被告人小雅犯诈骗罪,判处有期徒刑二年,缓刑二年,并处罚金八千元。

小雅诈骗的手法其实大家并不陌生,利用“收货后七天无理由退货”,通过在购物后故意只退空包或者赠品等方式,非法牟利骗取平台退款。虚假退货后剩下的部分商品,小雅联系回收商家卖出,通过销赃二次获利。为逃避平台的监管,小雅虚假退货利用的账号仅使用几次就注销,再注册新的账号重复上述行为。在5个月的时间里,小雅用这种方式共计骗取平台退款13万余元。

人性的贪婪在利益面前被暴露出来,这起案件的发生绝非偶然,近年来电商平台通过推出“无理由退货”“仅退款”等方式提升消费体验,维护消费者权益,但同时也将商家置于了薅羊毛党面前。有人利用无理由退货机制,白嫖演出服装,而恶意退款者更无底线,随便找个什么理由,款退了货也留下了,一分钱未出满足了自己消费的欲望,让商家干瞪眼。

在此之前,类似纠纷其实已经很多了。今年7月15日,微博话题#1400元的洗衣机因无法安装被仅退款#就曾引发大批商家吐槽。据该洗衣机的卖家透露,其售卖的价值1400元的挂壁洗衣机被成功“仅退款”,理由是墙壁无法安装挂壁零件。可以说,因“仅退款”规则,商家遭受不公平待遇,被羊毛党钻了空子的情况快速泛滥,已到了非治不可的地步。

市场交易以公平为原则,退货一来一去,商家已经承担了一部分损失,如果货都回不来,商家的损失就太大了。你薅一点他薅一点,生意还怎么做得下去?

规则具有引导作用,好的规则可以让坏人变好,坏的规则则会让好人变坏。小雅在暴利面前失去辨识能力,固然跟她的贪婪有关,但也跟规则的纵容有关。从法院查明的情况看,小雅从普通人到“职业退货人”,也有一个比较长时间的转变过程。她第一次作案就是因为某次退货时不慎少退了部分商品,但几天后平台和商家不仅未让其退回未退的商品,反而进行了全额退款。受到启发的小雅开始了罪恶之路。平台和商家为啥在这样的过程中一次次沉默,其实原因不难理解,很多时候,为了取悦消费者,在同业竞争中谋取优势地位,平台睁只眼闭只眼,而商家限于高昂的维权成本,也只能打落牙齿往肚里咽。一次次的沉默换来的是变本加厉,这几乎是所有商家与“职业退货人”碰撞时走过的路。

上海青浦法院的此次判决有警示作用。小雅以非法占有为目的,采用虚构事实的方式骗取他人财物,数额巨大,其行为已构成诈骗罪,依法应予惩处。部分退货和仅退款本质上,都有非法占有、不当得利的嫌疑,不同的是,部分退货是假退货,有虚构事实的情节,情节严重的可以以诈骗罪论处,而“仅退款”则是平台主动设置的选项,是规则的一部分,这一类纠纷该怎么处理还有待破局。消费者有没有权利仅退款不退货?平台有没有权利制定这样的规则?在介入纠纷处理时有没有权利强制仅退款?一旦闹出纠纷又该如何维权?都需要一个明确的说法。

平台不该把自身因规则变化产生的问题、纠纷推给社会,也该想想该如何填补漏洞,防止规则被恶意利用。市场是个利益共同体,牺牲一方利益来满足另一方是不可持续的,商家的合法利益不能成为平台之间恶性竞争的筹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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