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陈高忠,关岭人,1938年3月12日出生。1952年入团,2008年入党。
我12岁开始学种田干活,1958年,进入铁道部门修铁路两年。
1958年,我们就搞大炼钢铁,个人生活、农业生产都不重视。1962年,母亲受不了饿饭叫我回家,回家后在生产大队食堂当司务长。
人民公社时期,安顺地区关岭顶云公社28个生产队以大集体的方式经营管理土地。
定产到组前,搞大集体吃大锅饭,大伙出工不出力,粮食产量上不去,许多人家过完春节就断粮,只能用野菜混合谷糠充饥。
1976年初春,顶云公社石板井大队(现为安顺市关岭自治县顶云街道石板井村)陶家寨生产队的村民,一致推选我接任生产队长。因为我在贵阳修过铁路,大家觉得我“做事有眼光,办法点子多”。大伙希望能在我的带领下,告别年年饿饭的苦日子。
当晚,我一晚上都睡不着,我就看语文书。毛主席说世界是你们的,也是我们的,归根结底是你们的,你们青年人朝气蓬勃,是希望,将来要寄托在你们身上。既然被乡亲们“赶鸭子上架”,我横下一条心:“与其饿死,不如拼一把。”
上任第一件事,我把陶家寨32户183人划分为3个生产组,“定产到组,超产奖励”。
在那个年代,这样的做法可是冒着被扣上“走资本主义道路”帽子而受批斗、坐班房的风险。我要求大家保守秘密,只做不说。
秋天,陶家寨粮食丰收,产量比往年增加了两倍多,人均粮食从上年的106公斤增加到250多公斤。
陶家寨人高兴了,但我还不满意。搞定产到组,社员的责任心还不够高,能不能把土地分到每家每户,那样粮食产量肯定能大幅度上升,但风险更大。
1978年初春,我瞒着顶云公社,邀约村民罗明才、李国昌、陈忠富、陶天云、罗国民、罗定尧,在陶家组山林里名叫“灯盏窝”的隐秘地,商量土地分到户的事。一个下午,大家达成了一致意见。晚上,7个人在我家灰暗的煤油灯下签了合约,摁上手印,悄悄实施包产到户。
7个红手印,赢来了陶家组群众生活柳暗花明。那一年秋天,家家丰收,各家各户不仅吃上了饱饭,还存了不少余粮。
7个红手印,引发了顶云公社的“土地改革”。陶家组包产到户尽管是密约,但没有不透风的墙。1978年春天,顶云公社28个生产队已有近10个队开始学习陶家组的做法。
顶云公社出现定产到组,这在当时是破天荒的事,逐步引起了县、地区、省和中央高度关注。
1978年11月11日,《贵州日报》头版刊发题为《“定产到组”姓“社”不姓“资”》《“定产到组,超产奖励”行之有效》两篇通讯。这期报纸被很多地方的基层干部群众称为省委“11号文件”。
新时代,新作为。石板井村2015年被中央精神文明建设指导委员会评为“全国文明村寨”,2022年被国家司法部、国家民政部评为“全国民主法治示范村”。
如今,依托毗邻高铁站、高速收费站和国际商贸城的区位优势,石板井村正着力打造仓储物流基地和精品民宿,大家的日子会越来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