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东,有这样一个国度,前世缔造过席卷欧亚非大陆的伊斯兰帝国,经历过因石油而暴富的时代奇迹,也因极度前卫的城市设计而火遍全网,它就是沙特阿拉伯。身在最贫瘠的沙漠,地处最险要的十字路口,雄踞世界能源储备最丰富的地区之一。多维复杂的地理格局,滋生出虎视眈眈、各自为战的四邻,堪称“死亡之组”,而沙特位居正中。
强敌环伺,天崩开局。腥风血雨早已从三千年前起,沙特是如何绝处逢生,化险为夷?让我们跟随它的脚步,开启地狱副本,见证废土奇迹。
荒漠与沃野
一重敌手:沙漠
大约在两千五百万年前,阿拉伯板块脱离非洲板块,决绝地告别了它数亿年的家,走向山海之间。
它的独自出走,撕裂了非洲大陆,形成东非大裂谷和红海,喷出地表的岩浆,席卷成熔岩台地,使得半岛地势自西南向东北倾斜入海。
西部是高耸的希贾兹山脉:
(JabalAlfil大象岩,这里拥有世界上最广阔的碱性玄武岩景观,摄影师@吕伟亮)▼
中部是广阔的纳季德高原:
(纳季德高原(又名内志,中央高原),制图@阿土/星球研究所)
东部是低矮的波斯湾沿海平原:
(法赫德国王堤道,一座跨海大桥连接沙特与巴林,制图@阿土/星球研究所)
沙特阿拉伯便横亘在阿拉伯半岛中央,东临波斯湾,西接红海,占据半岛70%的土地。
(阿拉伯半岛地形图,沙特位于半岛中心,东临海湾各国,西望非洲原野,北接新月沃地,制图@陈志浩/星球研究所)
而这其中又有近95%的土地是荒漠,阿拉伯人遭遇的第一重恶敌便是这滔天黄沙。
这里地处副热带高气压带,干旱是气候的底色,西部的希贾兹群山,东部隔海相望的伊朗高原又将本就不多的水汽拦截。于是,世界最大的流动沙漠——鲁卜哈利沙漠覆盖了阿拉伯的大地,随风流动的细沙覆盖万物踪迹,不慎葬身沙海,注定尸骨无寻。
但咆哮的沙漠并没有阻挡万物生灵的脚步,适应险恶环境的动植物在这里安顿下来:
阿拉伯大羚羊、沙猫和狼,还有死亡猎手蝎、阿拉伯肥尾蝎、沙漠毒蛇和王者蜥蜴,同时,这里也是椰枣树的家园。
人类也不甘示弱。阿拉伯人率先闯入这片荒野,他们也被称为贝都因人,阿拉伯语意为“沙漠中的游牧者”。他们驯化了“沙漠之舟”——单峰骆驼,它可以连续数日长途行走而无需饮水。
“柔软的脚掌、浓密的短毛和瘦削的体型,使它具有良好的耐热功能,可以依靠沙漠中仅有的灌木和干草维持生命”,堪称穿行沙漠的“先天圣体”。(部分上文引自《中东史》)
最终,阿拉伯人征服了沙漠,开启了长达千年的自成一派的,沙漠文明。
公元前4世纪的法乌城堡,留下了最早的南阿拉伯语铭文:
(法乌城堡遗址,图片来源@alamy)
然而极致的干旱酷热,只是大自然的一层障眼法,阻挡水汽的西部高山,在沙漠的背面塑造了丰富的自然带,板块撕裂边缘的巨大高差,在这里塑造了多样的自然景观。
这里不仅有圆柏组成的森林,云雾缭绕的山峰,星罗棋布的绿洲,更有美轮美奂的珊瑚礁。
鱼翔浅底,万类霜天竞自由。红海海岸温暖湿润的气候和巨大的西部山脉共同滋养了狭长的绿洲走廊,人们当然不会放过机会。
就在这里,兴起了人类文明最早的商贸通道之一——海上丝绸之路。
神圣又凡俗
二重敌手:异教
在狭长的红海海岸线上,有一座耀眼的绿洲城市“麦加”,人们熟知它的另一个名字:伊斯兰教“圣城”。
但事实上,这里是个纯正的世俗商业世界。在半岛另一端的阿曼盛产一种香味树脂:乳香,早在公元前2500年,埃及人便将它用于宗教祭典和日常熏香。
从阿曼抵达埃及,必须要经过红海沿岸,于是在这里形成了最早纵贯阿拉伯半岛的香料之路。
公元前一世纪,汉王朝在与匈奴的缠斗中派出使臣联通西域,罗马人征服了埃及托勒密王朝,将势力扩散到地中海两岸,东西方两大极盛之地促使贸易迅速发展,各式各样新奇的商品在欧亚非三大陆之间徜徉,一条超长的贸易路线由此形成,即丝绸之路。
(图为海陆丝绸之路文物,异乡出土的各种本土器物,展现了往日商贸的繁荣。图片来源@Arkéolog65,摄影师@E.Strack&路客看见&动脉影&梁小君&包浩霖,制图@阿土/星球研究所)
此后王朝更迭,走马换将,但是商贸道路热度不减。
两宋时期,游牧民族盘踞中原,陆上丝绸之路渐息,而海上丝绸之路逐年昌盛。
(请横屏观看,海上丝绸之路示意图,制图@陈志浩/星球研究所)
在阿拉伯西岸,有一座被誉为“红海新娘”的海岸城市——吉达。大米、香料、棉花、丝绸、香水和贵金属从这里的驿站、市场、船舶,延伸到更遥远的东方与西方。
(吉达古城阿尔巴拉德,商业历史名镇,世界文化遗产,摄影师@姚璐)
麦加则坐落于吉达港以东60公里处,是红海沿岸最大的贸易集散枢纽,往来商旅纷纷在此歇脚。
就像靠海吃饭的渔民会供奉妈祖护其周全,游走于沙漠的商旅部落也会供奉不同的神灵祈求保佑,于是麦加成了“万神之殿”。
直到公元610年,这一年,一名男子在岩洞中独自思考时突然听到了大天使加百利的呼唤,奉真主之命而来,让他向大地上的人们传诵真主的启示,他的名字叫穆罕默德,他所宣讲的话语被整理为《古兰经》。
虽然起初人们排斥他的“一神论”,导致他和他的弟子被迫离开麦加,迁至麦地那,但伊斯兰教还是声名鹊起,席卷了阿拉伯半岛。
伊斯兰教的“走红”与特殊的沙漠环境密切相关。
沙漠的生存资源十分有限,弱肉强食、适者生存是这里唯一的真理。
高山与荒原凸显了人的渺小无能,人们因此相信与无情的命运抗争毫无用处极致的苦难,造就极致的信仰,伊斯兰教这种前所未有的信仰因此兴盛。
神是仁慈的,但也是最公正的,宿命论让人忘却对死亡的恐惧,天堂鼓励人们对于献身的渴望。
然而这还远远不够,一个强大的帝国往往催生于乱世敌手。
放眼世界,西边是拜占庭帝国的天下,东边是萨珊王朝的领地,它们都将这片土地视为异己。是生存,还是毁灭?
伊斯兰国家的建立势在必行。
在这里世代生存的本是松散部落联盟的阿拉伯人,在伊斯兰教义与“圣战”的指引下迅速团结起来,在短短数十年时间里横扫半岛,造就了宗教统率下庞大的商业帝国。
(硬币从有人像到只剩下古兰经文的转变,反映了伊斯兰文化的极速渗透,图片来源@大都会艺术博物馆,制图@阿土/星球研究所)
此时与伊斯兰教同出一源的基督教,已经统治西方若干个世纪。
短兵相接,大战在即。
(这具铜制香炉发掘于叙利亚,外壁上雕刻的是基督的一生,包括犹太教在内的三种宗教都信奉以“亚布拉罕”(阿拉伯语译作“易卜拉欣”)为始祖的一神论,图片来源@TheWaltersArtMuseum,制图@阿土/星球研究所)
而这个新兴的帝国,正处于凶猛爆发期,势如破竹,所向披靡。
在穆罕默德的继承者(“哈里发”)的带领下,击溃对手,横跨欧亚非三大陆,统一了整片“七海之地”。
(请横屏观看,伊斯兰帝国疆域示意图,鼎盛时期东及印度河,西抵比利牛斯山脉,南至尼罗河,“七海之地”,即欧亚非大陆十字路口,制图@陈志浩/星球研究所)
所有人来自同一个民族,说同一种语言,信仰同一种宗教,此时的阿拉伯人有理由相信他们正在主宰世界。
然而好景不长,操着突厥语的族群即将征服这片土地,而各色外族的统治,将长达数个世纪。
古老又年少
三重敌手:利欲
阿拉伯半岛地处欧亚非十字路口,当然也就成为了兵家必争之地。
无数宗教相斥,语言不通,文化相异的,农耕和游牧政权针锋相对,在近千年的时间里发生了无数次激烈的冲突。
在东边,因为饥荒西迁而来的突厥人,征服了两河流域,建立了塞尔柱王朝。
在西边,罗马教皇发起十字军东征,决心从穆斯林手中夺回基督教“圣城”耶路撒冷,在此地大开杀戒。
在北边,因为气候变冷而南下的蒙古人,在旭烈兀的带领下一路向西,来到伊朗高原建立伊儿汗国,信仰“长生天”的他们开始屠杀异教徒穆斯林,一时间血流成河……
(伊儿汗国文物,图片来源@大都会艺术博物馆,摄影师@邱菲尔,制图@阿土/星球研究所)
随后奥斯曼帝国,从不远处的安纳托利亚高原奔涌而来,将这片土地的格局重新洗牌……
但对于广袤的阿拉伯沙漠腹地,外敌似乎毫无兴趣,这漫长的1300余年,都不是属于沙特政权的故事。
它的横空出世,要等一场改变世界格局的战争。
两次工业革命,使得命运的齿轮突然加速转动,世界格局被极速颠覆。
现代国家对战传统帝国,第一次世界大战打响,结果让雄踞于此长达四个世纪的奥斯曼帝国顷刻覆灭。
人们原本满心期待着伟大的阿拉伯统一国家的重建,但却等来了英法两国打着现代化幌子的殖民统治,只有无人问津的沙漠幸免于难,而这恰好造就了一次绝处逢生。
(《阿拉伯的劳伦斯》(1962)电影海报,该片讲述了劳伦斯在阿拉伯部落、奥斯曼帝国与英国军官之间的斡旋和情感斗争,找寻自我身份认同的故事,获得多项奥斯卡金像奖)
在这片沙漠中央,一个名为沙特的部落家族,在长达两个世纪的斡旋后,最终统一了内志沙漠和汉志山区。
1932年,建立了沙特阿拉伯。烈日灼心,赤地千里,它庞大却单薄,一贫如洗。
(1922年局势图与马斯马克堡垒,摄影师@丁俊豪,制图@陈志浩/星球研究所)
此时的沙特不会知道,作为一个千年来骑在骆驼背上的部落,它即将被一种从未曾使用过的动力燃料——石油逆天改命。
二战开启,全球战事的持续焦灼导致燃料能源变得愈发紧要,而就在此时,美国人在达曼开凿出“繁荣之井”,并发现了世界上最大的陆上油田与当时最大的海上油田,因为能源和战争,沙特发了“世难财”,从此一夜暴富。
如今沙特王室总资产超过1.4万亿美元,相当于16个英国王室。
凭借石油,沙特一跃成为中东首富,国内生产总值世界排名第18,跻身G20集团。
(数据
然而对这个年轻的国家来说,一夜暴富的神话未尝不是一种诅咒。黑色黄金让人们图穷匕见,中东风声鹤唳,硝烟乍起,骤变人间炼狱。
沙特与美国的亲密关系,虽然使它在枪林弹雨中得以幸免,却也使它深陷泥潭。
但沙特并非羔羊,面对西方的政治操盘,它将计就计,以牙还牙。以民族之名,将石油与政治绑定,于1973年引爆西方石油危机。
虽然阿拉伯与犹太人势不两立,但沙特亦与以色列暗渡陈仓,以应对老敌手伊朗的从旁掣肘。就这样,沙特周旋在各路高手错综复杂的关系里。
与此同时,在穆斯林国家内部,逊尼派和什叶派两分天下,恩怨千年,沙特与伊朗谁能问鼎中东,悬而未决,君主制国家面临民主化运动的升级,暴乱加剧。
(逊尼派与什叶派的分歧来自一个古老的问题:穆罕默德去世,谁来继承先知留下的宗教和政治领袖地位?制图@阿土&陈志浩/星球研究所)
尤其是在终结了外族异教长达千年的统治,摆脱了西方列强数十余载的殖民统治之后,说着同一种语言、有着同一种信仰的阿拉伯人亟需一个统一的世界,而这一夙愿,却因无数武装政权的恐怖行动和西方国家的利益置换而变得遥遥无期……
外族征服的千年之耻,民族一统的未竟心愿,严格的教义,烫手的石油年轻的王国继承了古老的遗产却饱受种种质疑,瓦哈比教派的极端保守主义,又使它成为了西方口诛笔伐的众矢之的……
这个年轻的国度,将如何披荆斩棘、化解危机?
保守又疯狂
终极之战:崛起
瓦哈比派,自称“认主独一者”,强调绝对的一神论,反对所有偶像崇拜,同时因为与各大极端组织的亲密关系而备受诟病。
依靠瓦哈比派建国的沙特家族,因为支持保守的瓦哈比主义而饱受国际争议,然而就在此时,出现了一个狠角色——穆罕默德·本·萨勒曼(简称小萨勒曼)。
他是沙特王储兼首相,也是现任沙特国王的第八个儿子,他毫不羞涩于表达自己的野心。
他的晋升之路一帆风顺,但他的激进却饱受争议,一场扑朔迷离的分尸案,更是将新王储拖入泥潭。
因为非人道主义行径,小萨勒曼深受国际媒体的指责。
新王储的站稳脚跟亟需一次力挽狂澜,而此时,石油危机或许是一个转机。全球油价持续走低,新能源经济如日中天,不再依赖石油的世界,让产业极其单一化的沙特又一次面临四面楚歌。
(图为电车发展与石油需求走势预测示意图,国际油气市场已经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制图@阿土/星球研究所)
千钧一发之际,小萨勒曼借助战略规划:“2030愿景”,大力发展非石油经济,并扬言撒下1.5兆亿美金建设一座巨型未来城市NEOM。因为大刀阔斧的改革,利雅得也被盛传为“中东深圳”。
(首都利雅得密集的房屋,摄影师@丁俊豪)
然而对新王储而言更重要的是,他必须尽快分化和削弱国内的保守势力,以求自稳。
第一件事就是解禁娱乐业——娱乐。向来被瓦哈比派嗤之以鼻,新王储小萨勒曼却打破了禁例。音乐节、电影节、方程式车赛鱼贯而入,塑造了沙漠中绚烂夺目的瑰异奇观。
第二件事便是女性权益的跃进。与其说是女性国民的夙愿,不如说是改革派与保守派之间的一次较量,迫于社交媒体和舆论的压力,王国不得不解除部分禁令,比如允许女性开车,允许女性独自出行,被极度规训的沙特女性在伊斯兰教史上留下划时代的一笔。
为了招徕外商,沙特的绿洲城市都被疯狂改造,建造了无数夸张建筑以展示雄厚实力。
你可以在达曼看到别具一格的阿卜杜勒阿齐兹国王世界文化中心,在埃尔奥拉看到世界上最大的镜面建筑马拉亚音乐厅,还可以在利雅得看到著名地标费萨尔塔。
但改革,远不止是形象工程。作为一个没有常年地表径流的“无流之国”,沙特人用淡化海水的技术解决“沙漠之渴”,人均可用水量已经达到世界平均的两倍。
作为一个可耕地面积只有1.6%的国家,沙特人通过种植一千万棵树来恢复四千万公顷的退化土地,并通过海外购买耕地,沙特已实现粮食的自给自足,甚至成为农产品出口大国。
在西方的战略布局逐渐撤离中东的时候,沙特开始把目光投向东方世界。
作为沙特的第一大贸易伙伴,中国一马当先。
(沙特进出口数据走势示意图,中国是沙特进出口的第一大合作伙伴,制图@阿土/星球研究所)
双方一拍即合,迅速在多个领域开展合作,从电车、光伏,到数字经济、未来产业……
与此同时,在中国的主持下,沙特修复了与伊朗的关系,两个断交了八年的中东宿敌恢复了双边大使级外交关系。
虽然疯狂的举措毁誉参半,悬殊贫富差距与中产的怨恨未有改善,现代化改革的现状宛若一次文化入侵,沙漠中其他君主和王国都在亦步亦趋。
奢华酒店能否招徕外商以破解石油危机,古老文明是否能等来万古长夜后的黎明,我们不得而知。
但可以确定的是,这个以保守主义教派著称的国度正在向全世界展示本世纪极具魄力的改革与极具勇气的创新。
尾声
就在今年7月,在利雅得举办了首届电竞世界杯,五光十色的魔幻虚拟世界与身披黑色罩袍的女性选手出现在同一个画面。
这就是沙特,拥有最传统的规训与最前卫的视野,沙特将电竞事业写入国策,而这并非是中东唯一的标新立异者。
2022年,卡塔尔便因世界杯成为话题中心,迪拜更是早在09年落成轰动一时的哈利法塔。整个中东都在追逐焦点,以找寻石油以外的出路。
明智的君主,精英的团队,廉价的劳力,慷慨地挥金,每个效仿的国度,都打上了相似的烙印,因此,沙特不只是沙特。它承载着古阿拉伯的文明,并映射着中东模式的幻影。
如今,中东局势风云多变,地区暴力指数只增不减,导弹与和平鸽齐飞,难民与乱葬岗共眠。大国间的角力与斡旋使中东一直游走于地狱和天堂之间。
中东之痒,止战之殇,愈发激进的举措,愈发亢奋的情绪。失控的风险,仇恨的畸变,时过境迁,论题已不是团结抑或分裂,人们更渴望一种声张的姿态声张愤怒,即时宣泄,无法再袖手旁观的,是整个世界。
沙特亦是这片土地上的一员。这个来自“死亡之组”的国度,沙海咆哮、异教环伺、强国垂涎,屡屡危在旦夕,却总能东山再起。
是什么让沙特走到今天?
正如那句阿拉伯俗语所言:
“如果没有勇气忘记海岸,你将永远无法跨越大海”
لنتكونقادراًعلىقطعالمحيطإذالميكنلديكالشجاعةأنتخسر
.مرآىالشاطئ
神灯赐予阿拉丁的“钞”能力,或许荒诞不经,而破釜沉舟、勇往直前才是沙特真正的超能力。
[注释]
[1]“中东”是一个以西方为中心的地缘政治概念,非纯粹地理概念,特此说明。
[2]动物组图中的“沙猫”实际拍摄于撒哈拉沙漠,其余均拍摄于阿拉伯半岛,特此说明。
[2]“神是仁慈的,也是公正的”,此处指神作为”审判者”的角色。关于“爱”、“审判”与“宽恕”的词义在基督教和伊斯兰教之间的辨析,参考:Siddiqui,Mona.Christians,Muslims,andJesus.YaleUniversityPress,2013:203-207.
[3]塞尔柱帝国、十字军东征、蒙古入侵并不完全发生在同一时期,塞尔柱帝国建立于1037年,十字军第一次东征发生11世纪末,蒙古西征中亚并进入伊朗高原大约在12世纪末至13世纪。
[4]"结果让雄踞于此长达四个世纪的奥斯曼帝国顷刻覆灭",奥斯曼帝国建立于1299年,灭亡于1922年苏丹制的废除。起先其领土仅存在于安纳托利亚半岛,此后一路扩张。1517年塞利姆一世时期,扩张至阿拉伯半岛红海沿岸及北非地区,本文中“四个世纪”即从这一时期算起。
[5]第一沙特王国在1744年创立,当时占据内志和哈萨部分地区,与奥斯曼帝国相对而立。1818年被奥斯曼帝国摧毁,余部建立沙特第二王国。随后拉希德家族崛起,击败第二王国。1902年,阿卜杜勒-阿齐兹·本·阿卜杜拉赫曼·本·费萨尔·阿勒沙特(又称伊本·沙特,现沙特王国首任国王)重新夺回利雅得的控制权。1916年,在协约国英国的协助下成功推翻奥斯曼统治。1927年建立内志与汉志王国,1932年更名为沙特阿拉伯。参考:《征服与革命中的阿拉伯人:1516年至今》第72-77页,第225-234页;《列国志·沙特阿拉伯》,第41-59页。
[6]“将石油与政治绑定”,这里指的是1973年第四次中东战争时,以沙特为首的阿拉伯石油输出国组织成员宣布:对战争期间支持以色列的国家实施石油禁运。最初目标以美国为主,因其公开向以色列空运武器。这次禁运造成空前原油危机。
[7]“扑朔迷离的分尸案”,指的是卡舒吉谋杀案:前沙特新闻部高级干事贾曼勒·卡舒吉于2017年离开沙特转投美国华盛顿邮报担任记者一职后,常年批判沙特王室的行动。2018年10月,他在伊斯坦布尔的沙特大使馆失踪,西方媒体认为他被暗中杀害分尸。因为同一天抵达伊斯坦布尔的还有15名沙特王室近身侍卫,据监控显示,他们在市场买了近20个行李箱,驱两辆黑色轿车进入使馆并于稍晚后离开。王储小萨勒曼被认为是杀害卡舒吉的幕后凶手。西方舆论对沙特王储的非议由此达到顶峰。
[8]“君主制国家面临着民主化运动的升级”,可参考2011年“阿拉伯之春”系列浪潮。国际关系学者TimMarshall认为这个词是媒体的误用。阿拉伯国家始终都未能从殖民统治的阴影中走出,而是陷入了长久的动乱和内战当中。西方世界所谓“民主”的“春天”,并不适用于阿拉伯世界,他们面临着掺杂宗教因素在内的更为复杂的分歧和选择。宗教信仰、社会习惯、部落联系和枪炮武力都比西方宣传的平等、言论自由和普选权更有实际影响力。以上观点仅供参考。TimMarshall.PrisonersofGeography.Eillott&Thompson.2016:185-1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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