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鲁晚报·齐鲁壹点王贝艺王帮栋

初冬季节，济南鹊山水库沉沙条渠湿地透露出一种别样的宁静。水面倒映着天空和岸边的树木，偶有微风拂过，泛起层层涟漪，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天鹅奏响前奏。

此时此刻，守在岸边的“打鸟人”正等待一场盛大的“演出”开场。

天鹅光临

引来黄河边上“打鸟人”

尽管寒意袭人，在鹊山水库沉沙条渠岸边，黄家泉早已将“家伙事儿”架好，等待心中的主角——天鹅登场。尽管衣服裹得严实，他还是忍不住哈了口气暖手，两脚也不由自主开始“原地踏步”，“到这里的时候已经7点多了，没拍上日出前第一批”。

黄家泉后悔没能再早点出门，另一位“打鸟人”谷峰（化名）则比较“佛系”。因为家离得远，所以鹊山水库沉沙条渠并不是谷峰的“根据地”，“每周差不多来两三次。昨天看到天鹅来了，今天特意来看看”。

据了解，天鹅属于冬候鸟，喜欢群栖在湖泊和沼泽地带，主要以水生植物为食。在山东常见的品种是大天鹅和小天鹅，它们对环境要求差别不大，经常混群活动。

“天鹅常以家庭为单位‘一早一晚’活动，在日出、日落前后相对比较活跃，其他时候就要碰运气了。”黄家泉凭着多年拍摄经验总结出了天鹅的一套作息规律，“它们没有固定的居所，就算睡觉也会选择在湖面相对安全的地方停泊，弯曲着脖子，把头夹在翅膀里随水漂流。”

说话间，黄家泉突然端起相机，扭转方向，顺着镜头远远望去，洁白的身影在蓝天中格外醒目：四只天鹅排成一列，舒展着翅膀，优雅地拍打着。不多时，天鹅盘悬着靠近浅滩，随后轻盈地着陆，仿佛一片羽毛缓缓飘落。

“还是‘一家子’呢！”谷峰一边按快门一边惊喜地说，“白色羽毛的是成年天鹅，两只灰色毛的是亚成鸟。”

浅滩上，两只成年天鹅站定，修长的脖颈微微弯曲，灵动的眼睛扫视着周围的环境。二人一连又追加了几下快门，才心满意足地从镜头前抬起头，与身旁其他“打鸟人”分享起自己的作品。

“天鹅起飞、降落，这些都是精彩的画面。”黄家泉说，“像刚才的场景都是可遇不可求的。”

11月已有300余只天鹅来济

鸟类“朋友圈”再扩容

突如其来的天鹅瞬间成为全场的焦点，原本分布在河岸各处的“打鸟人”陆续向黄家泉、谷峰这边聚集，十几台三脚架依次排开，大家都在静静观察着天鹅在浅滩上的一举一动。

（摄影：黄家泉）

“来济过冬的天鹅大多来自蒙古、西伯利亚一带，今年时间提早也许与北半球整个气候大环境或者天鹅‘迁出地’气候环境有关。”山东省生态环境监测中心生态与生物室主任张慧说，“大天鹅一般是11月至来年3月从北方飞到济南来过冬，近几年鹊山沉沙条渠湿地的大天鹅数量有所增多，2021年有八九十只，去年12月监测到190多只。今年11月以来，这里已监测到300余只大天鹅。同时，整合各个数据情况来看，今年此处鸟类的种类数量有所增加。”

山东省摄影家协会会员钟福生介绍，近年来，如反嘴鹬、白琵鹭青脚鹬、凤头麦鸡、长嘴剑鸻等稀有鸟类的身影也在鹊山水库沉沙条渠出现过。

鹊山水库沉沙条渠位于临黄大堤与南范村之间，是引黄河水进入鹊山水库前的缓流之地。经过岁月的沉淀，沉沙条渠慢慢形成了一片地势平缓，水域宽广，拥有大量浅滩、芦苇和野生鱼虾资源丰富的湿地。优越的自然环境，不仅吸引大天鹅来此越冬，还有斑头秋沙鸭等各类珍贵鸟类在此栖息，因此这里被誉为济南“天鹅湖”，是鸟类的天堂。

“沉沙条渠属于鹊山水库的一部分，主要功能是对引入水库的黄河水泥沙进行沉淀，我们定期会对泥沙进行清理外运。”鹊山水库管理处副主任张公谨介绍，作为饮用水水源地，鹊山水库及沉沙条渠受到严格保护，“我们采取全封闭式管理，充分保障水源地安全”。

为何鸟儿如此青睐此地？张公谨分析，黄河水本身就含有丰富的鱼、虾等生物可供鸟类捕食，同时沉沙条渠周边有许多芦苇，“因为沉沙条渠外部有冠世花园，属于湿地公园的一种，综合来看整个生态环境很适合鸟类居住。”

“大天鹅对水质要求非常高，越来越多的大天鹅来过冬，说明此处生态环境在不断改善。”张慧说。

与天鹅为友

村民希望天鹅“能常来”

“天鹅已经是老朋友了，它们来这儿多少年，我就拍了多少年。”一只带轱辘的小车是黄家泉此行的“家当”，两三款焦距不同的镜头是他从不离身的“宝贝”，“背着沉，所以专门用小车拉着。”不只是黄家泉，这似乎成了“打鸟人”的标配。

秋天，候鸟开始大规模迁徙，“打鸟人”也到了一年当中最“活跃”的时候。看着在岸边架起“长枪短炮”的人，南范村村民周东（化名）早已“见怪不怪”。

“六七年前，天鹅第一次飞过来，那时候我们都觉得新鲜，大人小孩都围过去看。”天鹅的到来让村子的冬天一下子热闹起来，随着它们“名气”越来越大，数量也从一开始的十几只到后来的上百只，来观赏、拍照的“打鸟人”、游客纷至沓来。

自天鹅现身鹊山水库沉沙条渠以来，村民对它们一直都比较爱护。“按往年的经验，预计接下来一个月左右陆续会有更多天鹅到来，那时候来拍鸟的人会更多，桥上都站得满满的。”每到那时候，村里就组织起志愿者，在现场维护秩序、打扫卫生，一直到来年3月天气转暖。

“我们也想做点力所能及的事，给天鹅营造舒适的生存环境，让它们能常来。”除了做志愿者，这两年，周东也会来到桥上看“打鸟人”拍照片，等他们手中的动作结束，他便凑上前去看人家的作品。“嚯，拍得真好看。”每次他都不吝啬自己的赞美。

“今天真是大饱眼福。”10时，浅滩内的天鹅一跃而起，谷峰心满意足地准备“打道回府”，而黄家泉心中却始终念念不忘来拍清晨的第一批天鹅。

（摄影：黄家泉）

“沉沙池早霞光。”次日早上5时30分，黄家泉的朋友圈动态更新。照片中，成群的天鹅在鹊山水库沉沙条渠中央嬉戏，平静的浅滩泛起阵阵涟漪，在朝霞的映衬下，宛若仙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