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收官的年代生活情感剧《小巷人家》里,从小住在大舅妈黄玲(闫妮饰)家,最后成为庄家真正一分子的向鹏飞非常出彩。他小时候经历不少坎坷,懂事早熟,长大后知恩图报、敢想敢干,跟同龄的庄图南、庄筱婷、林栋哲处得如同亲兄弟姐妹。成年向鹏飞的扮演者石云鹏凭借出色的演技,把这个角色塑造得生动鲜活,赢得了众多观众的喜爱。
石云鹏饰演向鹏飞。
石云鹏7岁时因为“眼神里的忧郁”被选中演了人生的第一部电影《暖情》。此后他一直是正午阳光剧集里的熟脸——《钢铁年代》的小金虎、《父母爱情》的江卫东、《大江大河之岁月如歌》的杨速……谈到这次演的《小巷人家》,他形容向鹏飞是能把钝感和敏感用得恰到好处的人。“我欣赏鹏飞,因为他比我简单直接多了。”生活中的石云鹏敏感慢热,和外向跳脱的向鹏飞截然不同。他喜欢骑摩托,享受一人一车独处的空间。心里乱的时候,他就骑摩托去山里、去海边,一边骑行一边思考,把心态调整到一个舒服的状态。
童星出身的他也很坦然地告诉新京报记者,自己在演员的道路上有过摇摆和犹豫,直到大学毕业考入“北京人艺”才更加坚定了职业上的信心和决心。他有很多欣赏的演员,但觉得成为不了他们,因为每个人都是特别的、不可复制的。在演员这条职业道路上,他想要找到自己、成为自己。“这是我很浅薄的一点想法。找自己的路才刚刚开始,而且我知道这个路会很漫长。”
“向鹏飞比我简单直接太多了”
《小巷人家》里,向鹏飞是庄超英(郭晓东饰)妹妹桦林的孩子。在贵州当知青的桦林想让儿子回苏州落户,但向鹏飞的外公外婆不肯收留,把他推给了大舅舅庄超英和大舅妈黄玲。向鹏飞和庄图南、庄筱婷、林栋哲一起在小院长大,情同兄弟姐妹。庄家有事,他从来站在筱婷和大舅妈这边,还非常给力地帮林家守住了房子。虽然他学习成绩不太好,但脑子灵活、敢想敢干,趁着改革开放的大潮做生意赚了钱,把爸爸妈妈接回苏州生活,也知恩图报孝顺大舅妈和大舅舅。
开拍前,石云鹏熟读了《小巷人家》剧本和小说,读完很喜欢向鹏飞这个角色。“小说本身写得也很温情,里头有很多好玩的桥段,我经常看到鹏飞的一些出场就会不自觉地噗嗤一声笑出来。”在石云鹏看来,向鹏飞是能够把钝感和敏感用得恰到好处的人——钝感指的是那些在外人看来不好的遭遇,那些可能让人严重内耗的事情,向鹏飞不会太往心里去;敏感则是他从小“寄人篱下”养成的察言观色的被动技能。“他把这种特质用得很好。别人对他的好,他都记住,懂得知恩图报。别人给他一分善意,他会十倍去还。这是向鹏飞在我心中的样子。”
剧中有场戏,向鹏飞做木工学徒受欺负,师父还不给工钱。他大闹一场之后被开除,回家被不知内情的大舅舅、大舅妈责怪不懂事,让他去给师父道歉。面对大舅妈的关心,他一边隐忍地哭,一边诉说自己的委屈,情绪层层递进,非常能让人共情。这场哭戏备受称赞。石云鹏说自己演的时候没有想太多,自然而然就哭了。演之前先走了一遍戏,实拍看到演大舅妈的闫妮老师走进来,两人眼神一对上,自己就感觉心里有说不完的委屈,想跟大舅妈诉说。
剧集播出后,不少观众感慨向鹏飞性格好,小时候吃了不少苦,不但没有“黑化”,还成长为一个正直能干的青年。在石云鹏看来,向鹏飞从小把爸妈的辛苦看在眼里,明白他们这么辛苦都是为了自己。刚到大舅舅家时他也会害怕,但大舅舅、大舅妈,图南、筱婷、林栋哲给了他足够的爱和保护,让他喜欢上了这个环境。大舅舅为人比较愚孝,经常由此引发家庭矛盾。向鹏飞从来都坚定地支持大舅妈和筱婷。“从大舅妈、筱婷身上,他能想到自己妈妈在外公外婆家的境遇,所以他自然会站在大舅妈这边,会保护筱婷。”
石云鹏坦言,他的性格跟向鹏飞并不相像。“我很敏感,也比他内耗很多。向鹏飞在18岁的时候就能够想清楚自己要走的路,比我18岁的时候对自我的认知要清晰很多。所以我很欣赏鹏飞,也很喜欢鹏飞,因为他比我简单直接太多了。”
向鹏飞性格很好。
7岁因为眼神里的忧郁入行演戏
石云鹏一直是正午阳光剧集里的熟面孔——《钢铁年代》的小金虎、《风车》的少年梁尘、《父母爱情》的少年江卫东、《欢乐颂》里安迪患有自闭症的弟弟、《大江大河之岁月如歌》帮着哥哥杨巡做生意的杨速……但这些还不是他演员生涯的起点,他第一次拍戏是7岁时在电影《暖情》里演了寻找妈妈的孩子冬冬。当年《暖情》剧组寻找小演员,在石云鹏的幼儿园外面的宣传栏看到他的照片,通过学校联系到他妈妈,邀请他来试镜。“是赵毅维副导演发现了我,让我能有机会进入这个行业。”后来他听大人们说起过自己被选中的原因——赵导看到他的照片后觉得这个小孩虽然在笑,但眼神里带着一些忧郁,很适合冬冬这个角色。
小时候的石云鹏并不是那种自来熟的外放性格,神奇的是他面对摄像机一点儿也不紧张,反而很放松自己。他喜欢剧组的环境,觉得在这里可以结识很多同龄的小朋友和比自己大的哥哥姐姐、叔叔阿姨。“虽然我给人感觉是挺内向的,但我喜欢新的环境,也喜欢认识新的人和事物。那会儿我边上学边拍戏。拍戏有点儿像我的一个很特别的课外活动,我觉得挺好玩的。”拍戏之余,他的功课也没有落下。妈妈会跟剧组协调让他尽量在寒暑假拍戏,还买了教辅书和DVD,一有空儿就给他补课。石云鹏现在还记得自己小时候经常在剧组中巴车上写作业,把副驾驶的扶手台当书桌,累了就趴在上面小睡一会儿。
从《暖情》开始,石云鹏演了不少苦情的戏,“哭”是家常便饭。那会儿他并不太懂表演,要做的就是听导演的话,任由导演调动自己。小学六年级,他演了情景喜剧《家有儿女新传》,角色很贫很逗,需要他演得很跳脱很放得开。“那个时候我发现,原来内心里那个很淘气的小孩依然在,只是平时不常展露在外人面前。”也是从那时开始,他逐渐意识到人的外表和内心是很多元的,甚至可以是割裂的。“无论是我的外表也好,内心深处也好,都同时存在很多不同的面。演不同角色的时候,我就把自己贴合角色的外表或者内心的那部分调动出来。”
尽管从小演戏,石云鹏对于要不要以演员为职业也有过犹豫。高中毕业艺考时,他对自己没什么信心,觉得自己身材也不够高大,各方面条件似乎都没有别人好。那会儿他迷上骑摩托,有一些“很飞”的想法,例如想考警察学院,以后当交警天天骑摩托上班。“后来又觉得演员能在角色里尝试不同的职业,包括演警察。这样一想,做演员的诱惑还是更大一些。”考上中国传媒大学系统地学习表演之后,他发现舞台表演的要求和自己曾经的影视剧表演经验并不完全一致,这也让他产生了自我怀疑。直到大学毕业被“北京人艺”录取,他才从自我怀疑中走了出来,认定演员是自己这辈子的职业。“我挺晚熟的,琢磨这些比较晚,没有像向鹏飞一样对自己有特别清晰的认知,是慢慢才走出这个状态(自我怀疑)。”
石云鹏对是否当演员有过犹豫,但他在《小巷人家》里塑造的向鹏飞再一次可圈可点。
[对话]
找自己的路才刚刚开始,我知道这个路会很漫长
生活中的石云鹏敏感慢热、安静内敛,和《小巷人家》外向跳脱的向鹏飞截然不同。不演戏的时候,他喜欢骑摩托,享受一人一车独处的感觉。觉得心里乱的时候,他就骑上摩托去山里、去海边,一边骑行一边思考,把心态调整到一个舒服的状态。从“童星”一路走来,对于演员这份职业有过摇摆和犹豫,但最终都化作了坚定。现在他不想成为谁,更想要找到自己、成为自己。
新京报:很好奇你对摩托的兴趣是怎样产生的?
石云鹏:上高二的时候吧,当时看到街上有骑摩托的,也看到身边比我大一些的朋友骑摩托,一下子就产生了向往。觉得一个人,一辆车,自由自在,人跟车形成了独自相处的时间和空间,挺有意思。
新京报:从外表真看不出来你是喜欢骑摩托的人。
石云鹏:反正认识我的很多朋友都说我表面和内心极其不符。其实我对很多东西想得没有那么清楚,很多时候是跟着直觉在走。有时候我会突然觉得心里有点儿乱,必须要自己一个人待一会儿,一拍脑门就骑摩托出发了。骑摩托的时候我会思考很多事儿。开心的事儿、不开心的事儿、想不明白的事儿都会在那个时间里去想,很安静地想。即便最后想不明白,我也可以把自己的心态调整到一个舒服的状态。
新京报:感觉如果你跟阎鹤祥交流一下会挺有意思的。
石云鹏:我知道他骑摩托出国旅行,这也是我的向往。将来有时间有机会,我也想自己来一次这样的摩旅。
石云鹏平日喜欢骑摩托。图来自艺人微博
新京报:你很小就开始演戏、接触演艺圈。这带给你怎样的冲击,又让你有怎样的憧憬?
石云鹏:冲击主要是在我边上学边拍戏的时候。我特别渴望跟同学们在一块儿,不想跟他们脱离开,也不太希望我在他们眼里是个演员。我经常遗憾不能参加班里春游、秋游,因为那个时间段我要么在拍戏,要么在补课写作业。说不上来那时候是一种小孩的害羞,还是什么别的情绪,反正我不太适应我和大家有这样一个区别,内心就不想和大家不一样。
憧憬的话,我肯定会希望未来能够接触到更多不一样的角色,也希望在这些以前没有尝试过的角色里不断认识自己、创造自己,或者发现自己。比如发现原来角色的这一部分是在我体内的,只是之前我没有认真地去了解。
新京报:你有想成为的演员吗?
石云鹏:我有很多很欣赏的演员,但每一个演员都是不可复制的,每一个都太特别了。我觉得我成为不了他们。所以我更多的还是想找到我自己、成为我自己。这是我很浅薄的一点想法。找自己的路才刚刚开始,而且我知道这个路会很漫长。
新京报:平时喜欢看什么类型的影视作品?
石云鹏:没有一个特定的类型,碰到什么看什么。最近我的朋友推荐了一部剧《我们这一天》,是部很温馨的剧,讲一个家庭里几个孩子的成长。原生家庭给了他们很多的爱,让他们有足够的底气去面对成长中的很多事情。我从这部剧里学习到很多东西,也由此想到向鹏飞。为什么他能成长得这么好,也是因为他在努力地感受和汲取爱,然后对身边的人释放这种爱。
新京报:《小巷人家》之后有什么想演的角色类型,以及你选择角色的标准是什么?
石云鹏:我之后会想挑战演警察,真的很帅!也想挑战一些反面的角色。我会去选一些尽量不重复的角色,更多的是会选一些我本身很喜欢的角色,就像向鹏飞这样的——他身上有我没有的特质、有我想学习或者想体验的东西。这是我的一个标准。
新京报记者杨莲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