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算命,被污告传播封建思想,会怎么判?

新华酷读 2024-05-27 17:46:24

我是个道士,以情感主播的名义帮人看相算命。

网友投诉我传播封建思想。

我劝他们有病要及时去医院,不要盲目迷信。

直播间连线了一名神色慌张的男子:

「苏宗主,救救我们,我们村里的男人都怀孕了,肚子就要爆炸,快来救命!」

1

我是清风宗第三十二代传人苏风淼,也是宗主。

师父云游四方,师兄要顾家,师弟要顾学业。

宗门破败,捡了个便宜宗主之位。

为了挣钱维持摇摇欲坠的宗门,我头铁涌入了直播间的浪潮。

又怕被投诉传播封建迷信,只能以情感主播的名义帮人看相。

顺便帮人看看风水,卖卖符箓挂件。

一个叫「家和万事兴」的女网友跟我哭诉老公找小三,抛妻弃子。

我看着她老公的照片:「你老公颧骨内凹,鼻梁低小,眉毛恶浊逆乱,是典型的克妻命,不要伤心,下一个更香。」

女人勃然大怒,对我一通臭骂:

「你胡说,你看不得我好对吧?

「我和他同甘共苦那么多年,现在让我把他拱手让给别的狐狸精,休想!我绝不离婚!」

直播间屏幕炸开了锅:

「这是什么破宗主?你就直接说你的符卖多少钱吧,无良主播实锤了。」

「挂羊头卖狗肉,不给人解决情感问题,光想着带货,人性在哪里?」

「你信她是茅山后裔,还是信我是武则天?」

「封建迷信可耻,举报她!」

「我觉得主播看得挺准的,上个月她说我男朋友克财,分手后,我升职了,工资火箭一样涨!家人们谁懂啊!钱果然比男人重要!」

「大家不要激动,我只是从八字和面相上帮大家测一测情感问题,不灵不要钱。

「大家如果真的生病不舒服,还是得及时去医院治疗,要相信科学哦。」

以免他们在直播间吵翻天,我尬笑了一下,连忙接通了下一个网友的连线。

镜头前的男子惊慌失措:

「苏宗主,救救我们,我们村里的男人都怀孕了,肚子就要爆炸,快来救命!」

话音刚落,对方镜头闪了几下,挂断了。

此人印堂黑中带红,应是沾染了煞气。

我收拾好法器等物件,把黑猫装进了宠物包。

「又得待在这小破包里啊?」

黑猫发出了男子的声音,磁性带着一丝慵懒。

「待在里面有什么不好?还不用自己走路,舒舒服服,哪有你待遇这么好的鬼仆。

「不然,换我进去?」

我瞟了他一眼,挠了挠它的脖子,他舒服得喵呜出声。

他是与我签订了血契的鬼王,赫生寒。

我为主,他为仆。

他千年前被敌手重伤,几乎魂飞魄散,被我师祖出手相救。

现在与我一同降妖伏魔,我为守护苍生,他为重修肉身。

白天他不能现形,只能附身在黑猫上。

我正准备出发赶往直播间那网友的家乡。

不料,一通电话打过来:

「苏宗主,救命!我这也出现了大肚子的情况,但那是我老婆!」

2

「这位靓仔,你老婆大肚子你该找医生,找我干嘛。」

现在的网友真是让人匪夷所思,看来科学普及率还是偏低啊。

忙完这一单以后我得开个走进科学专栏才行。

「她肚子不是正常的胎儿!求你快来,我老婆快死了!」

事出紧急,我咬牙斥32块巨资打了个的,来到了男子家。

老城区的华康美小区。

门打开,一阵阴风呼啸而出,冷意袭来。

男子眼眶通红,泣不成声。

蹲在地上狠狠抓着自己的头发,扇自己巴掌:

「我该死,该早点打电话给你,我老婆……死了,孩子,也没了!我妈也失踪了!」

我走进屋里,职业的本能让我察觉到里面有不干净的东西来过。

卧室的床上躺着一个女人的尸体,张着嘴巴,瞪大双眼,临死前好像看见了什么可怖的东西。

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从她身上散发出来。

我掀开被单,看到了她腹部被掏开了一个大洞,鲜血淋漓。

一个胎盘被扔在旁边,连着长长的脐带。

胎儿不翼而飞,只在地上留下了一串婴儿血脚印。

她的尸体残留着浓重的阴气,特别是腹部,伤口像被怪力撕扯开。

是婴煞。

婴煞弑母,这是生前受了多大冤屈?

男子叫周海,死者叫陶静,其腹中胎儿已满5个月。

一周前发现异样,胎动剧烈,甚至还能看见胎儿的手脚在肚皮里面拼命抓挠。

陶静经常被踢打到疼晕过去,去医院检查时又异常安静。

那胎儿像是能察觉外界一样,只要离开医院,又恢复对陶静的折磨。

「你老婆生前吃过什么?或者接触过什么人?」

周海满脸呆滞:「都她的饮食都是我妈来安排,好像吃过几次饺子。

「她近期呕吐比较频繁,我以为又是孕吐,就没太注意。」

「她怀孕后就把工作辞了,专心养胎,基本没和什么人接触,都是我妈在照顾她。」

「那你妈最近有什么异常吗?」

「她……我记起来了,静静怀孕前,我妈说认识一个专治不孕不育的大师,好像来自一个叫顺民村的。」

顺民村,直播间求助的男子也来自那里。

3

我带黑猫绕过山路十八弯,换了N种交通工具,最后一种是牛车。

终于来到顺民村。

村子葱葱郁郁,树木高耸入云,流水潺潺,看起来像个世外桃源。

「艳鬼,你有没有感觉哪里有什么不对劲?」

赫生寒懒洋洋地缩进我怀里,环视了一圈,眯着眼睛:

「这个村子,真有钱呀。」

的确,这里遍布精装的小洋楼,和这偏远的山区有严重的违和感。

但村里的田地都荒芜着,杂草丛生。

村民都不需要务农?

我们来到了村长家,家中装潢一看就不菲。

脖子上戴着夸张金链的村长看见我后,上下打量一番,皱着眉,满脸质疑:

「你就是那直播间的苏宗主?怎么是个小道姑?」

我抽出身后的桃木剑,大喝一声,挽了个快似残影的剑花。

一甩道袍,大马金刀地坐下来。

手指不停在剑身上摩挲:「正是贫道!村长若是不满意,那我们走?」

村长被我这一顿花里胡哨的的操作惊了一下,立马堆起笑脸。

村长老婆忙不迭给我们送上茶水:「道长请用茶。」

乍一看,是个温柔敦厚的女人。

「别别别,苏宗主,全村人都等着您来救命呢。」

「怎么回事?仔细说说。」我用杯盖刮了刮茶沫,轻抿一口。

「十天前,村里很多男人突然腹部隆起,像怀孕。

「肚子里有邪祟撕扯肚皮,有好几个人惨死了。赶紧跟我去看看。」

村长携我们走过密林,前往祠堂。

路上,总感觉有人在后头鬼鬼祟祟地跟踪我们。

我回头一看,是个脸色苍白的女孩。

一瞬间消失在了密林里。

4

破旧的祠堂,外面拴上了锁。

撕心裂肺的哀嚎从里面传出,直击耳膜。

腐朽的木门「吱呀」一声打开,祠堂中间铺放着席子,十几名男子被五花大绑扔在地上。

他们一个个脸色发黑,在地上翻滚、挣扎,浑身散发浓浓的鬼气。

意识癫狂、涣散,嘴里发出婴儿般诡异的哭声。

无一例外,他们肚子都高高隆起,像怀胎数月。

一旁放置着几口漆黑的棺椁,里面是惨死的几名男子。

腹部被掏空,死状和陶静一模一样。

「道长,因为怕他们被邪祟缠身伤及村民,就把他们都绑了起来。」

「快帮看看这到底怎么回事!」

我掐了个决,双指合并,抹过眼睛,开了天眼。

那些男子腹中全都长着一个黑气缭绕的胎儿的东西。

「是婴煞。」

煞气由阴气和怨气积聚而成,这么多婴煞,这村子定是有人做了什么亏心事。

村长听闻,迟疑了一瞬,眼底掠过一丝微不可查的慌张:「道长,可有解法?」

黑猫嘴里叼着一叠黄纸,跳到我怀里。

我手指点朱砂,在黄纸上飞速画符,金光乍现。

我纵身而起,在每个男子的肚皮上拍下一道驱邪符。

男子们肚里的婴煞开始疯狂叫嚣,哭声更加凄厉。

一缕缕黑烟从男子们的口鼻中散出,我打开桃木葫芦,把煞气收了进去。

男子们前一秒还黢黑的脸瞬间恢复了血色,他们也从癫狂的状态中清醒过来。

给他们松了绑后,感激涕零,纷纷跪下来给我磕头。

「多谢道长救命之恩!」

阴暗的祠堂浓雾散去,阳光铺洒下来。

村长双手合十,连连道谢,手腕上的金表在光线下十分耀眼。

「你们是不是得罪过什么孩子?或者是……」

「孕妇?」

6

此话一出,刚才还因劫后余生哭声连连的众人瞬间噤了声。

有几个假装没听到,故意侧开身子躲避我的目光。

有几个则低着头,互相使了个怪异的颜色。

一个年轻的男子嘴唇轻轻颤抖着,眼神中闪烁着一丝心虚。

村长咧嘴一笑:「我们的村民都是心性纯良,从来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我们从来不杀生,平时都吃素,不信你随便找个人问问就知道了。」

这些人的确脸上蜡黄,像是贫血的症状。

我消除了几具男尸身上的戾气,协助村民给他们安葬。

夜色如墨,白天还山清水秀的村子,一下子寂静下来,平添几分阴冷。

村长老婆客气招待我们在客房住下。

长途跋涉了两天,我躺在柔软席梦思床垫上,贼舒服。

织锦缎被子,华丽的壁纸,繁复奢华的吊灯,智能马桶看起来也不菲。

一缕黑烟从黑猫体中飘出,赫生寒现了形。

他宽肩窄腰,精致的五官带着一丝魅态。

特别是眼角那一颗殷红的泪痣,艳若桃李。

他拍了拍黑色西装上的褶皱,抽出镜子梳理自己如瀑的墨发。

「啧,自恋鬼。」我轻嗤。

他薄唇轻启,声线和他的人一样,带着撩人的味道:

「一个小小的村长,哪来那么多钱?很可疑。」

「的确,不务农,也没听说他家里有人外出打工。」

「而且他们看起来虽然营养不良,但气运极佳,财帛旺盛之命。」

我和赫生寒五感极其灵敏,听到门外村长和他老婆在嘀嘀咕咕些什么。

「我哥还想跟咱借点钱。」村长老婆的声音。

「你怎么整天胳膊肘往外拐,都给了多少回了,没钱!」村长出言呵斥。

他老婆好像埋怨了几句,没了声响。

「孕妇、婴煞、婴煞、财运……」我把今天的事串联起来,喃喃自语。

赫生寒往我的床上一趟,裹进了柔软的被子里:

「养小鬼,这个我最熟啦。」

7

「增加气运,招财,招桃花。

「不要脸,真是这样,我得把那些小鬼放出来,收在我麾下也行。」

「你别想了,小鬼们还要投胎的。

「喂,你打地铺,我睡床。」

「凭什么?我不,我怕冷。」赫生寒噘嘴拒绝。

「你一个鬼跟我说怕冷,我要被你气笑了。」

「要不,一起睡?」他修长的手指拍了拍床的一边,眉毛一挑,摄人心魄。

「啧,真马叉虫!」

我投降,准备在地上打地铺。

赫生寒伸手把我捞起,扔在床上,双臂撑在两侧,凑近,媚眼如丝。

我打了个寒战,死艳鬼,想毁我道心?

我伸出手指戳进他的鼻孔,他吃痛跳起来。

「苏风淼,你这女人,真的很……恶心哎。」

我起身给了他一个大逼兜:「再吵,把你收回葫芦里,面壁一周!」

在我们用枕头嬉笑打闹时,我抬头。

窗外贴着一张苍白的女人脸。

8

就是今天在树林里见到的那个。

她很憔悴,眼里透出求助的神色。

我和赫生寒偷偷溜了出去。

她叫春喜,上个月刚流产,胎儿的尸体不翼而飞。

她观察了一阵,确定我们是正派道人,才敢来找我们。

「你的意思是,之前村里来过其他道人?」

「是的,一个八字胡的中年道长,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他两年前就经常来村长家,两人关系密切,但我不知道他们具体是什么来往。」

「对了,也是从那时候起,村里的人开始富裕起来。」

「有人逢赌必赢,有人升了官,有人市里的公司突然上市,甚至有人中了几百万彩票。」

「我觉得一定和我流产的孩子有关,他们所有突然变富的人家里都有女人流过产。」

「那你们家呢?」

「我们家没有这么好运,没什么改变。

「但我从来都没想过要流掉这个宝宝!我也没想过要用宝宝的命来换什么好运气。」

春喜面露痛苦,潸然泪下。

「我的宝宝,一定是被人害死的!」

我看她额间还残留着煞气,她的孩子,应该也是成了婴煞。

但应该是流掉了之后才变的,所以没有伤害到她。

我决定把那婴煞引出来,给她一个真相。

但我目前不知道事情原委,怕那婴煞和她见面后会怨气冲天。

因此特意安排赫生寒服假扮春喜,以防不备。

本来他死活不肯,我给他画饼说以后每天给他念鬼丹咒。

他双眼发亮,才屈尊纡贵地答应下来。

他的鬼丹几乎尽毁,相当于要重修。

鬼丹咒对他来说确实是不小的诱饵。

人高马大的赫生寒穿着春喜的花衬衫,手脚露出半截,扣子差点崩开。

春喜给他扎成两个小辫,腮红不要钱似的印上两大坨,嘴唇像如花。

春喜的化妆技巧就很,一般。

我以拳抵唇闷笑出声:「好一个俏村姑呀!」

赫生寒后槽牙差点咬碎,伸手给我来了个爆栗:

「还笑还笑!除了鬼丹咒,你以后每天要给我烧上三支上等檀香!」

「行行行,都依你。我最美丽的,鬼王殿下。」

我在春喜家院子里,摆了个祭坛,放上熟鸡,一碗白米饭,点燃三炷香,焚烧纸钱。

我手持招魂铃,口中念诵引魂咒:「残魂出体,九魂归来。黄泉九幽,招魂乃引!」

三炷香瞬间全部熄灭!

不对呀,我这咒从来没出过什么闪失,怎么会不出现。

赫生寒坐太师椅上,手指轻卷自己的秀发,声线带着慵懒:

「你见过哪家的婴儿吃米饭,啃鸡肉?」

对喔,我怎么把这给忘了。

我迅速把鸡和米饭换成了奶瓶和拨浪鼓。

几息之后,一个浑身青黑的小婴儿从黑暗中爬了出来。

9

她身穿红色纸衣,头大身子小,眼冒绿光,跳上祭桌。

抓过奶瓶放在嘴里嘬,直直瞪着我们。

赫生寒夹着嗓子,做作地喊:「宝宝,你总算回来看妈妈了!过来,让妈妈抱抱。」

婴煞看见他后,眼睛一亮,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撅起小嘴,向他伸出了黑乎乎的小手。

赫生寒抱起婴煞假装痛哭:「都怪妈妈,没有保护好你,被坏人害了去。

「能不能告诉妈妈,到底是谁害了你呀?」

我嘱咐赫生寒:「我现在要进入她的记忆里共情,你好好和她玩一会,如果有什么情况,及时把我叫醒!」

他点头,从春喜给的背包里,掏出了各种玩具。

什么八面拍手鼓,会录音的仙人掌、婴儿健身架……

他使出浑身解数,唱跳结合,逗得婴煞咯咯咯地笑。

我抓紧时间燃香,席地而坐。

我掐了个决,进入到了婴煞的识海里。

春喜在屋内午睡,她婆婆和老公在外面窃窃私语。

「今天村长跟我说帮算过了,是女孩,流掉吧,咱把胎儿给他,保咱家一夜暴富!」

「行吧,本来想着如果是个儿子就留着,既然是女孩,打掉!妈,我再也不想过这苦日子了!」

她老公那贪婪的模样属实倒胃口。

镜头切换。

从那后,春喜每天吃饭后肚子隐痛,她以为是胎动,没太在意。

几天后,腹痛剧烈,下体流血,她求老公和婆婆带她去医院。

那两人故意拖延时间,直到春喜昏厥过去,胎儿流产。

婆婆兴奋地带着死胎去给村长和那个道人。

突然狂风大作,黑气滚滚而来。

黑气化作一只巨爪,抢走死胎。

那妖道本想抢回,他掐指一算,脸色煞白。

大喊自己无能为力,收拾行当便跑了。

也是从那一天起,村里的男人接二连三因怀了婴煞而丧命。

我想起那天直播间求助我的男子,正是春喜的老公。

当天,他便死了。

突然,我的识海一阵刺痛,好像被人撕扯着,动弹不得。

我的思维逐渐变得模糊起来。

隐隐约约听到赫生寒的声音:「主人,快醒醒,快!」

再不出去,我会死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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