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岁那年，我将他亲手送入监狱。
26岁那年，我们在床上缠绵。
他掐着我的脖子，眼底的爱意汹涌：「我恨你，我不过是报复你罢了。」
我吻上他的唇，心底空空。
只是我知道，你永远不是第一位。
1
夜晚十二点的酒吧，暧昧涌动。
我无视一路上的搭讪，径直走到酒吧尽头。
「裴衍之呢。」
他的兄弟一脸嬉笑：「上去开房了。」
「哎呀你是不知道，那姑娘下的药有多烈，两个人早就把持不住喽。」
「嫂子，」他看好戏的表情，「你上去，说不定还来得及加入他们。」
众人发出一片哄笑。
我头也不回地离开。
被撕扯的衣服是从门口一路延伸到大床的。
最后，女人性感的黑色内衣，盖在了男人的西装裤上。
女人紧靠着男人精瘦的上半身，指尖搭在最后一层防线边缘，跃跃欲试探入。
黏腻的口水交换声在安静的屋子里格外明显。
我踩上纠缠的衣物，声音格外冷静：「裴衍之。」
缠绵的两人终于停下。
裴衍之笑得玩味：「你怎么来了。」
我忍住眼角的酸涩，声音有些颤抖：「为什么。」
他视线落向地面，满脸烦躁：「腻了。」
「你也知道，我们之间本来就不可能。」
腻了，不可能。
那当初来招惹我做什么。
女人毫不避讳地打量着我，慢条斯理给自己披上衣服。
「裴哥，她就是之前那个把你送进牢里的人呀。」
2
22岁那年，我大学毕业，考进了当地的检察院。
裴衍之，是我作为检察官助理，经手的第一个犯罪嫌疑人。
他是在国外倒卖银行卡，发展下线，被引渡回的中国。
听说，他在国外玩得很花，违法乱纪的事情做了个遍。
二十多岁的少年，笑容乖顺，手腕上带着手铐，怎么也想象不出背后的阴狠。
「各位姐姐，我认罪认罚，记不清的事实一切都以公安查实的证据为主。」
带着我的检察官难得开了个玩笑：「别这么叫，我的助理还比你小几个月呢。」
少年漂亮的面容转向我，眨了眨眼。
最后法院判决，有期徒刑三年。
我以为，这个案件就此结束，两人再无交际。
只是他出狱后，就此缠上了我。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停住脚步，不耐烦回头，「之前那个案件我们是严格按照法律的规定，谁让你犯了错误。」
他面色委屈：「姐姐，我就是喜欢你。」
喜欢？
我都没跟他接触几面，何谈喜欢。
在监狱里待着，整日数着出狱的日子。
只怕是憎恨与日俱增。
只是后来有一次，我经手的案件太多，难免遭人记恨。
锋利的刀尖在裴衍之身上绽开血色的花。
来人匆匆跑走，我踉跄着冲过去抱住他。
傻子，为什么要挡在我面前。
自此，可能是出于愧疚，我默许了他的纠缠。
他许诺以后再也不碰违法犯罪的事，一定好好经营自己的公司。
我心软了。
或许，他自此就能改过，不再是整日狂放不羁的样子。
可惜，我错了。
间隙是什么时候生的呢？
是他因为朋友出借了银行卡，案件被移送到了我们部门，他求到我这里。
「就一张银行卡嘛，他也是不知情，你可以直接给免掉吧。」
我拒绝：「法律之下无私情，一切都等到我们查实相关证据再说。」
他冷淡了脸。
裴衍之开始整日早出晚归，身上的烟草气味越来越浓。
以前因为我不喜欢，他就逼着自己戒了烟。
有一次他酒气熏天回家，半夜爬上我的床，抱住我抵死缠绵。
他掐着我的脖子，眼底的爱意汹涌，语气却狠厉：「我恨你，我不过是报复你罢了。」
我笑着吻上他的唇，心底却苦涩。
原来是这样啊。
当年送他入狱，他心底到底是存着怨恨的。
两个人的开始就不纯粹。
走到现在这个地步，结果不过是强扭的瓜而已。
3
从梦里醒过来的时候，我的脸颊上沾满了泪水。
有人趴伏在我身上，冰凉的唇轻轻蹭着我的面颊。
泪水被一点点舔舐干净。
裴衍之音色温柔：「别哭了。」
我猛地起身，掐住他的下颌：「别用你那张亲过别的女人的脏嘴碰我，我嫌恶心。」
他脸上是破碎的慌张，只一秒，他收敛了神色。
「你在担心什么，」裴衍之的指尖缠绕上我的头发，语气缓慢温柔，「这么多年的感情，我怎么舍得放开你。」
心底在一寸寸碎裂，我几乎喘不过气来。
怎么就到了今天这个地步。
一年的相处，处处体贴乖顺，陪着我度过一个又一个加班夜。
说不心动是假的。
只是现在，撕破表面的乖顺，他终于开始亮出内里的恶劣。
裴衍之贴上来，暧昧地摩擦我的手腕内侧。
「放心，我跟那个女人带了套，没什么病的。」
我抓住他的胳膊，方向一扭，膝盖压上他的腿：「我说过，别用你肮脏的身体碰我。」
他宠溺地笑：「啧，还用我曾经教你的招式对付我啊。」
是的，在经过那次挡刀事件之后，裴衍之教过我一些防身的招式。
他穿着病号服，脸色苍白，摇摇欲坠，神色却温柔。
「我不是总能陪在你身边，下次你可怎么办。」
你看，曾经他也是很爱我的。
只是这份爱并不纯粹，夹杂着太多憎恨。
我直视着他，巴掌直接招呼到他的笑容上。
「我们分手。」
他骤然冷了脸。
「许知，你可千万别哭着来找我复合。」
大门被他用力甩上。
一片狼藉的屋子里，我抱着膝盖，泪水还是从眼角滑落。
这份感情既然开始的不正确。
现在就彻底结束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