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毋百里水，造就三“战神”

文/吴显文

距今1941年的《汉书地理志》中记载：“朐忍，容毋水所出，南入江。有橘官、盐官。”朐忍就是古云阳，2004年在云阳县双江街道建民村挖掘出的《汉朐忍景云碑》已证实云阳就是古朐忍所在地。《汉书》的记载表明，古云阳，有一条名叫容毋的河流，向南流入长江。当地有柑橘，设有橘官，产食盐，设有盐官。云阳两千年前产食盐和柑橘，在这里得到印证，本文不多记述。但容毋水，是哪条河？有些什么典故，今天我们来谈谈。

经查，《汉书》中所记的容毋水，就是从今云阳新县城注入长江的一级支流——小江，小江发源于开州区白泉乡（白马泉）流域，长180余公里，流域面积达5200余平方公里。

数易其名的小江

在横跨小江的G42高速公路大桥上，题名赫然为——“彭溪河大桥”，故知小江另一个名字是“彭溪河”，云阳人常称县境内有彭溪河、汤溪河、磨刀溪、长滩河四条长江一级支流，彭溪就是其中之一。往前考证，此河之所以被称为彭溪河，可以从《尚书》中找到原由，《尚书·牧誓》记载，“彭人迁巴郡朐忍县，亦以彭称之。”当时彭人迁到朐忍，所以以彭姓命名此水。这，是在巫咸国时期。庸国时期，以国王容成氏而名，叫“容毋水”，因庸国的先君为“容成氏”，“容”与“庸”在上古时相通，容成氏即庸成氏。到西晋时，彭姓发展成为当地大族，再还“彭”名，叫彭溪水，也就是现在的彭溪河。所以彭溪河是以姓氏命名的河，而不是常被误写成的“澎溪河”。此外，小江还曾被称为容水、巴渠水、清水河、叠江。

产出医学始祖的小江

近几十年来，通过对以彭溪河流域为中心区域的姚家遗址、李家坝遗址、余家坝遗址，以及邻近的宣汉罗家坝遗址的考古发现，小江流域的最早历史可以追溯到新石器晚期，大约在4000年前。这一时期，三峡大部分地区开始使用石器开垦土地，如石斧、石锄等。新石器前后，小江流域属梁州之域。先夏晚期，属巫咸国地，这里主要居住着巫人氏族部落，以巫彭人为主。

据史料记载，巫咸国始于帝尧时代，大约公元前22世纪前后，以巫溪宝源山咸泉为中心，建立起了一个以盐命名的方国——巫咸国。传说巫咸国是一群由巫师组成的国家，这时期的三峡文明主要包括巫术、巫医、巫舞等。最早的巫术与医术同源，统称巫医。传说巫彭善医，曾被黄帝敬之为神。五千年来，我国医学界一直把“巫彭”尊称为中华医学的始祖。

有神兵助汉的小江

公元前316年，秦灭巴蜀后，开始推行郡县制，小江一带属朐忍县地。秦王对賨人、巴人采取笼络政策，并给予了许多“优宠”。特别是在秦昭王时，秦王向全国悬赏平息巴、秦、楚、蜀四地的虎患，土著巴賨人廖仲药、何射虎、秦精等人制作竹箭从高楼射杀白虎，四地的虎患平息后，秦王却悔了约，不给巴賨人奖赏万户金帛，只给若干恩惠，并且与巴賨人订立盟约，“秦犯夷，罚黄龙一双；夷犯秦，输清酒一钟。”这一钟清酒就是产自今天龙洞、故陵一带的名酒“巴乡清”，往后我们会论及。这个盟约的订立，在较长一段时期内，促进了本土及其他巴賨人居住区的快速发展。

公元前206年正月，刘邦采纳朐忍人扶嘉的建议，招收土著巴賨人平定三秦。就在这年的四月，刘邦同樊哙将军一起，从南郑出发，经四川宣汉县的鹿子山、樊哙店，进入今云阳境内招募賨人当兵，賨人跟随刘邦平定三秦，后来又在抗击西羌侵扰、平定益州等重大战争中“一路凯歌”，为汉室江山的建立和巩固立下了汗马功劳，从此，賨人受到汉室王朝的特别关照，并被称为“神兵”。

造就中华战神的小江

公元630年，小江流域一带本土賨人首领冉肇则起兵攻占夔州府，打败赵郡王李孝恭，占领了三峡大部分地区。李渊命李靖领兵攻下冉肇则，李靖出奇制胜，设伏战胜冉肇则，俘获賨人5000余人。在这场战争中，究竟死亡了多少賨人，史无详细记载，但在那“地广人稀”的古代，仅“俘获五千余人”，足见战争之惨烈。李靖与冉肇则之战，成就了李靖，并深受李渊赏识和重用。李靖为大唐江山东征西战、开疆拓土作出了巨大贡献，立下了赫赫战功，史称“战神”，在《封神榜》中，托塔李天王是也。

有着一代军神的小江

在中国的抗日战争、民族解放战争中，小江流域赵家场为中国革命贡献出了一代众所周知的“军神”——刘伯承。于是，小江流域造就了一个特别值得关注的文化现象：在中国历史上，因善战而史称“神”的只有三个：一个就是土著先民賨人，叫神兵；第二个就是与神兵有着渊源的李靖，叫战神；第三个就是新中国的元帅刘伯承，叫军神。这三个“神”都与《汉书》中记载的容毋水—今天的“小江”产生了紧密的联系，不知这是地域风气造就，还是历史的千古巧合。

这真是：一条容毋水，千年数易名。万古兴亡事，造就三“战神”！

作者简介：吴显文，供职于云阳县委宣传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