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新闻客户端记者史春波
1月5日,王冬龄“津门问道”书法艺术大展落幕。从参加开幕式起到今天,我也一直在观察一些评论和艺术圈的反应。
应该说,两个多月以来,这个展览在社交平台,在艺术圈引起了广泛的关注和讨论,是轰动的,也是持久激烈的。仅此一点,从一个方面来说已经是成功的了。
我们看到,赞美的和批评的都很多,而对于各种各样的讨论或者争议,王冬龄先生本人也是坦然面对的。他有足够的自信面对。不然,他就不是王冬龄了。
这是好事,能够有这样的氛围,围绕中国书法的过去和未来,传统和创新,展开激烈的讨论。就像一个石头丢进河里,引起的一阵阵涟漪,就像他笔下的线条,足够百转千回,荡气回肠,令人铭记。
我不是学书法的,也不是评论家,更不是理论家,我只是作为一个普通的观众,说一点自己的感受,看王冬龄的书法,让我想到了一个词:意气风发。这好比是我读李白的诗,读《将进酒》,读《侠客行》,豪迈之气溢于言表,特别是他的乱书作品。让人感受到的,不仅是形式之美,线条之美,更是背后的那种意气,风发的意气。
艺术作品,之所以打动人,并不在于章法和技巧,更在于其中流淌的气韵,所以,我们读李杜的诗歌,读颜真卿的《祭侄文稿》,读吴昌硕的画,读沙孟海的字,都能感受到这种盛大豪迈的意气,在一刹那间,激起我们对于民族文化的共鸣。
在王冬龄这些泰山巨石压顶般的大字面前,在笔走龙蛇的乱书面前,我就感受到了这种浩大的意气和共鸣。
特别是他的乱书,美感,一方面是形式上的,另一方面,是他的线条的质感,好比排兵布阵,这背后是王冬龄先生几十年传统功力的积淀,它像什么字,是什么字,我觉得已经是不重要了。如果还非要拘泥于此,那么,中国书法艺术的未来也没有多少前景。
虽然很多字我确实认不出来,但这并不妨碍我觉得好看,就像看不懂赵无极的抽象画,对于当下的一件艺术作品,如果还停留在“像不像”“是不是”,那么也它本身就太不高级了。艺术,最大的魅力:“妙在似与不似之间”。有相无相,皆是心相。
宋代书风尚意,意会,不拘泥于技法,笔墨,不拘泥于是什么字,什么图像。如果以画画来比,王冬龄的乱书,是属于大写意派的,而且是很当代的写意派,他融合世界,接轨世界。
我觉得,这应该也得益于王冬龄在美国的教学经历,打开了那扇世界的窗,没有被关在一个字怎么写的框框里。
艺术,是民族的,也是世界的,中国的书法也一样。中国书法要走向世界,就应该有世界的符号和气息。
意气,是浩然之气。
王冬龄先生师从林散之等名家,可谓出身名门正派,但他有勇气和毅力,自信,勇于探索,勇于突破,走出一条“不敢雷同”的书写之路,走出一条“写到灵魂最深处,不知有我更无人”的艺术之路。
这种境界,也是他的老师,“当代草圣”林散之先生的境界。
风发,是想说说他的年龄,八十岁的王冬龄先生,还能写出这么浩大的字,还能有这样的浩然之气,还能这么努力的探索,致力于中国书法艺术的世界传播,是很多人应该汗颜,更是值得我们致敬和学习的。
现在有多少写字的人,有多少所谓的书法家,但是,像王冬龄这样的,是极少的。中国的书法史上,艺术史上,肯定会留下他的名字。艺术家以作品说话,历史和时间会给出答案。
“津门问道”大展,再一次让我们看到了一个世界的王冬龄,一个中国的王冬龄。
八十岁的王冬龄,还是有十八岁的朝气,勇气,锐气,大气和意气。
这些年来,他用年轻的视野,国际的视野,重新审视,中国古老的书法艺术,并赋予了它年轻的生命和气息。艺术的创新不容易,既需要根柢与实力也需要胆魄与胸襟,而书法的突破与开拓就更不容易了。
不管是什么艺术,应该有这样的活力,有这样蓬勃的生命力,老气沉沉毫无生气的东西,必然是会被时代淘汰。所以,有的人老了还是年轻的,因为有思想有活力,有使命感,有的人年轻但已经老了,因为他没有创造力。
我想,十年后的王冬龄,还是会有这样的意气风发。
乱书,会是王冬龄先生的天花板吗?除了乱书,中国书法艺术还能有哪些可能走向更远的世界?期待王冬龄能给我们更多新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