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快结束的那一年,我和大学室友潘哥一起应邀前往报哥的老家安徽蚌埠玩耍。在认识报哥后,我才知道原来蚌埠念作“bèngbù”而不是“bàngfù”。我和潘哥到达蚌埠时仍是过年期间,报哥所在的县城里弥漫着各种热闹,孩子们热闹地追逐着放炮仗玩,集市上摊贩的小吃、炒货配合着热闹的吆喝声冒着热气,过年期间免费的公交车挤着热闹的方言交流声。
休整一番后,报哥带我们来到二马路,也就是歌手李荣浩的歌曲《老街》所指的地方。李荣浩就是蚌埠人,那一年他的歌逐渐风靡,也自然成了外界了解蚌埠的一张名片,二马路的一面墙上画着李荣浩的画像,旁边配着文字“他叫李荣浩,他来自蚌埠……”。二马路具体是什么样子我已经记不清了,印象中有很多小吃店,我在那里吃了报哥所说的蚌埠名小吃——烧饼夹里脊,这也是我来蚌埠玩的理由之一。
大学期间,报哥经常讲述烧饼夹里脊的美味与上海吃不到的遗憾,让我非常好奇。如今它就在眼前,我自然不能错过。摊位前的老板娘忙碌地一边炸串,一边给炸串涂上酱料,再将炸串夹在烧饼之间递给顾客,顾客拿起冒着热气的烧饼夹里脊大快朵颐,看得我直流口水。但第一次吃,我不知道怎样吃最地道、最能体现这道小吃的特色,于是我学着报哥这个本地人的样,烧饼之间夹了里脊肉和豆干,刷上辣酱,我早已迫不及待。香与辣的组合配合着大口咀嚼的爽快着实让人着迷,身上也暖和了起来,吃完后我仍意犹未尽地吮吸着落在手上的酱汁。本想再来一个,但担心晚饭吃不下,便作罢。
之后,我们在一家江湖菜馆里吃晚饭,装修风格到整体布局都浸染江湖习气,我们也融入其中,用碗喝酒,一起缅怀一同度过的美好时光,随后又倾吐起对于未来的不安与迷茫,最后化作相互祝福的拥抱。走出菜馆时,商店都已打烊,街道恢复了安静与冷清,我们在昏黄的灯光下走回住处。寒风不断向我们袭来,但我们借着酒劲毫不在乎,打闹着、大笑着,无所畏惧地走向黑暗处,又毫发无伤地从黑暗里走出,满是初生牛犊的自信与勇敢。
这差不多是十年前的事情了。那之后,我们离开校园开始了各自的人生轨迹,开始真实地体会这个世界。我与报哥的聊天也越来越少,但每次几乎都会提到烧饼夹里脊,他邀请我再去蚌埠玩,但我没有再去过。
前些日子,镇上开了一家卖烧饼夹里脊的小店,我忍不住驱车前往。我没敢问店家是哪里人,也不知道他们家的烧饼夹里脊正不正宗,我点了十年前的组合——烧饼、里脊、豆干、辣酱的组合。一口咬下,果然是让人满足的味道,让我又回想起十年前那个炙热的寒夜,以及寒夜里三张无所畏惧的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