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文生:一滴水落在徽州,成了新安江

上观新闻 2025-02-10 07:31:11

一滴水落在徽州,千峰万壑把一滴水剖成千条万条,像阳光里的明亮。一座又一座山峰被撞响。高山打鼓擂鼓峰,千呼万唤新安江。新安江的源头六股尖,从空中接过阳光,“源头活水出新安,百转千回入钱塘”。

时间在水里悬挂。大鲵在石上寻访。闪电一样的石斑鱼,照见绿苔中的慢。游走和生长都围绕着清亮的节奏。白鹭和秋沙鸭不是一家的,它们保持距离互相观望,然后抖抖羽毛再叫两声,都能在滩头或苇草里找到休憩的地方。水上的活动随处“开花”。野鸭喜欢打头阵,好一排稀里哗啦!那些浪花那些寻找,见空就补了过来。

如果像一滴水一样来到六股尖,那么好多事情就有了清澈的答案。镜头对准子夜,还原了夜幕中星星点点的数量。

六股尖用海拔1629.8米的身高量过源头。浩浩汤汤,一路往前。

右龙、鹤城、溪口……大大小小的城市依傍着新安江,人间烟火忽浓忽淡。

源头之水,带着源头的劲道。从鸟鸣里闪亮登场,在笋尖里打了声招呼,尖顶从大地冒出,力量在奔腾中涌现。千年的铁树开了花,拉开阵势的红豆杉,枝枝叶叶涌动着新安源。银杏叶里挂出稻谷一样的金黄。一颗颗的香榧,铁打沙炒,手热心跳。绸带是火红的乡俗,一圈圈绕在树梢。桂林的甘蔗林,深渡的芦苇荡,用不同的声部应和着大地的明亮。

“一滩复一滩,一滩高十丈,三百六十滩,新安在天上。”逆流上滩,纤夫们脚步沉重,纤绳勒进肩胛。

有一个画家在新安江边长大。沿着这条大江,他穿过老林、学校、磨粉的水碓,目睹江上船只来往,白鹭飞停……终于,画出关于徽州的歌谣。那些徽州的歌谣里,有着从滩头到云朵的力量。

一长条徽墨就像一条大江,在宣纸上、在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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