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梁诗予需要进行骨髓移植手术后,顾念安连忙赶到医院配型,为她捐献自己的骨髓。
从手术室出来后刚躺下,因为实在太担心,他强撑着身体来到了梁诗予病房门口。
看到病房里的一幕后,他愣住了。
原本应该躺在病床上的女友,竟换成了自己的杀兄仇人江以川!
而病床旁,梁诗予穿着一袭白裙,画着淡淡的妆容,丝毫看不出生病的样子。
旁边还站着梁诗予的母亲。
此时,病房里传来梁诗予娇滴滴撒娇的声音。
“幸好以川哥哥醒了,我刚刚都要担心死了。”
“幸好你没事,刚才可是吓坏了诗予,你一边做手术,她一边在外边哭呢。”
梁母讥讽的声音也从病房内传出来。
“这次也是那个傻小子来的及时,给以川捐了骨髓,你们是没看见,他跑进来的时候那个狼狈样儿。”
“之前每次以川需要造血干细胞,只要骗他是诗予生病,他都随叫随到。”
“他每次还跟被吓傻了一样,到处问,诗予怎么样?哈哈哈哈哈哈,让人笑掉大牙了!”
“我们诗予跟他在一起,不过是看他是个听话的血包。每次都能及时给以川提供需要的东西。要不,他连诗予的一根脚趾头都配不上。”
“不过,他倒是比他那个双胞胎哥哥识相一点,他那个双胞胎活该被以川活活撞死,不知好歹!”
………
屋内的嬉笑声不断,听起来其乐融融。
屋外顾念安的大脑如同被一颗炸弹炸开般,顷刻间,所有信念四分五裂。
他心如刀绞,巨大的悲痛熏红了他的双眼,颤抖的双腿迫使他不得不蹲在墙角。
他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一切。
原来,梁诗予跟自己在一起是有图谋的!
因为自己和她的“哥哥”血型一致!
而他却傻乎乎的,爱她胜过自己的生命!
回忆曾经,顾念安眼泪止不住的流淌。
梁诗予,京城大学有名的才女,不仅人长得漂亮,家世也是一顶一的好,性格温柔。
大学的时候,追她的人能排队到法国。
他曾也是追求者之一。
只因儿时梁诗予救过他和哥哥一次,他就彻底忘不了对方。
于是上大学后,他刻意和梁诗予一个学校,隐瞒身份,勤勤恳恳追求了梁诗予四年。
梁诗予却始终保持着礼貌但高冷的态度,直到有一天,她一反常态,回应了他的付出。
当时他高兴得像个得到梦寐以求玩具的小孩子,他以为自己美梦成真,终于得到了自己心爱女孩的认可。
却没想到,这不过是一场精心设计的骗局!
原来,她答应他的告白,不过是看上了他与江以川血型一样。
原来,哥哥的死并不是意外事故,而是他们的蓄意谋杀。
泪水似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从顾念安眼眶里滑过,胸口像压了一块千斤石,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他看着病房里笑眼盈盈的梁诗予,看着肆意嘲笑自己的梁母,他忽然觉得自己就像一个笑话。
他再也忍不住了,飞快地逃离了这里。
直到跑到江边,他才停下来,抱住自己,放声大哭。
多可笑啊,顾念安,你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傻子!
不知道过了多久,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吸吸鼻子,让自己的声音尽可能听起来没有异样。
接通后,顾父顾母的声音响起。
“小安啊,我和你爸给你物色了一个姑娘。小姑娘人长得不错,性格挺好的,你要不要见见啊?”
温柔的声音中透露着小心翼翼。
自从失去大儿子后,两人对小儿子百依百顺,生怕失去自己唯一的寄托。
顾念安有女朋友的事儿他们也一直知道,虽然不赞成,但却从未去阻止过。
听着母亲的话,顾念安惨然一笑。
“妈,我同意见面。”过了片刻,他撇去眼角的泪水,“等我处理好这边的事情就回去。”
电话那头传来顾母惊喜的声音:“真的吗?太好了!妈妈立刻就给人家回话。不过,咱们可不能因为一时赌气就答应了,到时候不去不行啊。”
顾念安咽下心中的苦涩,紧紧握住手机,坚定地说:“绝不反悔!”
并且,到时候新仇旧恨一起算!
挂断电话后,顾念安蹲在江边,任由冷风打在自己脸上。
冷风没能吹走他的烦恼,他抬头看了看已经黑透了的天,摇摇头,朝家的方向走去。
推开门,熟悉的一切朝他袭来。
顾念安抬手开灯,看着眼前熟悉的布置,心中不免泛起一阵心酸。
这是梁诗予的房子,刚在一起时,梁诗予就把钥匙给了他。
那是他第一次给梁诗予捐献造血干细胞。
那天,她站在他面前,眼圈红红的,开口道:“我们同居吧。”
他紧张又雀跃,以为自己的付出终于打动了她,让她真正的爱上了自己。
他一搬进来,就包揽了所有的家务和家庭支出。
他偷偷地幻想,自己会在这里和梁诗予结婚,两人会有一个可爱的孩子,一家人会幸福平安的生活在一起。
可现在,他只觉得可笑。
那时候的造血干细胞应该也是捐给江以川的吧?
同居,也不过是为了看住他这个移动的“江以川血包”罢了。
他不知道梁诗予对江以川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竟然愿意为了他,对着不喜欢的人演深情演了四年,和他同居,甚至和他……睡觉。
只是为了让他觉得,她爱他。
接下来的几天,顾念安一边请医生调养身体,一边收拾自及的行李,一次也没有关心过梁诗予。
他开始整理自己的东西,想把一切有关自己和两人的痕迹抹去。
他翻到了一根红绳。
那是有一年梁诗予生病,高烧不退。
他实在没有办法,只能祈求神明,让她快快好起来。
他一步一步走到上山,三步一叩首,虔诚地跪拜到庙前,为她求来了这跟平安绳。
后来她好了之后,又在庙里吃斋念佛三个月,请大师为平安绳开光,只求以后她也能平平小安的。
可梁诗予看都没看,就将平安绳随手丢在桌子上。
顾念安,看着红绳,眼泪从眼眶中滑落。
他将红绳扔进垃圾桶里,仿佛和过去的一切做了切割,把自己对她的爱扔掉。
接着,是他们一起买的一些小玩意儿——
梁诗予喜欢的玩偶,旅游带回来的咖啡杯,定制的情侣装,这里的每一件东西,都承载着他曾经的爱意与幸福。
最后,是他的恋爱日记。
“今天给她送饭了,可是她没下来拿。宝宝太忙了,以后更要好好照顾宝宝。”
“她今天竟然说我们以后结婚的事儿欸!好开心,我一定要给她一场盛大的婚礼!不过宝宝身体还是不太好,要好好照顾她。”
………
他将这些东西统统打包扔掉,和过去的一切告别。
三天后,顾念安终于把最后一件东西清理干净了。
而这期间,梁诗予从未来过一通电话。
他环顾四周,看着空荡荡的房子,心中松了一口气,处理好这一切,他就要准备回家了。
就在这时,梁诗予回来了。
她微微蹙眉,扫视了一周:“家里遭贼了?”
顾念安忽视了她语气中的不满,抬起头,缓缓说道:“收拾了一下,断舍离了一些没用的东西。”
梁诗予走到沙发旁坐下,语气中透露着不悦:“你这几天都在忙这个吗?我生病了,你怎么连个电话都不打。”
顾念安压下心中的苦涩,冷冷地开口道:“你不是已经出院了吗?”
梁诗予呆楞了一瞬,没想到顾念安会这么冷漠。
她上前拉着他的胳膊,亲昵的解释道:“我这不是担心你嘛,你也是做了手术的人,怎么不在医院里,跑回来干嘛。”
梁诗予将他扶到沙发上坐下,语气轻柔:“你身体好点了吗?”
顾念安不着痕迹的抽回手,淡淡道:“已经好了。”
梁诗予察觉到他不高兴,眉头紧蹙,声音中满是不耐烦:“怎么才这么几天,你就翻脸不认人?我不过是住了几天院,你怎么性情大变?”
她的声音越来越高。
顾念安扯扯嘴角,故意问到:“哪里变了?”
梁诗予沉默了,但两人都知道。
从前的顾念安,关于梁诗予的事情,都有一种发疯的关切。
哪怕她只是咳嗽一声,润肺止咳的梨汤就已经送到她手上了。
每一次住院,恨不得时时刻刻守在她身旁,哪怕自己也住在医院。
可如今,她在医院这三天,他连个电话都没有。
梁诗予的目光停留在他身上,想从上面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沉默良久,梁诗予突然又将手臂放进顾念安的臂弯,“给我捐了骨髓,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我妈在家里做了一桌子菜,等着我们回去吃饭呢,我们一起去,好不好?”
拒绝的话还没出口,梁诗予已经将顾念安拉到了车上。
车子停在了江家门口,梁诗予下车后,殷勤的绕到他这边,打开了车门。
顾念安自顾自地下了车,没有理会她。
这根本不是一个简单的家庭聚餐,别墅里不仅聚满了谈笑风生的人群,还有无数俊男靓女在泳池里玩闹嬉戏。
“诗予!”
顾念安猛地抬头,眼神微寒。
江以川!
对方穿着一件单薄的白衬衫,端着酒杯在众人簇拥下,谈笑风生。
只是惨白的脸色还能看出些许病容。
江以川的父亲和梁诗予的母亲是重组家庭,表面上几人相敬如宾,很有分寸。
所以他也从未想过,梁诗予会喜欢自己名义上的“哥哥”。
江以川的目光落在他们挽着的手臂上,脸上挂着晦暗不明的笑意,像是在嘲笑他是个被耍弄的猴子。
顾念安忽然觉得有些窒息。
梁诗予也注意到江以川,她慌乱地松开了顾念安的手臂。
她压低声音,对顾念安说:“我要去那边一下,你自己转转吧。”
顾念安望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心中寒意连连。
他转身来到角落,可没过多久,江以川便已经走到他眼前。
“喝一杯?”
顾念安抬头,对方虽然是疑问句,但酒杯挡在眼前,明显没给他拒绝的机会。
他摇头,“我喝不了。”
江以川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没说什么,将酒杯收了回去。
顾念安不想和他纠缠,转身离开。
可没走出几步,就被人伸手揽了回来,江以川的几个好友将他团团围住。
“诶呀,都是一家人。我们一起好好玩儿一下嘛!”
“听说你是晦气之神,今天哥们专门找了一个大师来给你祛除身上的晦气。”
几人围住顾念安,控制住他的手脚。
顾念安挣脱不掉,只能眼睁睁看着一个身着奇装异服的人,在自己面前跳来跳去,嘴里还念念有词。
那人手中还拿着几根沾了水的竹子在他身上抽打。
刚出院的人哪经受的住这样折腾,顾念安感觉双腿发软,快要站不住了。
“还有最后一步,彻底去除霉运!”话音还未落,就只听见“咚”的一声。
顾念安被人推到了泳池中。
冰冷的水瞬间淹没了他的身体。
他此刻没有力气,只能任由身体慢慢沉底,任由池水呛入他的口鼻。
失去意识前,他仿佛看到梁诗予正面露焦急的朝他跑来。
………
再次醒来时,他躺在江家的保姆房里。
他头疼欲裂,只觉得自己快要爆炸了,此时门外传来说话的声音。
“怎么把他弄成这个样子?他才刚刚出院啊。”梁诗予轻声质问道。
“怎么?心疼他啦?”江以川委屈的声音从门缝中传来。
听到他这么说,梁诗予娇嗔道:“怎么会呢,他可是你的血包,万一出了什么问题,以后你……”
还没等她说完,江以川出声打断:“放心吧,我有分寸。”
随后,门外响起二人亲热的声音。
顾念安紧捏着拳头,心中的恨意几乎快要溢出来。
等待两人离去后,他拖着虚弱的身体走到卫生间,捧起一把凉水灌入口中。
但不仅没有缓解,还愈发的难受。
最后,他拖着沉重的身体,偷偷离开江家别墅,艰难地来到了医院。
刚躺到病床上,电话铃声便想起来了。
“你在哪儿?”梁诗予不耐烦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
“我在医院。”
“你去医院干什么?大家都在找你,你知不知道?你走了,连声招呼也不打!我们都怕你出什么意外!”
“是吗?”顾念安冷笑反问。
“总之!我命令你,快回来!”说完,梁诗予啪得一声挂断电话。
顾念安心中泛起阵阵苦涩,这些年,稍有不顺心,她便这样任性吵嚷。
现在他不愿再追着她哄了,只想打完点滴,快点回家。
从医院出来后,天已经擦黑了。
刚要打车,就从后面冲出来一群人,什么也不说,便捂住了他的口鼻。
顾念安拼死挣扎,可还是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是,顾念安发现自己被绑在了一个破旧的仓库里。
手脚被绑住,身边只有几个裸着上半身的壮汉,他们脸上还挂着暧昧的笑意。
“醒了?喝点水。”一个男人端着水杯向他走来。
顾念安偏头,躲过他的强行喂水。
这个动作似乎惹怒了男人。
“你别给脸不要脸!也不看看你到了什么地方!一会儿,哥几个让你好好见识一下什么叫厉害!”
顾念安这才看见,破旧的仓库里堆放着的是不同的成人玩具——皮鞭、手铐、蜡烛……
其中一个男人已经开始上手撕他的衣服。
“你们是谁?放开我!”
顾念安开始奋力挣扎,试图反抗。
可他本来就虚弱,又折腾了一天,体力早就耗尽。
根本不是几个壮汉的对手。
“我们是能让你快乐的人啊!”他们脸上带着令人作呕的笑容,一齐逼近顾念安。
他抬脚想将他们踹开,可这根本毫无作用。
“谁派你们来的?给了你们多少钱?我给你们双倍!”
求饶的话,他们充耳不闻。
眼看他的衣服马上被这群变态脱干净了,他的心中满是绝望。
一边的变态还在嬉笑。
“哐当”一声,大门从外面被人撞开了。
“都给我住手!”梁诗予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愤怒。
几个壮汉一看来人,便乖乖停下了。
顾念安蜷缩在墙角,对刚才发生的一切还心有余悸,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他抬头看向梁诗予,仿佛从她眼神中读到了一丝关切和悔意。
“念安”她小心翼翼喊了一声,想要上前抱住他。
这一刻,顾念安再也支撑不住,又一次失去了意识。
不知道过了多久,顾念安迷迷糊糊苏醒过来。
病房内站着两个背对着他的身影。
他们压低声音的交谈传入他的耳中。
“怎么能这么没有分寸呢?”梁诗予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悦。
“你是在心疼他吗?”江以川拉着她的胳膊,焦急的说道。
“没有!我只是害怕,如果他出了什么意外,以后没人能帮你了怎么办?”梁诗予压低声音说道。
“没关系,哪儿有那么容易死啊。”
“我们就是整整他而已,别担心。何况,这次你救了他,他才会更对你感恩戴德。”江以川毫不在意地说道。
“他也快醒了,我就先走。”
江以川离开后,梁诗予才挪动到病床前。
看见顾念安轻微颤抖的睫毛,梁诗予不禁有些慌乱,“你什么时候醒的?”
梁诗予不免有些心虚,刚才的对话,他听到了吗,听到了多少?
“刚醒。”顾念安的声音有些沙哑。
梁诗予偷偷松了一口气,“那我去给你倒点水喝吧。”
接下来的几天,梁诗予推掉所有事务,专心在医院里陪着顾念安。
可她偶尔收到消息后,会笑得满面春风,然后躲出去煲一通电话粥。回来时,她脸上会带着不易察觉的温柔。
顾念安知道,她是在给江以川打电话。
回想起来,之前两人在一起约会时,她也总是这样。
出去接一通电话,回来嘴角挂着温柔的笑意。
可这样的笑容,从来没有对顾念安绽放过。
半夜,睡得迷迷糊糊之际,顾念安听到了梁诗予和江以川在阳台上交谈。
“过两天不是你生日吗?咱们一起去爬山露营。”
“顺便叫上那个傻子,咱们逗一逗他,把他扔山上待两天。”江以川语气中满是得意。
“这……这不好吧……”这个提议让梁诗予有些犹豫。
“没什么不好,只是逗他一下,不会有危险的。那我们就这么说好了,你生日那天我们就去!”说完,江以川拍了拍她的肩膀便走了。
顾念安躺在床上,心脏像被人不停地用针扎,密密麻麻的疼。
他拿起手机,发了一条消息。
………
生日那天,梁诗予按照计划,对顾念安说:“念安,一会儿陪我去爬上露营好不好?这是我今年的生日愿望。”
顾念安没答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正好,自己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假死”。
梁诗予欢天喜地的拉着他上车。
车停在山脚下,梁诗予递给顾念安一个背包。
“这包里有水和食物,一会儿注意,别跟我们走散了。”梁诗予眉头微蹙,轻声提示到。
顾念安深深地看着她:“诗予,你知道吗?我真的很爱你。从见你第一面开始,我就认定了你。”
“这是我们在一起之后你过得第四个生日,祝你生日快乐!”
梁诗予看着他,不由得有些心慌,半响才说道:“嗯,一会儿一定要紧紧跟着我们。”
说完,头也不回得往山上爬去。
江以川和他的好兄弟紧随其后。
“快来吧!别说这上不了台面的屁话了。”
他笑了笑,没有理会,从石头后面掏出一个一模一样的背包换上了。
这是他那天听到他们的谈话后,特意去买了一样的背包,里面准备好了一会儿他可能需要的所有东西。
山路崎岖,顾念安身体本来就不好,不一会儿便掉队了。
他只能顺着他们的标记,一步一步向前赶。
忽然,他感觉脚下一空。
他掉入了一个巨大的坑洞里。
“哈哈哈哈,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
坑洞周围立刻围满了人,他们都在等着看笑话。
“我们就先走了,你一个人在洞里好好玩儿啊!”
“你的包里只有一些破烂,根本没水和食物,你自求多福吧。”
“这边夜里还会有蛇,野猪什么的,你可要小心哦。野猪可是会吃人的。”
说完,江以川就带着他的狐朋狗友们离开了。
顾念安从包里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绳索和工具,爬到了地面上。
他把衣服脱了扔进坑里,又把提前准备好的一些骨头和肉扔进去。
做完这些,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地方。
山脚下,还能听到一行人得意得大笑。
“哈哈哈哈,那个顾念安简直蠢死了。就让他待在里面喂猪吧!”
“对啊,敢惹我们川哥的人,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没水没食物,咱们先晾他三天再去找他。”
………
三天过后,几人早早过来看笑话。
“哈哈哈哈,我都能想象到,一会儿那个傻子怎么跪在地上求我给他一口水。”
“这他得跪下磕头叫爸爸才行。”
只有走在最前面的梁诗予心事重重。
她总觉得最近顾念安有些奇怪。
之前每次她生日,他都恨不得提前一年准备,惊喜一年比一年用心。
可是今年,他没有任何准备。
心跳不由得加快,一种不好的预感蔓延全身。
她猛得加快脚步,朝着坑洞的方向走去。
“欸欸欸,你跑那么快干嘛,在让他渴一会儿。”
众人见状拦住她的去路,生怕一会儿梁诗予去了,会直接把水和食物给那个傻子。
这样就没好戏看了。
梁诗予不顾众人阻拦,飞快向前跑去。
可眼前的景象仿佛抽干了她所有力气,最后她跌坐在坑洞边,双眼无神,好似一座雕塑。
赶来的江以川只看到一身破旧的衣服和被啃食过的白骨。
“完了,我们好像玩儿脱了。”
江以川的狐朋狗友们开始哀嚎。
“都别喊了!我们快走,就当不知道这件事。他是被野猪吃了,不关我们的事。”
梁诗予突然坐起身来,要往下跳。
后边江以川还在劝她冷静,下边可能会有蛇。
她充耳不闻,将坑洞里所有白骨用衣服包起来,紧紧抱在怀里。
明明三天前,顾念安还跟她在一起吃饭,还在山脚下跟她表白。
现在他却四分五裂,只能被她一块儿一块儿的捡起来。
她现在感觉自己整个心脏都像是掉进了冰窖。
“顾念安,你能不能活过来。你不是说你会满足我的一切愿望吗?”
她一遍一遍叫着“顾念安”的名字,可根本没人回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