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双林
老北京商号众多,而这些店铺的字号,有时与行业及经营内容有关,并形成了一定规律,让人们一听到或一见到字号名称,就知道是卖什么的。
这种现象在茶叶店和药店最为显著。早年,并没有“茶文化”之说,据1926年《中外经济周刊》所载,“北京饮茶之风极盛,不独上流社会嗜之,即下层阶级如车夫苦力等人,亦莫不皆然。”另据1932年《北平市工商业概况》云:“最初来北平之茶商大都为皖人。缘皖北产茶最丰,运程亦较短近故也”。后来,又有大批福建人、浙江人乃至江西人介入,甚至还有山东人、河北人、山西商人介入,山西人经营的海味店也代卖茶叶。“柴米油盐酱醋茶”,茶叶成为生活必需品,据1926年的统计,北京“城内外之茶叶店大小不下三百余家”。
茶叶店喜欢用店主姓名来命名。其中徽商经营茶叶的以方、张、汪、吴四姓为主。它们的店有吴肇祥、吴裕泰、张玉元(张一元)、汪元昌、汪正大、吴元泰、吴永和等等,今天吴裕泰茶庄依存,而今四九城的茶庄不少都冠以吴裕泰或张一元。昔日,京城有“六大茶商”之说,这六家姓氏为寇、张、汪、方、吴、孟。其中寇氏为河北冀州人,孟氏是山东人,系瑞蚨祥家族人,张、汪、方、吴四家均为安徽人。在1919年商会统计的茶庄中,店主为吴氏的就有10家之多,在1923年统计时已达21家了。
汪姓、方姓的也不少。像汪维正开的茶庄字号有汪正大东记、汪裕兴、汪广兴等等。在用姓名为字号之外,茶庄还喜欢用“号”,如正泰号、利泰号、恒泰号等等。《道咸以来朝野杂记》中,有“北京饮茶最重香片,皆南茶之重加茉莉花熏制者。茶店首推西华门北拐角之景春号,宫中用皆取之。”说明清代以号为名的茶庄就存在。1919年时景春号依然在西华门地区营业,店主为李树田,另外和春号茶庄也是他开的。
与茶叶店相比,中药铺的字号更是一目了然,他们最常用的是“堂”字。在20世纪50年代前,中药铺分为参茸庄、药铺、丸药铺、眼药铺、闻药铺、痧药铺、膏药铺、药室、药酒铺。店铺大多以堂为号,如众所周知的同仁堂、庆仁堂等。也有些不用“堂”的,药酒店及药室用“堂”字的不多。有些浴池澡堂也使用“堂”字,但老北京人不会到宝泉堂买药,到同仁堂洗浴。老北京经营中药的称为药铺,而经营西药的则称药房,两者不会混淆。药房所经营的西药以“舶来品”为主,故字号上有些“洋味儿”,如屈臣氏、德林氏、老德记,有些还以华安、华英、华伦、华欧、利华、利亚、五洲为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