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花式描写喜悦经典文本点燃创作火花

北京日报客户端 2025-02-23 15:31:20

▌闫晗著

怎样描写喜悦的情绪?《红楼梦》里有各种不同的表达,刘姥姥打秋风听说得到20两银子,喜得“浑身发痒”。

那刘姥姥先听见告艰难,只当是没有,心里便突突的;后来听见给她二十两,喜的又浑身发痒起来,说道:“嗳!我也是知道艰难的。但俗语说:‘瘦死的骆驼比马还大’,凭他怎样,你老拔根寒毛,比我们的腰还粗呢!”

贾瑞听了凤姐的“夸赞”,得意忘形,则是高兴得“抓耳挠腮”。

凤姐笑道:“像你这样的人能有几个呢。十个里也挑不出一个来。”贾瑞听了,喜得抓耳挠腮……

甄士隐的丈人封肃是个势利小人,得到巴结贾雨村的机会,喜得“屁滚尿流”,虽然用词俗,却十分形象,同时显示出作者对人物的态度。

(贾雨村)又寄一封密书与封肃,转托他向甄家娘子要那娇杏作二房。封肃喜得屁滚尿流,巴不得去奉承,便在女儿前一力撺掇成了,乘夜只用一乘小轿,便把娇杏送进去了。

张爱玲小说里写生气的动作表现出奇制胜,耐人寻味。《红玫瑰与白玫瑰》里振保发现妻子的隐秘之后,生气地出门,扣扣子觉得扣不完,又用无线电的突然断掉展现心情的憋闷。更绝的是,坐黄包车“没讲价就坐上拉走了”——一个精明人平日里是要讲价的,连讲价都顾不上,说明气愤到一定程度了。

振保觉得他没有说话的必要了,转身出去,一路扣钮子。不知怎么有那么多的钮子。屋里的烟鹂大概还是心绪不宁,啪地一声,把无线电关上了。振保站在门洞子里,一下子像是噎住了气,如果听众关上无线电,电台上滔滔说的人能够知道的话,就有那种感觉——突然的堵塞,胀闷的空虚。他立在阶沿上,面对着雨天的街,立了一会,黄包车过来兜生意,他没讲价就坐上拉走了。

而《留情》里的敦凤和丈夫生气时也是不彻底的,其中夹杂着担心和顾忌,怕年长的丈夫追不上自己,有意地拣有汽车经过的时候才过街,呈现出一个女性的绵密、细腻和复杂。

敦凤淡淡问道:“咦?你还没走?”他笑了一笑,也不回答。她挽了皮包网袋出门,他也跟了出来。她只当不看见,快步走到对街去,又怕他在后面气喘吁吁追赶,她虽然和他生着气,也不愿使他露出老态,因此有意地拣有汽车经过的时候才过街,耽搁了一会。

教你一招:情绪不仅仅浮在表情上,除了欢笑和眼泪之外,神态、动作的描述,心情的描摹,习惯的改变都可以用来表达情绪。(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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