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国大选刚刚落下帷幕,虽然德国极右翼选择党主席爱丽丝·魏德尔没有如愿当选,但其所率领的选择党也获得近20%的选票,位列第二,创下了二战结束以来德国极右翼最高的选票纪录。魏德尔在这一轮选举中,也算在德国政坛引发了一场腥风血雨,甚至吸引马斯克为其站台。
比较有意思的是,欧洲这一两年不仅极右翼势力迅速壮大,而且几个主要大国的极右翼党领袖都是女性,除了德国的魏德尔,还有法国的玛丽娜·勒庞(领导极右翼政党国民联盟),以及意大利当前的总理梅洛尼(领导极右翼党派意大利兄弟党)。
这一趋势跟传统上认为女性,特别是高知女性应该更加倾向于民主、多元和自由化的印象大不一样。在大多数人心目中,右翼保守派就应该是特朗普这种老年白人男性形象,而左翼民主自由派就应该像“无孩爱猫女士“泰勒·斯威夫特一样。
那要如何理解这一现象?也许可以有以下几种角度:
政治包装策略。传统上,极右翼常与男性主导的暴力、排外形象绑定,而女性领导人能够以更温和的公众形象消解这种刻板印象。比如,魏德尔通过理性克制的演讲风格,将反移民政策包装为“国家安全议题”,而非单纯的种族主义。勒庞以“家庭女性”形象重塑政党。
这种策略使极右翼主张更易被中间选民接受,尤其在主流舆论对极端主义高度警惕的欧洲社会。
社交媒体时代女性天然的传播优势。这几位女性成为领袖,不仅来自于党派内部的策略性推动,本身也是她们自身魅力能够产生更强民众吸引力的结果。这几位女性都善于利用社交媒体和短视频来触达民众,以更好的形象和表达来影响大众偏好。这也是女性普遍具有的优势。比如,意大利总理梅洛尼在TikTok上以“意大利母亲”人设发布烹饪视频,巧妙植入反全球化主张,实现意识形态的“软传播”。
性别政治:反向利用身份标签。极右翼女性领袖通过解构“进步主义”话语获得独特优势。非常有意思的是,魏德尔作为公开的同性恋者,却反对性少数群体平权运动,主张“回归传统家庭”,这种矛盾立场反而吸引了部分对“过度政治正确”反感的选民。
需要说明的是,西方极右翼政党的主力成员还是男性,但是女性成为几个重要国家的领袖,形成了一种有意思的反差。
一方面,这种现象本质上是极右翼思想与性别政治的杂交产物:既利用女性身份突破传统极右翼的合法性困境,又通过性别标签重构保守价值的话语体系。
另一方面也需要意识到,女性内部的差异极大。虽然各种研究显示整体上女性和男性的性别观念差异在不断拉大,但女性内部观念的异质性是远高于男性,既有最激进的女权主义者(即便女权也会分为很多类别),也有最保守的家庭妇女。这也是极右翼党派女性领导人诞生的温床。
曾经女性主义与个体、自由、开放的思想相互锚定,但在社会整体思潮走向保守的当下,这两者可能也正在产生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