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潮|《水浒传》里的宋朝时尚

钱江晚报 2025-03-04 19:38:42

潮新闻客户端郑天伦

阅读古典名著《水浒传》,在那些打打杀杀的故事情节之外,我忽然发现了一个新天地:宋朝的时尚。

说起宋朝时尚,第一个要提的就是蹴鞠,因为《水浒传》的故事,就是从蹴鞠开始的。浮浪破落户子弟高二,因为踢得好脚气毬,阴差阳错搭上了端王赵佶。号称九大王的端王,也是个特别喜欢蹴鞠的主儿。可见,宋朝的蹴鞠运动流传非常之广,上至皇家子弟,下到街头混混,个个都“爱不释脚”。

不仅如此,宋代还有专门的蹴鞠组织与蹴鞠艺人。据《武林旧事》记载,蹴球艺人有黄如意、范老儿、小孙、张明和蔡润等人,组织则有齐云社。《水浒传》借端王的口道:“这是‘齐云社’,名为‘天下圆’,但踢何伤。”

赵佶见高俅的球踢得好,就把他留在自己身边做亲随。后来端王登基做了皇帝,也就是著名的宋徽宗,就想方设法把高俅提拔成了太尉。高太尉一上任,首先整治与自己有仇的八十万禁军教头王进,逼得王进远走他乡途经史家村,引出了九纹龙史进。高太尉干的第二件“好事”,便是放任干儿子高衙内作威作福,把另一位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逼上了梁山,梁山好汉的故事正式开始。所以,说到《水浒传》,不能不说蹴鞠。

水浒叶子:燕青。陈洪绶的版画精品。视觉中国。

《水浒传》里的第二个宋朝时尚是花绣。在梁山108将里面,以花绣为绰号的好汉就有三位,分别是九纹龙史进、花和尚鲁智深和花项虎龚旺。除此之外,杨雄刺着“蓝靛般一身花绣”,阮小五胸前刺着“青郁郁一个豹子”,解宝“两只腿上刺着两个飞天夜叉”。最有名的则要数浪子燕青了,“一身遍体花绣,却似玉亭柱上铺着软翠。”

燕青的这身花绣好看到什么程度呢?第七十四回他跟擎天柱相扑时,把衣服一脱,“庙里的看官如搅海翻江相似,迭头价喝采,众人都呆了。”那太守见了他这身花绣,也是“心中大喜”。就连“阅人无数”的名妓李师师,也被燕青的花绣深深迷住。“数杯之后,李师师笑道:闻知哥哥好身文绣,愿求一观如何?燕青笑道:小人贱体虽有些花绣,怎敢在娘子跟前揎衣裸体!李师师说道:锦体社家子弟,那里去问揎衣裸体。三回五次,定要讨看。燕青只的脱膊下来。李师师看了,十分大喜……”(第八十一回)李师师所说的锦体社,在《武林旧事》中也有专门记载。

所谓花绣,其实就是文身。在第二回“王教头私走延安府九纹龙大闹史家村”里,史太公说:“又请高手匠人与他刺了这身花绣,肩臂胸膛总有九条龙……”可见,花绣并非指身上文着花。在某一版电视剧里,鲁智深的身上遍布牡丹花,显然是制作方误读了“花绣”的意思,露了怯。书中虽没有明写鲁智深的花绣是什么,但从史进、阮小五、解宝、龚旺等人的文身来看,纯爷们鲁智深身上文牡丹花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另一个宋朝时尚是男性戴花,也叫“簪花”。历史上的很多宋朝名人都喜欢簪花,比如我们的老市长苏东坡。在《吉祥寺赏牡丹》一诗中,苏市长这样写道:“人老簪花不自羞,花应羞上老人头。”梁山好汉虽多是粗人,但也紧跟时尚。首先要提的就是一枝花蔡庆,有诗为证:“金环灿烂头巾小,一朵花枝插鬓傍。”因为喜欢簪花,蔡庆才有了“一枝花”这个外号。再比如小霸王周通:“头戴撮尖干红凹面巾,鬓边插一枝罗帛象生花。”阮小五出场的时候,“鬓边插朵石榴花”,杨雄“鬓边爱插翠芙蓉”,燕青“腰间斜插名人扇,鬓间常簪四季花”。而第七十二回的回目,便是“柴进簪花入禁院李逵元夜闹东京”。

此外,《水浒传》里还描写了茶道、相扑等其他宋朝时尚。如此看来,又簪花又有花绣,还精通相扑的燕青,堪称《水浒传》第一时尚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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