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鼓励消费金融提振消费嘛，为何利率二点多的消费贷就被叫停了？近日，在多个社交平台上，有网友发出类似的疑问。事实上，作为贷款利率定价的主要参考基准，贷款市场报价利率（LPR）直接影响企业和居民的融资成本。中国人民银行授权全国银行间同业拆借中心最新公布1年期LPR为3.1%，5年期以上LPR为3.6%。而网络上宣传的银行动辄2.5%左右的消费贷利率远低于LPR，以低于市场价来抢占市场，到底会产生哪些影响？
不妨从近日公布的渤海银行年报说起，数据显示2024年末，渤海银行的个人消费贷款规模已降至375亿元，同比降幅高达50.6%。但尽管如此，该行个人消费贷款不良率却升至12.37%，几乎是2023年的三倍，这是什么概念，对比另外一家银行招商银行，其消费贷不良率仅为1.04%。有媒体甚至用了“惨烈”来形容渤海银行的个贷不良率。
在12家全国性股份制商业银行中，渤海银行是“最年轻”的一家，渤海银行成立于2005年12月，总部位于天津。公开信息显示，为了发力零售贷款业务，渤海银行与蚂蚁集团、微众银行、度小满等互联网平台合作，其消费贷规模从2017年的88亿元，迅速增长至2020年的1100亿元以上，短短3年暴增了12倍。
零售贷款规模也急剧上升，但也集聚了不少风险，在其上市后的各年年报中逐渐显现。要渤海银行“零售扩张后遗症”只能通过不断优化业务结构来进行调整。
2024年年报中，渤海银行提及，通过压缩消费类互联网贷款规模，控制纯信用平台业务占比，较大幅度压降高风险资产，个贷资产规模下降较快。数据显示，2024年渤海银行的个贷规模为2220.27亿元，相较于2023年的2727.43亿元，降低了507.16亿元。
事实上，单看不良率，渤海银行已经取得了进步，其不良贷款率也从2023年的1.78%降到了去年的1.76%，下降了0.02个百分点。
渤海银行也在年报中表示，渤海银行已通过现金清收、呆账核销、破产重整、转让等方式处置不良资产355.34亿元，个人贷款高风险资产已快速出清，资产结构更加优化，应对风险能力逐渐增强，个贷业务总体风险可控。
但优化业务结构短期内的“阵痛”也变为一组年报中的数字，个人消费贷规模的急剧压缩，渤海银行2024年零售业务贡献的营业收入仅46亿元，同比大跌45%，税前利润亏损27.87亿元。
从摆脱利润困境到如今股价依然萎靡不振，渤海银行似乎已经证明了利用零售个贷的“跑马圈地”带来的后遗症或许仍在持续。
近年来，受经济周期、宏观政策、金融结构和银行经营战略等多重因素影响，我国金融市场进入低利率时代，商业银行净息差持续收窄。但净息差又是衡量银行盈利能力的重要指标，做好净息差管理、增强盈利能力可以说是银行实现自身高质量发展的战略命题。
简单理解，一味压低贷款利率，利用过低的个人消费贷款来“跑马圈地”或许规模上去了，市场占有了，但是对于银行来讲不但不盈利甚至可能在亏钱。
如果面对个人消费贷款领域，银行不摒弃过往的规模情结和速度情结，仍然追求简单的规模增长和市场份额，那必然影响银行的稳健经营和可持续发展。
而对于消费者来讲，个人消费贷款利率过低的负面作用，已经有媒体给打过预防针，“利率幻觉”可能让消费者不顾个人实际盲目申请，从而加重个人债务负担，而消费贷款可能被套用、挪用，从而导致信贷资金违规流入房地产市场和资本市场、理财市场，进而影响整个金融市场的稳定性。
换句话说，只有良性的银行经营、有序的金融市场环境，才能真正利用金融提振消费，持续发挥积极作用。
文｜羊城晚报财经评论员戴曼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