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5年68岁朱元璋去看望70岁老友汤和，朱元璋一进门，只见汤和已中风，无法说话，直流口水，看望汤和之前，朱元璋刚诛杀了宋国公冯胜，明朝开国六公爵一个不剩，汤和用一种乞求的眼光看着朱元璋，好像在问陛下，您真的一个不留吗？ 屋内弥漫着浓浓的药味，熏得朱元璋皱了皱眉头。他望着榻上瘫软的汤和，想起当年濠州城外，那个拽着他衣角说“咱一起投军吃粮”的少年，如今竟成了这副模样。汤和喉咙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咽，浑浊的眼泪顺着皱纹往下淌，沾湿了枕巾。 朱元璋慢慢走到床边，伸手想替老友擦去口水，却在半空停住了——那双沾满鲜血的手，刚刚才签下诛杀冯胜的旨意。他收回手，枯瘦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玉佩，那是当年汤和送他的生辰礼。“老伙计，你说咱们怎么就走到这一步了？”朱元璋的声音像是从胸腔最深处挤出来的，带着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沙哑。 窗外的风卷着枯叶拍打着窗棂，屋内安静得可怕。汤和费力地转动眼珠，死死盯着朱元璋。

他还记得，鄱阳湖大战时，朱元璋被陈友谅的战船围困，是自己驾着小船冒死突围搬来救兵；还记得打下应天城那晚，两人坐在城墙上分食半块冷硬的面饼，朱

元璋说“等天下太平，咱们就回濠州养老”。可如今，徐达、常遇春、李善长……那些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都成了朱元璋猜忌簿上的亡魂。 “你别怕。”朱元璋突然开口，像是说给汤和，又像是说给自己，“只要你安安分分，我不会……”话没说完，他猛地闭上嘴。汤和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浑浊的痰液喷溅在朱元璋的衣袖上。换作旁人，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可朱元璋只是怔了怔，伸手轻轻拍着汤和的后背，动作生疏得像在触碰一件易碎的瓷器。 临走时，朱元璋站在门槛前回头望去，汤和的目光依旧追随着他。夕阳的余晖洒在汤和脸上，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与墙上挂着的太祖画像重叠在一起。那一刻，朱元璋突然觉得，这屋里躺着的不是汤和，而是另一个被岁月磋磨的自己。 数月后，汤和病逝的消息传来。朱元璋盯着奏报上“薨逝”二字，久久没有说话。他命人将汤和厚葬，追封东瓯王，可葬礼上，这位杀伐果断的帝王却一滴眼泪也没流。

只是此后路过御花园时，他总会对着墙角那株老槐树发呆——当年汤和在树下偷藏的半坛酒，如今早没了酒香，只剩下空荡荡的陶瓮，在风里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极了汤和最后那欲言又止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