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海大东沟海战,邓世昌指挥失去火力的致远舰撞击吉野,在距吉野30米处,被吉野发射的炮弹击中鱼雷发射管,致远爆炸起火,缓缓沉没。邓世昌落水后,亲兵刘相忠游过来相救,被拒绝,他告诉刘相忠:“我立志杀敌报国,今死于海,义也,何求生为!”说完,双眼一闭,沉入水中。 海水灌进邓世昌耳朵时,致远舰锅炉房的温度计还卡在280度。那锅烧焦的天津小站米,黏在铁壁上成了焦黑的讽刺画——日本军舰烧的是威尔士无烟煤,北洋水师用的劣质煤黑烟滚滚,活像举着喇叭给敌人报坐标。邓世昌下令冲锋前,早把舱底压箱底的"黑头"鱼雷全扔海里了,这玩意德国人卖过来就是哑炮,还不如多装两发实心弹碰运气。 你当撞舰是多悲壮?看看吉野号舰长河原要一的航海日志就懂了。这老狐狸边后撤边让副炮装填霰弹,专打致远舰瞭望台。邓世昌脑门嵌着块弹片指挥冲锋,血糊住眼睛还以为是汗,抹一把反倒把日本造的望远镜碎片扎得更深。最惨的是那条叫"太阳"的猎犬,狗链子缠着断裂的舵轮,硬是拖着半截焦尸游了三海里。 说致远舰英雄?不如说是大清腐败的活祭品。定远舰主炮的穿甲弹被换成训练弹,打中吉野就跟挠痒痒似的;济远舰管带方伯谦早备好裹银票的油布包,炮声一响就躲进救生艇。那些喊着"与舰共存亡"的水兵,多数是威海卫渔村抓来的壮丁,连指南针都不会看,死前还攥着老家媳妇绣的平安符。 黄海硝烟散尽,李鸿章给光绪的奏折写得漂亮:"将士用命,击伤倭舰五艘"。没人提日本军舰全是轻伤,更不敢说联合舰队司令伊东祐亨看完战报,笑着把清军布防图垫在茶碗底下当杯垫。邓世昌的"壮节公"谥号倒是颁得痛快——毕竟死人不会揭穿军费被挪去修颐和园的破事。 最扎心的是战后清算。方伯谦被砍头时,脖子喷出的血染红了旅顺港的日本商船旗;丁汝昌吞鸦片自尽前,望远镜里看得见威海卫炮台上晾晒的日军被单。那些撞舰时炸飞的怀表,表针永远停在三点三十分,而紫禁城的西洋钟照样敲着《茉莉花》报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