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2年，当这位同志的骨灰抵达北京时，周总理顶着滂沱大雨亲自相迎，热泪盈眶地说道："组织上正准备委以重任，他怎么就这样走了......"毛主席听闻噩耗后，神情落寞地叹息："往后，我再也见不着他了。"

心电图监护仪发出刺耳的警报声时，成都军区总医院的走廊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主治医生推开抢救室的门，看见那位头发花白的将军正艰难地抬起右手——他试图把会议纪要递给秘书，手背上的针头因为剧烈动作渗出鲜血。"文件...明天...必须送到..."这是张国华生前说的最后一句话。1972年2月21日凌晨3点17分，这位在西藏高原征战22年的开国中将，心脏永远停止了跳动。

三天前的中南海西花厅，周恩来总理刚批阅完四川省委的加急电报就猛地站起身，茶杯被打翻在地。"国华同志又昏倒了？"他对着电话那头的医疗组长提高了嗓门，"上次体检报告不是说只是普通贫血吗？"窗外的雪粒子啪啪打在玻璃上，总理不知道，此刻千里之外的成都，张国华正把医生开的病假条塞进抽屉，对警卫员摆摆手："修水电站的图纸还没看完，让炊事班煮碗面条就行。"

时间倒回1950年的重庆曾家岩，刘伯承元帅把军用地图哗啦一声铺开，指着拉萨的位置对34岁的张国华说："给你三个师，能不能把五星红旗插上喜马拉雅山？"年轻的军长脚跟一碰："就是爬也要爬过去！"谁也没想到，这个承诺让他付出了终生代价。进藏路上，警卫员发现军长半夜蹲在河边，手里攥着封电报——他7岁的女儿因肺炎夭折了。参谋小声问要不要回去看看，张国华把电报折好塞进兜里："前面还有几百战士等着过冰河。"

在海拔4700米的甘巴拉山口，18军的战士们至今记得军长发明的"辣椒防冻法"——每人背囊里塞两串干辣椒，雪地行军时嚼一口提神。1959年平定叛乱时，藏族向导次仁多吉亲眼看见张将军把军大衣披在俘虏身上，用刚学的藏语说："共产党来了，农奴也要穿暖吃饱。"后来修建拉萨第一座水电站，将军带着工程师在零下20度勘测，冻僵的手指在图纸上画出血痕。

1962年对印反击战最激烈时，指挥部的煤油灯连烧三天三夜。参谋赵建国记得清楚，张将军突然把铅笔往地图上一拍："印军这个旅像根甘蔗，我们从中间砍断！"后来战报传来，迂回墨脱的部队果然把敌军切成两段。庆功宴上炊事班炖了罐头肉，将军却端着碗蹲在门口，跟站岗的士兵分着吃。

1972年春节刚过，成都金牛坝招待所的暖气管道冻裂了。张国华裹着军大衣审阅三线建设方案，钢笔水结冰就哈口热气化开。秘书劝他休息，他指着墙上的西藏地图笑笑："比起当年在唐古拉山修公路，这算啥困难？"2月20日下午会议中途，他突然按住胸口，钢笔在文件上划出长长一道蓝线。

追悼会上，毛泽东特意嘱咐摆放两件特殊祭品：一包张国华最爱吃的四川辣椒面，一捧从拉萨运来的格桑花。当周恩来念到"培养4500余名边疆干部"时，站在后排的藏族干部索朗扎西突然放声痛哭——他永远记得1965年那个雪夜，张司令手把手教他写汉字的场景。

如今在西藏军区大院，每到2月21日黎明，官兵们都会看见个奇异景象：将军生前栽的那排白杨树，总在无风时沙沙作响，像极了当年18军进藏时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