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3年,上海,郭婉莹刚生完孩子,身体还没缓过来,就顶着虚弱的身体穿上旗袍,化了淡妆,走进了那个寡妇的家。
她丈夫吴毓骧正光着膀子坐在床边,看到她愣住了,她没吵,也没哭,只是轻轻地说:“回家吧。”
吴毓骧低头穿衣,像个做错事的学生,这一幕,是她婚姻里最锋利的一刀。
郭婉莹出生在上海永安公司,是郭标的第四个女儿,郭家在当年是商业巨头,永安百货在上海滩站得稳稳当当,家里女孩子从小就学中学西,不缺钱也不缺机会。
她上的是中西女塾,那是宋美龄和张爱玲读过的学校,19岁那年,她退掉了和富家子弟艾尔伯德的婚事,一个人去了北平燕京大学,学心理学。也就是在那里,她认识了吴毓骧。
吴是林则徐的后代,念书好,长得也体面,会写诗,也爱交际,在当时,这样的男人就是“才子”的代名词。
郭婉莹爱得不轻,嫁给他的时候是1934年,郭家还风光着,可婚后日子一长,吴毓骧的毛病就出来了:爱赌、风流,身边总有些女人围着。
抗战开始后,郭家的生意不行了,永安公司几个分店相继关门,家里断了资金支持。
吴毓骧“压力大”,开始频繁出门,嘴上说是散心,实际上是去找一个寡妇,那个寡妇还是郭婉莹的闺蜜。
两个人关系暧昧,一来二去干脆勾搭上了,最让人寒心的是,郭婉莹怀着二胎难产那两天,吴毓骧人没在医院,而是在寡妇家留宿,彻夜未归。
那是1943年夏天,郭婉莹躺在病床上两天两夜,孩子才保下来,她人都快脱了形,等她稍微能下地了,朋友才告诉她吴毓骧去了哪儿。
她没有发火,也没叫人帮她出头,而是自己收拾整齐,穿上最合身的旗袍,打了个粉底,就去“接”丈夫。
那个场面,说实话,比大闹更震撼,她走进去时,吴毓骧还没反应过来,脸色一下就变了。
她只是说了句“回家吧”,不带哭腔,也不带怨气,寡妇站在一边,也不敢吭声。吴毓骧收拾了东西,跟她走了。
这事之后,吴毓骧是有点收敛了一段时间,但没多久,又复发老毛病,赌钱赌到没底线,郭婉莹看透了,想明白了,靠男人不如靠自己。
她开始做衣服,和朋友一起开了“锦霓新装社”,专做旗袍和礼服,她的设计很特别,不是盲目学西式,而是融合中式线条,适合东方女人的身段。很快,她就打出名气了。
那个时候的上海,刚经历战乱,大家都想重新过上体面生活,郭婉莹的衣服给了很多女人尊严。
她不只是做衣服,她教客户怎么站、怎么笑、怎么走路,就像在教人怎么重新做回自己。
吴毓骧这一边,抗战结束后因为倒卖战俘资产发了笔横财,一下子阔了。他带着钱进出舞厅、赌场,风头一时无两。
可惜好景不长,他生性浮夸,爱惹事,生意失败后赔了个精光。
1950年代初,郭婉莹变卖家当帮他还债,她一个人撑着家,带着孩子住进一个不到八平米的小房间。
家里什么都没有,她却依旧穿旗袍出门,站得笔直,说话也一口标准国语,有人说她是矫情,其实她是太要强。
她的孩子回忆过,母亲早上做饭、洗衣服,下午还要画图设计,晚上打灯缝衣服,邻居都听得到她踩缝纫机的声音,一下一下,很稳。
她不抱怨,也不自怜,钱少了就多接单,布料不好就自己改,她的手艺越来越好,客人也越来越多。
晚年她写过一本自传,名字很简单,叫《郭婉莹回忆录》,书里几乎没有抱怨,也没有控诉。
别人问她当年为什么不离婚,她说:“我不想让孩子没父亲。”就这么一句,把那段忍耐全说清了。
她不是软弱的人,她只是把力气藏起来了,她知道,闹没有用,她要自己撑下去,很多人记得她穿旗袍刷马桶的样子,那不是为了体面,是为了不被生活压垮。
她走过了上海的繁华,也挺过了最穷的时候,她曾是永安公司的小姐,也当过裁缝,她的婚姻不圆满,但她自己活得清楚。
这个故事,不是传奇,也不是苦情戏,就是一个女人,在最难的年头里,把自己活成了一把伞,自己遮风挡雨,也替孩子挡住一片天。
参考资料: 郭婉莹. 郭婉莹回忆录. 上海文艺出版社, 199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