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6年,地下党成员赶往指定地点与人接头,突然发现来人竟是国民党中将,这让他大惊失色,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这个人正是他的亲生父亲吴仲禧。 上海街头,湿冷的雾气裹着黄包车的铃铛声,24岁的吴群敢把围巾往上提了提,夹着牛皮纸档案袋快步穿过弄堂。 他刚接到紧急任务,要把标注着国民党江防部署的胶卷送到四马路绸缎庄。 绸缎庄二楼昏黄的灯光下,他听见军靴踏着木楼梯的声响,当看清来人身着笔挺的国军中将制服时,他后脖颈瞬间沁出冷汗。 更让他喉咙发紧的是那张熟悉的面孔,正是三天前在家给他包荠菜馄饨的父亲吴仲禧。 父子俩在绣着牡丹的绸缎堆里完成暗号对接,空气里飘着樟脑丸的气味,吴仲禧接过胶卷时手指微微发颤,在台儿庄战役带兵杀敌的老将,此刻竟不敢直视儿子的眼睛。 时间倒回1908年,16岁的吴仲禧穿着补丁长衫走进保定陆军小学堂。 他凭着过目不忘的本事,三年后以炮科第一的成绩保送武昌预备军校。 彼时谁也没想到,这个总捧着《孙子兵法》看的瘦高个,日后会成为插在国民党心脏最深的那把利刃。 1937年卢沟桥的炮声震醒了吴仲禧,身为国军第26路军参谋长的他,亲眼看着南京城头青天白日旗在冬雨里耷拉着,撤退的国军车队后头跟着哭喊的难民。 某个深夜,他在徐州火车站遇到穿长衫的"药材商人"潘汉年,两人在煤油灯下聊到东方既白。 三个月后,这个挂着中正剑的国军将领在武汉某处阁楼里,对着绣着镰刀斧头的红旗举起了右拳。 吴仲禧的办公桌上常年摆着《曾文正公家书》,抽屉里却锁着《论持久战》手抄本。 有次开完军事会议回家,八岁的吴群敢翻他公文包找糖果,差点摸到用香烟纸写的情报。 妻子总埋怨他"当官当得魂不守舍",却不知丈夫每天要记住十几组部队番号,夜里借着月光用毛笔抄在衬衣内里。 1943年桂林保卫战期间,他的潜伏网差点暴露,日军轰炸机炸塌了他的办公室,碎砖堆里露出半截加密电报本。 赶来救灾的副官弯腰去捡时,他抢先一脚踩住残页,笑着说:"晦气东西,炸了干净。"转身却冒冷汗湿透两层军装,只因那电报本上记着给八路军的药品清单。 淮海战役前最惊险的那趟差,他是带着速效救心丸上的火车,在徐州"剿总"司令部,他用三天时间背下了整个防御部署。 为防路上遭盘查,他把兵力分布图编成菜市场价目表:整编第7师记作"七毛钱一斤的萝卜",第13兵团变成"十三文钱的豆腐"。等到上海把情报交给接头的年轻人时,他嗓子已经哑得说不出话。 但最唏嘘的还是他与老同学吴石的情谊,两人在台北淡水河边喝酒那次,吴石把妻儿照片按在胸口说:"我要是回不来,墓碑朝着西北。" 吴仲禧攥着回大陆的船票劝了整夜,最后连激将法都用上:"老蒋都要完蛋了,你留下当哪门子孤臣?"可这福建汉子还是执意返回台湾,半年后就丢了性命。 1949年5月,吴仲禧站在外白渡桥看着青天白日旗坠入黄浦江。有市民认出这个常上报纸的"剿总高参",往他呢子大衣上吐唾沫。 儿子挤进人群要解释,被他用眼神死死拦住,直到1955年授衔典礼上,周总理亲手给他别上"一级解放勋章",这段真实身份才敢放进族谱。 信息来源:山东大学统一战线研究中心《统战人物 | 吴仲禧 ——“隐秘而伟大”的情报战士吴仲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