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4年,张闻天想回北京,没想到毛主席拒绝了他的请求,张闻天夫妇没办法只好定居在了无锡。
那年的太湖边,一位白发老人拄着拐杖,眯着眼睛望向北方——北京的方向。74岁的张闻天裹着褪色的中山装,口袋里揣着刚写完的信纸,纸边被磨得起了毛。
这已经是他第三次给毛主席写信了,笔尖在"回北京治病"几个字上洇出墨团,像极了老人此刻模糊的视线。
"洛甫同志,你的白内障发展到什么程度了?"警卫员小王递过搪瓷缸时忍不住问。
张闻天摆摆手,把放大镜往鼻梁上推了推:"还能看清《人民日报》头版标题,就是字缝里钻出来的蚂蚁似的。"
他摩挲着放大镜边缘的裂痕,这是十年前在莫斯科买的纪念品,镜框上还留着红场阅兵的弹痕。
老人的记忆突然闪回到1935年遵义会议的窑洞,那会儿他刚从苏联回来,列宁装还没来得及换,就举着烟袋锅子冲博古发难:"咱们不能把马克思主义当圣经念!"
毛主席当时就坐在角落的条凳上,灰布棉袄肩头打着补丁,听完他的发言默默点了根烟。后来老战友王震总爱念叨:"要不是洛甫那几嗓子,遵义会议还得多绕三年弯路。"
1973年中央十大召开的消息传来时,张闻天正蹲在肇庆军分区的菜园子里摘豆角。收音机里突然蹦出"邓公复出"几个字,他手一抖,竹筐里的青豆撒了一地。
当晚就摸黑给毛主席写信,信纸是糊窗户的旧报纸改的,字迹歪歪扭扭像蚯蚓爬:"主席,我还能给国家当个翻译嘛..."
信件辗转到了中南海,毛主席此时正被白内障折磨得头痛欲裂,秘书把信举到他耳边念了三遍。
老人突然想起1959年庐山会议上,张闻天那篇批评"大跃进"的发言,会场上此起彼伏的咳嗽声里,混着彭德怀重重摔茶缸的声响。"让他去太湖边上养病吧。"毛主席摆摆手,烟灰缸里堆起小山。
1974年开春,肇庆市委办公室来了个特殊党小组。张闻天第一次能光明正大参加组织生活,激动得把党费多交了三倍。
有次讨论会上,他掏出笔记本念自己写的《论市场经济》,结果被年轻党员当成"老古董"笑话。散会后他追着人家问:"你们知道凯恩斯主义吗?我书架上还有本俄文原版..."
迁居无锡的通知下来那天,张闻天把珍藏的列宁勋章塞进铁盒。警卫员发现他偷偷往帆布包里塞了半瓶茅台——这是当年在陕北和毛主席碰杯剩下的。
火车经过上海站时,他扒着车窗直勾勾地看外滩方向,直到女儿提醒:"爸,该换乘了。"
太湖边的小楼里,张闻天养了十几盆仙人掌。每天清晨他都对着太湖练俄语,沙哑的嗓音惊飞了芦苇丛里的野鸭。
有次街道干部来收水电费,看见他蹲在煤炉前烤土豆,硬塞给他两斤粮票:"张老,您可是老革命!"老人把粮票折成纸飞机,看着它栽进太湖:"当年在苏区,列宁装口袋里装的都是红军的咸菜疙瘩。"
1975年深秋,张闻天听说邓公复出主持工作,连夜写了封万言书。信纸用的是糊墙的旧报纸,边角还粘着几粒高粱壳。
他在结尾处颤抖着写道:"若得见神州春色,虽死何憾?"这封信最终辗转到了叶剑英元帅手里,老帅批示:"洛甫同志,太湖的螃蟹熟了,该去尝尝鲜了。"
1976年清明,张闻天让女儿搀着到太湖边。他摸着冰凉的石栏喃喃:"周总理要是还在,该带着我们重走长征路了..."话音未落,远处传来哀乐。
老人突然挣脱搀扶,踉跄着往回跑,布鞋在青石板上打滑,怀里的《资本论》哗啦啦散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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