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年前,800名红六军在贵州离奇消失,杳无音信。直到2001年,一位名叫杨又铸的人在村民的口中,才知道了那令人揪心的真相。 2001年春天,杨又铸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在一堆发黄的档案里发现一个埋藏了67年的秘密。 那时候,组织上刚把他调到石阡县委党史研究室工作。说是研究室,其实就是几间老房子,里面堆满了各种资料和档案盒子。杨又铸每天的工作就是翻这些资料,整理红军在石阡县的活动轨迹。 刚开始的几个月,杨又铸干得挺带劲。他发现石阡县在红军长征时期确实有不少故事,红二军团和红六军团都在这里留下过足迹。可是翻来翻去,总觉得缺点什么,好像有些线索断了似的。 转眼到了秋天,杨又铸正在整理一批从县档案馆调来的老资料。这天下午,他随手翻开一本民国时期的县志,里面夹着几张散页。就在其中一张泛黄的纸上,他看到了一行让他心跳加速的文字:"100多名红军跳崖"。 杨又铸愣了好一会儿,又仔细看了几遍。这短短几个字背后到底藏着什么故事?他以前从来没听说过这件事。更让他好奇的是,这会不会跟他曾经听老同事提过的"800名红军下落不明"有什么关系? 接下来的几天,杨又铸像着了魔一样,把研究室里能找到的资料全都翻了个遍。可惜除了那一行字,再也找不到任何相关的记录。这100多名红军是谁?他们属于哪支部队?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要跳崖?这些问题像钉子一样扎在杨又铸心里。 "光坐在这里翻资料可不行,要不咱们下去走走?"杨又铸把自己的发现告诉了研究室的几个同事。大家一合计,觉得既然档案里找不到,不如到村子里去问问,说不定老人们还记得些什么。 就这样,一个秋高气爽的早晨,杨又铸和几个同事坐上了开往川牙坝的班车。车子在山路上颠簸了两个多小时,终于到了川牙坝。下车后,他们又步行了好一段路,才到了困牛山脚下的小村庄。 住了一个多星期,村民们渐渐对这几个外来的研究人员放下了戒心。特别是一位叫蔡应举的老人,那年已经94岁了,走路都需要拐杖,但脑子还很清楚。 这天傍晚,蔡应举坐在自家门口的石阶上,看着杨又铸在院子里帮忙喂鸡。老人忽然开口说:"小伙子,听说你们要问红军的事?" 杨又铸赶紧放下手里的活,走过去蹲在老人身边:"老人家,您知道那些红军的事情?" 蔡应举的眼神变得很复杂,既有痛苦,又有敬重。他慢慢地说:"他们到的时候是1934年10月份。"说完这句话,老人沉默了很久,好像在整理那些沉重的记忆。 杨又铸不敢催促,静静地等着。 "那时候我还是个十来岁的娃娃,但那一幕,这辈子都忘不了。"蔡应举的声音有些颤抖,"那些红军战士,一个个都很年轻,有的看起来比我大不了多少。他们被逼到悬崖边上,下面就是黑滩河。" 老人指了指远处的山崖,那里现在看起来很平静,但在他的描述中,67年前那里发生了一场惨烈的悲剧。 "敌人很坏,抓了我们村里的人,推在前面当挡箭牌。红军不开枪,怕打伤我们老百姓。就这样,一步一步被逼到了悬崖边。"蔡应举说着说着,眼睛里泛起了泪花。 随着老人的讲述,杨又铸仿佛看到了当年的场景。那是1934年的秋天,红六军团作为中央红军长征的先遣部队,由任弼时、萧克、王震率领,从江西出发。这支9700多人的队伍,本来是要为大部队探路的,可没想到在贵州遭遇了湘黔桂三省24个团的联合围剿。 到了石阡县的时候,红六军团已经从9700多人减少到了3000多人。部队被困在梵净山区,到处都是敌人的包围圈。任弼时做了一个痛苦的决定:让红18师师长龙云带着红52团的800名战士断后,掩护主力部队突围。 蔡应举接着说:"那个当头的,听说是个师长,叫龙云。他带着几百个兵,在困牛山跟敌人拼命。困牛山这地方,三面都是河,两边是悬崖,四周全是高山,一旦被围住,就像瓮中捉鳖一样。" 老人的话让杨又铸明白了为什么会有"800名红军下落不明"的说法。原来龙云率领的这800人,就是在困牛山与主力部队失去了联系。 这时候,村里又来了几个老人,都是听说有人在谈红军的事,专门过来的。其中一个老婆婆说:"我那时候也看见了,那些红军被逼到崖边,一个个把枪砸烂了,然后就跳下去了。河水都染红了。" "有100多个,一个接一个地跳。"另一个老人补充道,"我们这些被抓来的人都吓傻了,敌人也愣住了。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事情。" 杨又铸听得心情沉重。这些红军战士,面对死亡毫不畏惧,宁可跳崖也不投降,更不肯伤害无辜的老百姓。这需要多大的勇气和多坚定的信念? 蔡应举叹了口气:"我们当时不懂事,被民团的人吓唬,以为红军是坏人。现在想起来,真是愧疚。那些红军来村里要点吃的,我们都不给,还躲着他们。如果当时帮了他们,也许..." 老人没有说完,但杨又铸明白他想说什么。历史没有如果,但这些老人心里的愧疚和痛苦,却是真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