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9年,17岁的秦怡被27岁的陈天国骗到山顶,还威胁她,不同意交往就跳崖。秦怡担心出人命只能妥协,陈天国得寸进尺,强行和秦怡发生了关系。秦怡回家后大病一场,高烧不退,陈天国却借机四处宣扬,说她已经不纯洁了。
1922年出生的上海姑娘秦怡,在封建家庭里长成了反叛性子。
她舅舅娶了九房姨太太,立下规矩不让家中女眷读书识字,大热天都得裹得严严实实。
这家的姑奶奶偏不信邪,顶着压力把女儿送进学堂。
十六岁那年,秦怡揣着母亲缝在衣襟里的银元,连夜爬上开往重庆的运煤车,成为抗日根据地里最年轻的文艺新苗。
1938年的重庆朝天门码头,穿阴丹士林布旗袍的姑娘在茶馆跑场子。
茶馆老板金三爷眯着眼睛打量这个新来的丫头:身段像柳条似的,念起台词来眼里带光。
没过半年,这姑娘就被中万剧团收作正式演员,每月拿七块大洋的薪水。
金三爷不知道的是,这丫头每天下了戏台,要跑三条街给房东太太倒夜壶,才能抵掉半个铺位的房租。
在拍摄《保家乡》的片场,26岁的陈天国像座铁塔似的挡在摄影机前。
这个山东汉子有把金石般的好嗓子,念起抗日宣言能让场工都红了眼眶。
他注意到角落里捧着剧本的新人演员,那姑娘鼻尖沁着汗珠,把台词本都捏出了褶子。
收工后他特意绕到道具间:"小秦,要不要我帮你对戏?"
嘉陵江南岸的油菜花开得正旺时,剧组转场拍外景。
陈天国把军装外套搭在肩上,指着南山腰的野樱桃树:
"今儿放假,大伙都约好去摘果子。"
十六岁的秦怡跟着他往山上走,布鞋底沾满黄泥,手里攥着刚采的野杜鹃花。
等发现山路上只剩他们俩时,太阳已经西斜了。
悬崖边的对峙持续了整支烟功夫。
陈天国解下皮带往松树杈上套,说出来的话比江风还冷:
"你要不答应处对象,我立马吊死在这儿。"
秦怡看着万丈深渊腿肚子打颤,松树皮粗糙的纹路硌得她后背生疼。
等回到剧组宿舍,她连烧三天,梦里全是呼啸的山风。
婚礼是在七星岗天主堂办的。
秦怡借了件青灰色绸旗袍,脚上疥疮没好全,踩着布鞋走得一瘸一拐。
陈天国喝光整坛高粱酒,洞房夜把新娘子额头砸出鸡蛋大的包。
第二天酒醒了跪在床前赌咒发誓,可等秦怡查出有孕时,他正搂着舞女在皇后舞厅跳探戈。
1941年重庆大轰炸那天,秦怡抱着刚满月的女儿挤在防空洞里。
怀里的婴儿饿得直哭,她摸遍全身只找到半块压缩饼干。
陈天国在昆明拍新戏,指缝里漏的钱刚够买包痱子粉。
最难的时辰,她把结婚戒指换了三斤棒子面,转头看见女儿冲她笑出两个酒窝。
离婚官司打了整三年。陈天国在法院门口扯嗓子嚷:
"全重庆城打听打听,谁家婆娘敢休男人?"
直到他在南温泉跟女学生厮混被小报拍到,才灰溜溜在离婚书上按手印。
秦怡揣着判决书走出地方法院,朝天门码头的老槐树正抽新芽。
后来陈天国吊死在杭州庙里的消息传来时,秦怡正在片场补妆。
化妆师举着粉扑的手悬在半空,镜子里的人愣是没掉半滴眼泪。
她想起二十年前那个暮春的黄昏,南山悬崖边的野杜鹃开得血一样红。
八十岁的秦怡每天雷打不动走满一万步。
街坊常看见穿月白衫子的老太太,拎着布袋子在菜市场挑时令菜。
有回电视台来拍记录片,问她这辈子最后悔什么,老太太对着镜头笑得豁达:
"该在南山顶上踹那王八蛋下去。"
这话惹得年轻编导直缩脖子,倒把旁边择菜的老邻居逗得前仰后合。
站在黄桷垭老街往山下看,嘉陵江依旧绕着南山转。
江风吹散评书茶馆里的惊堂木声,隐约能听见十六岁姑娘脆生生的念白:"保家乡,卫祖国,好男儿当自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