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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7年9月的一个正午,烈日炙烤着上海郊外的稻田。机枪手卿伯金抱着饭碗蹲在战壕

1937年9月的一个正午,烈日炙烤着上海郊外的稻田。机枪手卿伯金抱着饭碗蹲在战壕边放哨,汗水浸透了他的粗布军装。突然,路旁半人高的稻丛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异响。 他心头一紧,三两下扒掉草鞋赤脚摸进泥田。扒开稻穗的刹那,卿伯金全身的血都凉了——密密麻麻的日军钢盔在稻浪间浮动,刺刀寒光像毒蛇的信子,正朝着中国军队休整的营地潜行。 这位身高一米九的湖南汉子屏住呼吸退回驻地,营长罗鹏云听完报告当即拍板:“给老子全员上刺刀!”两百多名战士悄无声息地包抄到日军后方。 当枪声撕裂午后的寂静时,穿皮靴的日军在泥泞里踉跄挣扎,成了活靶子。短短十几分钟,190多名鬼子全数毙命,而中国军队仅牺牲一人。稻田里的泥浆被染成暗红色,卿伯金捡起缴获的三八步枪掂了掂,咧开干裂的嘴唇:“小鬼子送枪的架势,比过年发压岁钱还痛快!” 这已是卿伯金半个月里第二次改写战局,作为国民革命军91团的重机枪手,他肩上扛着全连最金贵的家伙——南京兵工厂特制的民二四式马克沁。 这挺五十多公斤的钢铁巨兽装着高射枪架,117个零件在他手里像绣花针般服帖。战友们总调侃:“老卿擦枪比大姑娘梳头还精细。”他嘿嘿一笑:“它可是我媳妇儿,得疼着!” 就在稻田伏击前三天,9架日军轰炸机突然扑向宝山阵地。眼看着黑压压的机群俯冲投弹,卿伯金吼着招呼战友架起机枪。三架敌机排成死亡三角直扑阵地,油污满面的他死死咬住瞄准环里越来越大的机身。 “给老子中!”扳机扣动的瞬间,弹链咆哮着撕开长空,一架敌机拖着黑烟栽进荒地。阵地上爆发出山呼海啸的吼声,其余敌机吓得调头逃窜。慰问品潮水般涌向91团时,炊事班老赵特意给卿伯金舀了满勺红烧肉:“机枪王!下回多打几只铁鸟加菜!” 可惜奇迹难挽狂澜,10月金山卫失守的消息传来时,日军已形成合围之势。卿伯金眼看着朝夕相处的战友成片倒在血泊里,马克沁枪管打得通红变形。 撤退令下达那夜,他在溃兵中撞见浑身绷带的钟子奇团长。“回江西找28军!”团长嘶哑的喊声被炮火吞没。卿伯金背着打秃的机枪跋涉三个月,回到洞口老家那晚,他摸着冰凉的枪管蹲在灶台边,忽然像个孩子似的嚎啕大哭。 卿伯金的故事在抗战史诗里不过是一粒微尘,可正是千万粒这样的微尘,垒成了中华民族的血肉长城。当我们翻动发黄的战史档案,最该铭记的不是统帅们的运筹帷幄,而是稻田里那双扒开死亡陷阱的赤脚,是马克沁枪身上反复摩挲留下的油光。 他让我们看清真正的英雄主义——没有天生神力的超人,只有被逼到绝境的普通人爆发的光芒。一米九的大个子初见重机枪也会手抖,面对黑压压的敌机照样冷汗浸透后背。可当同胞在身后颤抖,懦夫就淬炼成了战神。那些说“战士就该无畏”的风凉话,在卿伯金们磨破的肩膀和溃烂的脚掌面前,显得多么苍白! 淞沪会战牺牲三十万将士的惨烈数字背后,藏着更多被历史遗漏的“机枪王”。他们或许没击落过飞机,可能只在战壕里递过弹药,甚至刚举起汉阳造就倒在血泊中。但正是这些普通人用肉身迟滞了日军铁蹄,让“三个月亡华”的狂言沦为笑柄。卿伯金晚年总摸着机枪喃喃自语,那颤巍巍的掌心托起的,何尝不是一个民族永不弯曲的脊梁? 更值得深思的是战场上的生存智慧,卿伯金们早把“以弱胜强”玩成艺术:穿草鞋的算计穿皮靴的,射程2500米的马克沁敢叫板战斗机,甚至鬼子尸体上的步枪都成了反杀利器。 这哪是拼命?分明是拼命地活!当侵略者迷信飞机大炮时,中国军人把稻田泥沼、齿轮扳手乃至吃饭的碗都化作武器。这种扎根苦难的创造力,比任何冲锋号都更震撼人心。 而今硝烟散尽八十八载,老英雄抚枪独坐的剪影依然在叩问世人:当和平年代的我们抱怨生活艰辛时,可还记得稻田里那些深陷泥泞却依然扣动扳机的手指?所谓国运,从来不在庙堂高论的纸面,而在亿万普通人面对深渊时,依然选择举起比自身沉重十倍的担当。 枪膛会锈蚀,但顶天立地的姿态永远铮亮。 参考信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