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所谓的“玩笑”说得轻描淡写,却足足害了一个13岁男孩的一生。
杜传旺被送往医院的时候,整个人已经处于休克的状态,面部坏死,浑身上下都呈现青紫色,肚子高高隆起,肿胀得像个皮球。
而在身体之内的五脏六腑都损伤的不忍直视,大小肠数十处穿孔,严重的内出血随时都会要了他的命。
无论怎么抢救,杜传旺的未来都会因此受到巨大的影响。
而造就如此可怕的后果,在肇事者的口中只是一个无心的玩笑,而如今多年过去,这个男孩又如何了?
(本文陈述内容皆有可靠信息来源,赘述在文章结尾)
“老杜,你儿子出事了,赶紧来县里的医院一趟”
2012年6月30日中午,杜舍厚接到汽修店老板的这通电话后,整个人都不淡定了,急忙撇下手头的活赶到了医院。
当他看着紧闭着大门的手术室时,脑袋嗡的一声愣在了原地。
医生见到家属过来,当即就下达了病危通知书,他儿子杜传旺被送进来的时候处于休克状态。
如果没办法转为昏迷,那随时都有可能没命。
杜舍厚接过通知书,浑身都在颤抖,来的路上他想过很多种可能,就是没想过与“死亡”挂钩了。
杜传旺被送到医院的时候,从头到脚的情况都不容乐观。
因为体内受到强大气压的冲击,体内多处器官都被击穿,体内穿孔的位置有20处左右,胃出血严重、肝功能持续减弱。
下体的阴囊肿地跟个小西瓜的大小差不多,气流冲击导致鼻部塌陷,面部出现感染情况。
无论怎么来看,想保住命不是一件易事,而整场手术持续了将近5小时,里面都还没传来消息。
“怎么会这么严重,哪来的气压,把一个好好的孩子折磨成这样?”
在这时杜舍厚才知道,在汽修店那几个小时,自己的儿子到底经历了什么。
早上杜传旺像往日一样赶到汽修店,这是他在这里当学徒的第三个月,一直都跟着两个师傅学技术。
当时一名师傅正在用充气管吹掉离合器上的灰尘,而正处于13岁的杜传旺还是调皮的年纪。
所以在师傅工作的时候,他逗趣地握住气管不让其喷气,或许是这一举动,勾起了师傅的兴趣。
随后师傅放下手中的工作,拿着充气管往杜传旺的腋下和身上喷气。
因为是打闹都是远远地喷气,杜传旺也四处躲避,并没有造成太大的问题,但此时在远处的陈师傅看到后,也加入了其中。
越玩越大陈师傅脑海中立马浮现一个“恶趣味”,他让师傅摁住杜传旺。
随后将充气管攥紧,对准杜传旺的屁股,加大压力后猛地松手,一瞬间强大的气流涌出,持续了14秒左右,杜传旺抱着肚子满地打滚。
眼看情况不妙,二人面面相觑迅速停止手中的动作。
短短几分钟,杜传旺身体就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整个人就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听着这段经历,杜舍厚攥紧了拳头,心中隐隐作痛,早知道如此当初就不会狠下心答应儿子外出工作的请求了。
一直以来,杜舍厚都明白,因为穷一家人看不起病,住不起新房,连读书都成了大问题。
光是个“穷”字,就已经够让一家几口人吃苦了,而自己的这个大儿子,从出生开始更是命苦。
记事起,杜传旺身边的亲人就一个接一个的离开,三岁那年爷爷在牛棚喂牛的时候,因为不慎摔倒,最终被牛踩到。
在家中躺了很长一段时间,最终没都能救回来,而杜传旺是眼睁睁地看着最疼自己的爷爷,就这样合上了双眼。
三年后,奶奶在干农活的时候突然脑出血,人走得十分突然,杜传旺根本连最后一眼都没见到。
可短短一年后,杜传旺的母亲,也同样脑出血撒手人寰,接连的失去亲人,让杜传旺难以接受。
那一天他抱着已经浑身冰冷的母亲,哭着闹着不愿意父亲将她带走,因为他知道,这一走就再也不见了。
可人死不能复生,这种痛他只能接受,这一天后,杜传旺似乎一夜长大了。
原本调皮捣蛋的他,不再跟着同村的孩子满村跑,而是留在家中学着蒸馒头,劈柴生火,甚至是煮饭。
年仅一岁的弟弟,他也承担了一个哥哥的责任,杜传旺的改变,父亲看在严眼中,他知道年幼丧母对于一个孩子的打击。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拼了命地种棉花,撑起一个家让两个孩子都有饭可吃,有书可读。
八岁时,杜传旺开始念小学,父亲杜舍厚的压力也变大,但他从未提过让孩子放弃别读的想法。
但杜传旺在念完小学后,就提出了辍学外出打工的请求。
他知道家里的情况,如果他和弟弟都要念书,那父亲根本承担不起,所以他想把机会留给弟弟。
杜舍厚的第一想法是抗拒的,可在杜传旺一再的坚持下,他动摇了。
因为年纪较小的缘故,杜舍厚不放心他自己外出找工,所以在老乡的介绍下,他将儿子带到了一家汽修店当学徒。
现在不要求他挣得多,只是让他在那里学学技术,将来再大一些,自己再出去干。
如果没有这一事发生,他们一家三口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被推进手术室的6小时后,杜传旺从休克转为了昏迷,也脱离了生命危险。
只是人未苏醒,各器官还需要依靠仪器维持运转,能不能醒过来是个未知数。
这期间,医院不止一次的要求杜舍厚转院,在他们县城的医院技术和医疗设备自然是不及北京的,如果能转院孩子苏醒的机会更大。
可每每提及转院,杜舍厚都保持了沉默,他不是不想转,是根本没能力转,光是抢救和住ICU的这段时间,他就花了一年的收入。
绝望、愤怒、悔意、心痛、愧疚,无数的情绪涌上杜舍厚的心中。
两名汽修师傅共同赔偿的6万元,根本不及后续治疗费的一角,杜舍厚只能不断地变卖家中的物品,家家户户敲门借钱。
在他最为绝望的时候,一个接一个的好消息也接踵而至。
在ICU的第八天,杜传旺醒了,这在医生看来是一个奇迹,更是他心中强烈的求生欲望。
同一天,杜传旺被“充气”的遭遇在各大媒体记者那发布,越来越多人关注到了此事。
为了帮助这个可怜的孩子,很多好心人纷纷伸出了援手,你一元我一元的拼凑着医疗费。
短短几日,陌生人的协力为杜传旺募捐了40万的医疗费。
住院后的第12天,杜传旺转院到了北京,一路上往北杜传旺眼神不断地望向窗外,这是他从小的梦,却没想到是以这样的方式到了这里。
杜舍厚握着他的手,承诺等他好了,全家人就在北京好好地玩一躺。
从苏醒开始,杜传旺就已经经历了多次手术,因为器官多处损坏,他做了肠道修补和造瘘的手术。
而最让人头疼的,就是坏死的面部,因为感染范围扩大,即便手术后短时间内也没办法恢复,必须要等面部肉芽生长。
而后期容貌也没办法恢复原样,只能通过一次次的整形手术,帮助他做皮瓣移植,才能慢慢纠正。
30天后,杜传旺的肝功能恢复,这也证明着他的状态在持续转好,熬过这一切,他慢慢地也可以重归正常人的生活。
身体的各种问题可以慢慢改善,可心理上的阴影,却是很难的,毕竟他只有13岁,未来的日子还长。
而整件事中的罪魁祸首,也为他们的无知、恶趣、狠心付出相应的代价,即便他们极力为自己开脱,想借“玩笑”二字削弱罪罚。
在法院的判决下,两人分别被判处6年和5年9个月有期徒刑,并需要承担杜传旺从治疗到康复的所有费用112万。
罪犯得到了惩罚,而杜传旺的人生还要继续,后来的几年里,他在好心人的帮助下,进行了多场整形手术。
尽管靠着外力,面部慢慢恢复,但长期处在于“毁容”状态下的他,心态始终不稳定,自卑始终刻印在他心中。
为了开导儿子,杜舍厚将自己大部分的时间都放在他身上,每一场手术每一次来医院复查,他都陪伴在身旁。
而那些年他也因为面容的缘故,并没有找到工作,直到2019年他的人生迎来了转机。
杜传旺在好心人的帮助下,来到了一家专门为残疾人提供的就业机会的餐厅,在那里他成为了一名服务员。
在那里没有人戴有有色眼镜看他,也没有人对他的身体议论,外界的温暖,也让他慢慢打开心扉,重新找回了自己,找到了活下去的意义。
未来还很长,日子只会越过越好,希望杜传旺能够走出这一片阴霾,慢慢接受现在的自己,一切都会好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