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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9年4月11日清晨,南京看守所里,一名被判死刑的中年男子起身,摸了摸牢房角

1949年4月11日清晨,南京看守所里,一名被判死刑的中年男子起身,摸了摸牢房角落的水缸。他没哭、没叫,反倒突然申请去趟厕所。押送的看守斜睨了他一眼,意味深长地扔下一句:“早去早回。” 听懂这句话,他没回头,扛起一块早就盯了几天的木板,缓缓走进厕所。五分钟后,他不见了。墙上挂着的那块板子,斜搭在围墙角上,一头还沾着新泥。 范纪曼,地下党、老特工,军统内潜伏多年的内线。这次翻墙逃生,是他人生最后一次硬仗。 1926年,范纪曼19岁,刚从江西考入黄埔军校武汉分校第二期。他是个认死理的人,入校没几个月就被中共党组织吸收为正式党员。之后一路被派往各地执行秘密任务。 几年间,北伐战场转来转去,他从一个学生、讲员、文职,摇身变成了干脆利落的行动特务,暗号背得比书本熟,信件藏得比子弹还巧。 到了1930年,他在上海执行任务时身份暴露,被捕入狱。他没说一句,三个月后,组织通过内线把他救了出来。人瘦了一圈,眼神却更硬了。 他从不穿长袍大褂、不戴眼镜,也不念口号。外人只觉得他是开书店的文人、操粤语口音的教员,谁也想不到,他那家“大华书店”后门,是通往延安的情报通道。那几年,范纪曼几乎成了“地下交通站”的活地图:上海、武汉、南昌、长沙、昆明……只要拿出一张地图,他能随手点出几个可以借宿、藏人、藏情报的安全屋地址。 1946年,他被安排打入国民党国防部,以少将顾问身份潜伏。表面是参与研究作战计划,实则日夜将重要数据、兵力部署、城市防御图纸,通过密信送出。这些情报,后来直接影响了辽沈、淮海和平津三大战役。连毛人凤后来在回忆录里提到“那段时间就像我们每一步都被人提前知道一样”,而这个人,正是范纪曼。 到了1949年初,形势突变。上海、南京地下党纷纷遭受打击。许多情报网断线,交通员被捕,电台频率频繁被干扰。范纪曼原本要在南京最后一站交接后北上,但没赶上船,结果在住处被捕。 送入南京看守所那晚,他没做多余辩解。身份已被国民党情报局掌握,关押不过是走形式。他知道,命就这几天的事。 4月10日,死刑判决下来,说是4月11日清晨执行。他被单独关在一间紧靠厕所的狭窄牢房。那夜他没睡。用破布蘸水擦拭脚跟、手掌和膝盖,在地上反复练习跪撑、起跳动作。他知道,厕所角落那块废弃的木板,之前他就注意过,长度刚好能搭到院墙。他算过角度,练过动作,只差时间。 第二天天刚亮,他佯装肚痛,按铃要求上厕所。看守盯着他,冷冷吐出一句“早去早回”。那不是随口说的,是一句测试。他听懂了,心里一紧,知道这可能是某个同情者在暗示他。于是,他故作镇定,迈进厕所,反锁门,转身搬起那块木板,一头搭在水泥墙根,另一头稳稳撑住后墙。 时间不多。他深吸一口气,一脚踩上木板,膝盖猛蹬,身体迅速沿木板上滑。手指摩擦粗糙水泥,手掌破皮。翻上去的一瞬间,后脚刚好勾住砖缝。墙头有玻璃碴,他没犹豫,撩起下摆压住,再滚落另一边的黄泥地。 对面是一排矮平房,屋后就是一个废弃菜地。他冲进去,趴伏在泥地里一动不动。两个小时后,值班换岗,才有人发现厕所空无一人,墙头却多了一道浅浅的鞋印。 他用几小时穿过一整条郊区稻田,找到组织安排的藏身点。直到5月27日,上海解放,他终于现身,被接回组织安排的恢复身份工作。 后来的事情慢慢平静下来。范纪曼没有高官厚禄,也没出书立传。直到1984年,他的党籍才正式恢复。那份文件很薄,只有三页,却盖着当年他最熟悉的那枚红章。 1990年,他在上海去世,享年84岁。安静离世,没有仪式,骨灰葬于上海龙华革命公墓。 整整几十年,他是隐身人、活情报。一次厕所逃脱,不光逃出了围墙,更是从生死线走了回来,带着情报、责任和命运。 他一生无声,却曾让整整三个战役提前换了走向。他不讲故事,但他本身就是一段难以复制的传奇。那句“早去早回”,是最后的信号,也是一场生死之间的默契。 范纪曼的故事,藏在历史夹缝里,但留下的足迹,却远比想象中深刻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