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0年,大汉奸张景惠被遣送回国。突然,他在人群中看到了自己的儿子,而他的儿子居然穿着解放军的衣服,直到此刻他才明白:自己的儿子,竟然是红色特工。 张景惠,1871年出生在辽宁台安县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民家,家里几亩薄田,靠种地和卖豆腐勉强度日。他年轻时不甘心守着田地过一辈子,喜欢到处跑,结交朋友,村里茶馆、集市上总能看到他叼着烟袋跟人聊天的身影。清末那会儿,东北不太平,土匪横行,军阀混战,富户们都想找人保家护院。张景惠瞅准机会,带着几十个兄弟在八角台拉起一支保险队,专门给地主老财看宅子,收保护费,生意干得风生水起,慢慢在当地有了点名气。 1901年,张景惠在八角台街上碰到了落魄的张作霖。那时候张作霖带着几个手下,混得挺惨。张景惠看他有点本事,就拉他入伙,还把保险队的头把交椅让了出来,自己甘当副手。后来张作霖发迹,张景惠跟着水涨船高,混成了奉系军阀里的一号人物。1922年,他51岁,第七个老婆徐芷卿给他生了个儿子,叫张梦实。这可是他盼了半辈子的独苗,宝贝得不行,家里啥好东西都紧着儿子用。 九一八事变后,日本占了东北,张景惠没骨气,投了日本人,1935年当上伪满洲国的“国务总理”。这下他彻底成了人人喊打的汉奸,走到哪儿都被人戳脊梁骨。他的儿子张梦实那会儿在沈阳上学,同学们知道他爹是汉奸,都躲着他,有的还当面骂他“汉奸崽子”。张梦实受不了这气,觉得父亲丢尽了脸面,父子俩关系越来越僵。有一次他气得离家出走,背着包跑了两天,最后被张景惠手下的特务抓了回来。1940年,堂兄张绍维给他写信,讲了共产党的理想,还劝他去日本读书。张景惠想着让儿子出去散散心,就同意了,把他送上了去日本的船。 在日本,张梦实接触到马克思主义,像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他拼命读那些禁书,加入了“东北留日青年救亡会”,开始跟爱国青年一起干革命。1943年他回国,成了中共的情报员,利用自己汉奸之子的身份,混在伪满高层里套情报。他常借口学习,跑去张景惠的办公室,翻看机密文件,记下内容,晚上偷偷整理好,交给地下组织。这些情报帮了抗战大忙,他也成了隐秘战线上的关键人物。 1950年8月,张景惠从苏联被遣送回国,押到抚顺战犯管理所。他在西伯利亚关了五年,早就没了当年的威风。火车到站那天,站台上人挤人,解放军士兵列队站岗,周围群众围得水泄不通。张景惠穿着破囚服,头发花白,走路都费劲。就在他被押着往前走的时候,猛地看到人群里有个年轻人,穿着崭新的解放军军装,肩章锃亮,腰板挺得笔直。那人正是张梦实,他的独子。张景惠愣住了,手抖了一下,想喊却喊不出声。士兵推着他上了囚车,他扭头还想再看,可张梦实已经转过身,消失在人群里。 张梦实的转变,始于1940年去日本留学。他在早稻田大学读书,堂兄张绍维常带他参加秘密聚会,给他讲共产主义和抗日的道理。他加入救亡会后,开始为中共工作,收集日本和伪满的情报。1943年回国,他干得更隐秘了,表面上跟伪满高官吃喝玩乐,装成纨绔子弟,实际上从他们嘴里套情报。他还常去张景惠办公室,趁父亲不注意,偷看文件,把日伪的军事部署、资源调动记下来,传给组织。这些情报直接帮了抗战前线,立了大功。 日本投降后,组织让张梦实继续潜伏,任务是拿到伪满高官逃跑的名单。他豁出去了,混在日伪圈子里,装得跟他们一样,最后拿到了名单,里面有他爹张景惠的名字。为了不暴露身份,他跟着伪满人员一起被押到苏联,五年没跟组织联系上。1950年,他作为第一批遣返人员回国,交代了自己的红色特工身份,组织核查后让他加入解放军,分配到抚顺战犯管理所工作。那天在站台,张梦实看着父亲被押走,站得笔直,没说一句话。 张景惠进了抚顺战犯管理所,开始了改造生活。每天早上哨声一响,他就得起床,穿上灰色囚服,去车间干活,铲煤渣、搬砖头,手上磨出了老茧。他身体不好,干不了多久就喘不上气。管理所纪律严,他几次想打听张梦实的事,都没人搭理。他渐渐不问了,只是埋头干活,日子过得像一潭死水。1959年冬天,他病倒了,躺在管理所的病房里,没几天就去世了,88岁。尸体简单处理,埋在附近墓地,没人送他最后一程。 张梦实在管理所当看守,负责巡查和教育战犯。他每天穿着军装,检查囚室,登记情况,工作一丝不苟。同事都知道他爹是张景惠,但他从不提这事,大家也都不问。他巡查时偶尔路过张景惠的囚室,看到父亲在干活,低着头,没啥交流。后来他调到北京,做教育工作,住在一间小公寓,生活简单。晚年他身体不好,2014年因病去世,93岁。去世前,他留下一本笔记本,记着抗战时的事,成了他一生的见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