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不想做饭，老公又在外地出差，我就临时起意，带着孩子去公婆家蹭饭，也没提前打个招呼。 孩子在楼道里就喊爷爷奶奶，声音脆生生的，震得声控灯亮了一路。公婆家的门没锁，虚掩着，推开门就闻到炖肉的香味。公公正蹲在地上修玩具车，是孩子去年摔坏的挖掘机，他手里拿着螺丝刀，额头上渗着汗。 婆婆从厨房探出头，围裙上沾着面粉。说刚蒸了馒头，还热乎呢。她往锅里添了瓢水，说再炒个青菜就行。孩子扑过去抱住婆婆的腿，说奶奶我要吃排骨，昨天梦到排骨会飞。婆婆笑着拍他的屁股，说小馋猫，锅里多着呢。 餐桌上摆着一碟咸菜，是婆婆自己腌的，脆生生的。公公给孩子夹了块排骨，说慢点吃，别噎着。他自己却没动筷子，光喝着碗里的粥，粥里飘着几根青菜，是早上剩的。我往他碗里夹了块肉，他又夹回来，说我不爱吃这个，太腻。 电视里在放天气预报，说明天要降温。婆婆起身去衣柜里翻衣服，说给孩子找件厚外套。衣柜最底层压着件小棉袄，是她亲手缝的，针脚密密的。她说这是你老公小时候穿的，改了改，孩子穿正好。棉袄上的布扣子磨得发亮，像颗颗圆滚滚的珍珠。 孩子吃着吃着就困了，趴在桌上打盹。公公把他抱到床上，盖着自己的老花镜布，说这个软和。他轻手轻脚地出来，说孩子最近瘦了，得多吃点。我看着他鬓角的白头发，比上次见面又多了些，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 婆婆给我装了袋馒头，说带回家当早饭。袋子上还沾着面粉，是她刚揉面时蹭的。她说你一个人带孩子不容易，别总凑合。我接过袋子，沉甸甸的，像装了满满一袋的暖。楼道里的声控灯灭了，公公打开手机手电筒，说慢点走，楼梯滑。 回家的路上，孩子在怀里睡得真香。手里的馒头还带着余温，透过塑料袋传到掌心。老公发来视频，问吃饭了没。我说在爸妈家吃的，他笑着说就知道你会去蹭饭。视频里的他胡子没刮，眼里带着红血丝，说再过两天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