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7年,机枪手卿伯金正在放哨,稻田中突然传来了奇怪的水声,他摸过去一看,顿时吓了一跳:“妈呀,怎么这么多鬼子?”
1937 年深秋,上海宝山。
20 岁出头的卿伯金,是湘军 28 军 91 团的机枪手。夜色中,他戴着钢盔,眼睛盯着远处的稻田。这里,是他和战友们死守的阵地。
突然,“哗啦” 一声异响打破寂静!这声音,绝不是风吹稻浪,而是重物踩进积水的动静。
旁边新兵的手死死扣在扳机上,声音都在发抖:“班长,那边有片黑影在动……”
卿伯金悄悄把枪管探出沙袋,月光下,几个晃动的钢盔让他后背发凉!
他压低声音对新兵说:“沉住气,跟我爬过去看看。”
两人贴着田埂,一点一点往前挪。等看清眼前景象,新兵差点喊出声 —— 十米外的积水里,密密麻麻全是趴着的日本兵!
新兵一看,忍不住张嘴:“哇!这么多鬼子!”喊完活,他无比紧张,手中的步枪都差点掉进水里。
卿伯金一把按住他肩膀,开始安慰起来。卿伯金之所以如此镇定,还主要因为他的射击技术非常了得。
其实三个月前,他就在宝山城头一战成名 —— 他用马克沁重机枪打下一架日军侦察机!
当时,敌机俯冲下来,速度极快。卿伯金和 5 名战友配合,仅用 15 分钟就调试好由 117 个零件组成的马克沁重机枪,对着敌机一阵猛扫,直接把飞机的油门阀门打穿。
冒着黑烟的日机坠毁时,肥胖的飞行员爬出驾驶舱,脸上全是不敢相信的表情。
“撤!立刻回营地报告!” 卿伯金拽着新兵往回跑。
营长罗鹏云听完汇报,气得把茶缸狠狠摔在地上:“小鬼子想包我们饺子?传令下去,四个加强排绕到敌后,正面部队先假装进攻!”
当晚,卿伯金架起马克沁重机枪,看着稻田里慌乱逃窜的日军,果断扣动扳机。“嗒嗒嗒” 的枪声中,他又想起打下敌机的那天。
这场夜袭,日军丢下 190 具尸体,卿伯金的枪管上多了 23 道刻痕 —— 每一道,都是他亲手击毙的日军。
第二天,通讯员举着报纸冲进阵地大喊:“班长快看!上海《申报》头版头条都是咱们 91 团!”
报纸上,“歼灭日军加强连” 的标题特别醒目,还配着缴获 12 挺歪把子机枪的照片。
然而,战争的残酷,从不给人过多喘息的机会。
可这份喜悦没持续多久。
一个月后,宝山城在日军海陆空三面夹击下失守。
撤退时,卿伯金背着 49 公斤重的马克沁,亲眼看着连长被流弹击中,钢盔都被掀飞,脑浆溅到他的枪托上。
他咬牙默念着湘军老话:“钱进赌场不再是钱,人上战场就不当人。” 那时他的草鞋早磨穿了,脚底全是血泡,每走一步都钻心地疼。
逃亡第十天,卿伯金和 7 名战友在宁波街头被警察拦住。警察喊道;“举起手!哪部分的?”
问完,警棍重重砸在他的机枪架上。得知他们是从前线退下来的,警长直接吹哨:“按逃兵处理,带走!”
“长官,我们是 28 军 91 团的!淞沪会战打了三个月,我们……” 话没说完,警棍就抽到背上。
警长踢了踢机枪:“这么重的家伙都没扔,倒像是拼命的。” 但还是把他们押去火车站,要送回原籍枪毙。
关键时刻,团长钟子奇挤进人群。积压多日的委屈爆发,卿伯金大喊:“团长!他们要枪毙我们!”
钟子奇掏出委员长亲授的怀表摔在警长面前:“这些兄弟在宝山城头用机枪打飞机,你毙了他们,良心能安?”
死里逃生后的卿伯金,战场虽变,战斗的使命却从未改变。
到了 1940 年,卿伯金成了程潜保安 12 团的机枪教官,驻守湘西。
站在剿匪指挥部碉楼上,他望着漫山遍野的火把,朝身边的新兵喊道:“麻子,准星抬高两寸!土匪躲在岩洞里,子弹得打抛物线。
在湘西剿匪八年,当年让日军胆寒的机枪手,如今用同样战术对付土匪。
老溪寨一战,土匪用滚木礌石封路,他带着一个排绕到敌后,用机枪压制住匪首火力,活捉了号称 “湘西王” 的陈子贤。
一次行动中,通讯员跑来报告发现土匪踪迹。卿伯金抄起机枪就要冲,副官拦住他:“你右眼被炸伤,这次让年轻人上!”
摸着脸上的伤疤,他想起 1937 年在金山卫,冷枪擦着钢盔飞过的惊险瞬间。
历经无数战火,卿伯金终于迎来了回归平静生活的时刻。 、 1949 年深秋,50 多岁的卿伯金背着木箱,走在雪峰山的石板路上。右耳早已失聪,只能靠左眼余光辨路。
三个月前在辰溪剿匪,他被土炮震晕,醒来部队已经开走,只留下受伤的他。
从淞沪战场的枪林弹雨,到湘西山区的剿匪岁月,卿伯金用一生诠释了什么是真正的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