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良情感网

1904年,通房丫鬟李氏,站着侍奉丈夫谭钟麟与正妻长达33年。这日,她正在盛饭。

1904年,通房丫鬟李氏,站着侍奉丈夫谭钟麟与正妻长达33年。这日,她正在盛饭。谁知,管家突然冲进来高喊了一句,她手一歪,啪地一声碗摔落地面碎了一地。正妻刚打算开口斥责,谭钟麟却开怀大笑:“坐下,一同用膳!” 李氏僵在原地,手里还攥着半截摔断的筷子。青花瓷碗的碎片溅到谭钟麟的袍角,他却浑不在意,反倒拍了拍身边的空位。正妻王氏皱着眉刚要说话,被谭钟麟用眼神制止了——这个家里,老爷的话从来就是规矩。 管家喘着粗气,手里举着一封电报,纸角都被捏皱了:“老爷!大少爷……大少爷在京城升任军机大臣了!” “军机大臣”四个字像滚油滴进冷水里,李氏脑子里“嗡”的一声。她想起光绪六年那个冬天,自己刚被卖进谭家当丫鬟,初见大少爷谭延闿时,那孩子还裹在襁褓里,脸蛋冻得通红。她夜里抱着少爷睡,用自己的体温给他暖脚;少爷读书犯困,她就站在旁边轻轻摇扇子,驱蚊又提神。如今那个总缠着她要糖吃的小娃娃,竟成了朝廷的重臣。 碎碗的瓷片还在地上闪着光,李氏的影子被窗棂切成几段,像她这三十三年的日子——从十三岁站到四十六岁,膝盖早就落下病根,每逢阴雨天就疼得钻心。每日天不亮就起身,伺候老爷洗漱,给正妻梳发,饭桌上永远站在角落添饭递汤,眼睛得盯着每个人的碗,谁的茶水浅了,谁的筷子掉了,都要第一时间补上。 谭钟麟见她还愣着,亲自舀了碗汤放在空位前:“坐下吧。延闿能有今日,你这奶妈也有功劳。”这话让王氏的脸色缓和了些,她虽向来看重规矩,却也记得当年谭延闿出天花,是李氏守在床边七天七夜没合眼,把自己的嫁妆当了换药材。 李氏的手在衣襟上蹭了又蹭,刚要坐下,膝盖一软差点栽倒。谭钟麟让管家搬来张太师椅,她这才哆哆嗦嗦地坐下,腰板挺得笔直,像是怕压坏了椅子。桌上的清蒸鱼冒着热气,她看着那筷子夹了三十三年的菜,突然想起自己长这么大,从没正儿八经跟主子同桌吃过饭。 “尝尝这鱼,是你爱吃的武昌鱼。”谭钟麟给她夹了一筷子,鱼刺剔得干干净净。李氏的眼泪突然掉下来,砸在碗里,溅起细小的油花。她不是哭委屈,是觉得这三十三年的站着,好像终于有了片刻的安稳。 饭后,谭钟麟让账房支了一百两银子给李氏,还把西厢房收拾出来,让她搬过去住,不用再睡下人房。李氏却把银子退了回去,说:“老爷待我恩重,我不要银子,只想还像从前那样伺候您和夫人。”她还是习惯站着,只是站得久了,会悄悄捶捶膝盖。 半年后,谭延闿回湖南探亲,特意去给李氏请安。他穿着官服,对着这个比亲娘还亲的奶妈磕了三个头,说要接她去京城享福。李氏笑着摆手:“我这身子骨经不起折腾,守着老宅挺好。”她送少爷出门时,站在台阶上,看着那顶八抬大轿走远,阳光落在她鬓角的白发上,亮得像撒了层金粉。 后来谭钟麟去世,李氏依旧留在谭家,只是不用再站着伺候人了。她常常坐在西厢房的窗前,手里缝着给谭延闿孩子做的虎头鞋,院里的桂花开了又谢,像极了她守着的那些漫长岁月。有人问她这辈子值不值,她总是笑:“人活着,不就图个心里踏实?我看着少爷出息了,比啥都强。” 参考书籍:《谭延闿年谱》《近代名人轶事》《湘中名宦谭钟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