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9 年，知青张梅香被公社副主任黄书良叫到办公室，从身后抱住了张梅香，嘴里念叨着：“可想死我了，” 作势就要亲下去，张梅香奋力挣扎无果，就在她绝望之际，没想到一个动作竟救了她。 黄土的腥味从窗缝钻进来，混着黄书良身上的烟油味，呛得张梅香喉咙发紧。 她的辫梢被他攥在手里，粗糙的掌心磨得头皮发麻。办公室的土坯墙刚刷过白灰，簌簌往下掉渣，落在她洗得发白的蓝布褂子上，像撒了把碎雪。 “城里来的姑娘就是嫩。” 黄书良的胡茬蹭过她的耳垂，声音黏糊糊的，像晒化的糖稀。 张梅香的指甲抠进掌心，血珠渗出来，染红了攥在手里的汇报材料 —— 那是她熬夜写的秋收总结，字里行间还透着对 “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 的热忱。 挣扎间，她的膝盖撞到桌腿，疼得眼前发黑。这一撞倒让她想起郭明亮教她挑水时说的话：“遇着野狗别跑，踹它膝盖窝。” 那天郭明亮的手被扁担磨出了血泡，却笑着给她示范：“就这儿，一踹就软。” 此刻张梅香卯足了劲，右腿猛地向后顶去，正正撞在黄书良的膝盖上。 他 “嗷” 地叫了一声，胳膊松了劲，张梅香趁机挣开，头发散了满脸，像只炸毛的猫。 门是从里面反锁的，黄铜钥匙在锁孔里晃悠。黄书良捂着膝盖瞪她，眼里的光比塬上的狼还凶。 张梅香的手指抖得拧不开锁，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听见自己的心跳像打鼓，震得耳膜嗡嗡响。 就在这时，门板被 “咚咚” 敲响，队长的大嗓门隔着门喊：“黄主任，该去看打谷场了！” 黄书良的影子在门缝里顿了顿，恶狠狠地啐了口唾沫，才慢悠悠地去开门。 跑出公社大院时，秋风刮得脸生疼。张梅香的布鞋跑掉了一只，光着的脚踩在碎石路上，划出一道道血痕。 她不敢回头，直到看见村口那棵老槐树，才腿一软瘫坐在地。 树影里窜出个黑影，是郭明亮，他手里攥着她的另一只鞋，鞋帮上还沾着早上挑水时溅的泥点。 “我瞅着你进去半天没出来。” 他把鞋递给她，耳尖红得像熟透的山里红，没敢问她为啥哭，只蹲下来帮她拂掉裤脚的尘土。 那晚张梅香在窑洞翻来覆去，油灯的火苗忽明忽暗，照得墙上的毛主席语录忽隐忽现。 她摸出藏在枕头下的《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书页里夹着片干枯的枫叶，是刚下乡时郭明亮给她的，说 “塬上少见这红颜色”。 现在枫叶的边缘已经发脆，像她此刻的心，稍一使劲就要碎。 窗外传来郭明亮劈柴的声音，一下一下，很有节奏，像在给她打拍子，让她慌乱的心慢慢稳下来。 黄书良被停职那天，郭明亮正在给玉米脱粒。张梅香路过场院，听见他跟队长说：“我那天看见黄主任往知青点那边瞅，眼神不对。” 队长 “嗯” 了一声，没再多问。后来她才知道，郭明亮找了好几个知青作证，说黄书良总借故叫女知青去办公室。 张梅香的汇报材料上，多了几个红手印，都是那天被黄书良刁难过的姑娘按的。 1977 年冬天，张梅香在油灯下啃数学题，笔尖在草稿纸上划得沙沙响。 郭明亮端来的洋芋汤放在手边，早凉透了，他却还守在门口，手里拿着根柴火，帮她挡着风。 “考上了就走吧。” 他瓮声瓮气地说，火光映得他的轮廓忽明忽暗。张梅香没抬头，眼泪滴在习题册上，晕开了 “抛物线” 三个字，像条没尽头的路。 四年后她回来，塬上的雪刚化，土路泥泞得能粘掉鞋。郭明亮在村口等她，手里牵着头老黄牛，牛背上搭着她的行李。 他比以前黑了，眼角多了几道褶子，看见她时，手在牛绳上绕了三圈。 张梅香走过去，把冻红的手塞进他的棉袄口袋，那里还揣着她当年送他的那块上海牌手表，表针还在 “滴答” 走，像在数着这些年的日子。 窑洞还是老样子，炕上铺着新换的麦草，墙角堆着她爱吃的炒南瓜子。 郭明亮没说啥好听的，只递给她一把锄头：“开春该种洋芋了。” 张梅香接过锄头，锄柄被磨得溜光，是他用了这些年的那把。 参考来源：《延安地区志》（1993年版）第四章"知青工作"记载1968-1978年知青安置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