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2年,知青张援朝去看望干妹妹陈春玲,谁知,陈春玲红着脸说:“我这病,你娶我就好了!”张援朝父亲听说后,板着脸说:“娶了她,你还能返城吗!” 陈春玲得的是相思病,只有张援朝娶了她,这相思病才能好…… 可张援朝是下乡知青,早晚有一天要回到城里去,若是在穷乡僻壤的小乡村安家落户,岂不是和自己的未来过不去? 假如回城的时候,拖家带口,妻子没有城市户口,一份正儿八经的工作都找不到,届时所有的重担便都落在了张援朝一个人肩膀上,一个人靠着微薄的工资养活一大家子,谈何容易。 张援朝那天夜里没回知青点,蹲在春玲家后山的歪脖子枣树下,一包“大前门”抽到指头烫。月亮像块磨亮的铜镜,照得他脑门儿锃亮。春玲的相思病他信,可他更信老爹那副算盘——娶了春玲,户口就钉死在生产队,返城通知来了也只能干瞪眼。 第二天晌午,春玲她娘把张援朝堵在井台边,篮子里攒了二十个鸡蛋,个个还沾着鸡毛。老太太话不重,意思却沉:“援朝啊,春玲从打你下火车那天就偷着乐,夜里说梦话都喊你名。你要是走了,她这病怕是真要了她命。”张援朝喉咙发紧,憋出一句:“婶子,我得回趟城里,跟我爹再商量商量。” 回城的路他走过无数回,这次却像踩在棉花上。老爹在运输社后院修板车,听完儿子支支吾吾,锤头咣当砸在铁砧上:“商量个屁!你娶了那丫头,这辈子就攥在公社书记手心里。到时候返城名额下来,人家一句‘已婚知青留队锻炼’,你能咋地?哭都没地儿哭!” 夜里,张援朝躺在老屋的硬板床上,听隔壁收音机里播样板戏,唱词一句一句往他心里扎。他突然想起春玲去年冬天给他纳的千层底,针脚密得能挡子弹。那丫头手冻得跟胡萝卜似的,还咧着嘴笑:“穿上它,你就不会冻脚,冻了脚咋带我去看天安门?” 第二天清早,张援朝又溜回村里,没敢进村口,先去找了赤脚医生老赵。老赵听完来龙去脉,啪地合上药箱:“相思病?狗屁!那是饿出来的虚火,外加吓出来的心病。”原来春玲家里快断粮了,她哥在公社粮站扛麻袋,腰间盘突出了也舍不得歇,就盼着妹子嫁个知青,好换点返销粮。 张援朝蹲在河坝上,把鞋脱了扔水里,脑子却越来越清。他跑回知青点,翻出自己攒的全国粮票,一共十七斤三两,又写信给在哈尔滨当兵的表哥,求他寄点奶粉。信写完,他折成小船,放进河里,看着它打了个旋儿飘远了。 春玲收到奶粉那天,哭得像个孩子,抱着罐子不撒手。她娘背着人抹泪:“援朝这娃,心里有秤。”可张援朝知道,光送奶粉治不了根。他开始半夜帮春玲家挑水、劈柴,天亮前再溜回知青点。一来二去,村里风言风语起来了,说他俩“生米快煮成熟饭”。 风向突然变了。公社书记的小舅子想娶春玲,托人带话:“只要春玲点头,张家欠的粮款一笔勾销,还另给三百斤麦子。”春玲她爹蹲在门槛上抽旱烟,一锅接一锅,烟锅烧得通红。春玲却当着媒人的面把麦子推回去:“我病好了,不劳惦记。” 张援朝听说后,连夜跑去找春玲,俩人坐在麦秸垛后面,蚊子嗡嗡围着转。春玲突然开口:“援朝哥,你走吧。我娘说,真爱一个人,就不该拖他后腿。”张援朝嗓子眼发苦:“那你这病……”春玲从兜里掏出个布包,打开是半块桂花糕,已经硬得能当砖头,“你上次偷偷塞给我的,我一天啃一点,啃完了病就好了。” 1974年冬天,张援朝的返城通知来了。临走那天,全村人都来送,唯独不见春玲。火车开动时,张援朝突然看见远处山坡上,春玲穿着那年他送的红棉袄,拼命挥手,像一团火。 十年后,张援朝在街道办当小科长,娶了个百货大楼的会计,日子不温不火。有次出差路过旧地,他偷偷下车,村子早变了样。春玲家开了豆腐坊,她男人是个木匠,憨憨地冲他笑,俩孩子围着磨盘转圈。春玲胖了,眼角有褶子,可一笑还是当年偷塞红薯的样。 张援朝没进屋,把兜里的大白兔奶糖悄悄放在门槛上。回城的火车上,他剥了一颗放进嘴里,甜得发苦。他突然明白,当年春玲哪是什么相思病,不过是把全部盼头系在了他身上。而他,终究没敢接。 各位读者你们怎么看?欢迎在评论区讨论。